“野獸成妖?”


    謝老道士聽言,嘴邊胡子一抖,瞳孔猛然一縮,眼神驚然。


    連那叫苦生的少年道士,也微張嘴,看了過來。


    “靈氣複蘇,萬物有靈,道佛正起,鬼怪現世,百獸成妖,這世間不知正在發生多少我們還不知曉的奇妙之事,坐看罷了,道友,倒不必太過驚訝。”


    江小白眸子從遠山收迴,笑了笑,有幾分雲淡風輕。


    人言觀身,謝老道士此時眉眼打量著江小白,深深看了一眼。


    他突然從眼前的江小白身上感受到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玄妙。


    眼前的青年,似有種坐看風雲起的風輕雲淡,又有種任爾東南西北風的肆意灑脫。


    對方年紀輕輕,卻有這種心境,謝老道自認還達不到。


    一時微微恍惚,覺得此人不簡單。


    他心裏有些驚疑,卻沒問,眉眼一彎,爽朗一笑道:


    “哈哈,江小道友心境通明,貧道受教了,那就如你所說,咱們等著看就是了。”


    此話說完,老道士覺得心中鬱雜疑惑少了許多,眉眼都精神了些。


    不知不覺中,連他也不知道,自己的修行心境提升了一個小層次。


    佛家言,看山是山,看水是水是一個境界,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又是一個境界。


    謝老道士心惑於靈氣複蘇後的諸多古怪,卻在江小白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了點撥。


    獨自小樓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


    道在言,道千萬,千變萬化,明白了就是悟了。


    山道上,江小白眉眼微眯,帶著絲絲笑意。


    “請吧!”


    三人繼續上山。


    三人是修行中人,腳力比尋常人要快些,走著山野小徑,七繞八轉,大約又花了半個小時。


    最後到了一處鍾天地之靈秀的峰頂,一處高門大殿隱露巍峨莊嚴之象。


    “此處是仙岩極頂,那便是天師道的兜率宮了,這山大路被封了,外人如今是進不來的。”


    謝老道士遙望著那處巍峨莊嚴的大殿,給江小白介紹道。


    江小白順著方向望去,看見那兜率宮,眼中頗有異彩。


    這兜率宮坐西朝東,五進而起,就跟粗大石柱鼎立,支撐著屋麵,取數有九五之尊之威嚴。


    大殿高六七丈,威勢高大,彤壁朱扉,重簷丹盈,上覆灰色琉璃瓦,四周有花崗岩護欄,甚是莊嚴。


    “江小道友,這兜率宮如今是天師道的閉山門庭,當年建在這裏,不光是此間山水景色,更是蘊含天地靈秀,道法奧妙在裏麵……”


    謝老道士唇口張合間,眉宇間頗有些自豪之色,給江小白介紹這兜率宮其中蘊含的祖先異事與風水奧妙。


    如兜率宮正殿供奉的是道家祖師老子之像,像高12.3米,以應老子“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的道家法言,其中也供奉著曆代天師道祖師之像,是天師道中人曆來舉行重大祭祀與法典的門庭所在。


    而兜率宮外的景色與山水地勢也頗有考究。


    從仙岩極頂眺望山間,山水靈秀之色讓人讚歎。當年三十代天師張繼先,曾在此觀賞美景,寫下了“一條澗水琉璃合,萬疊雲山紫翠堆“。


    以“雄獅迴頭“峰為界以南,群峰森立,做奔馳騰狀,叫“百鳳朝陽“組峰;以北,七峰並峙,真指長天北鬥,為“七星拱鬥“組峰。


    合起組成七星拱鬥,百鳳朝陽的絕佳天地風水之勢。


    江小白聽著謝老道士的娓娓道來,眉眼四處打量著此處山水,心中暗歎,果然是一處絕佳的風水寶地,也難怪天師道門庭建在這裏。


    三人順著石階路,往巍峨莊嚴的兜率宮而去,其間,謝老道士說著,江小白聽著。


    初陽東方朝起,浮雲從山間飄過,清風徐徐風吹來,俯瞰眼前山水,側觀身後的宮觀,三人仿置身於仙山瓊閣中,真是不盡滄桑,問何處是人間福地;無窮錦繡,看此中有世外桃源。


    拾階而上,三人到了兜率宮外。


    站在龐大的殿門前,才真切感覺到一處道家祖庭的威嚴。


    大殿門前,有兩個眉清目秀,穿著青衣的小道童待在那兒。


    “幾位居士可是來參加我天師道入山禮?”


    其中一個道童見了三人,很有禮節地微彎身,行了一禮,問道。


    因為他看到了少年道士手中提著的黑壇。


    聲音稚嫩,卻有禮有節,不似尋常人家八九歲的小童。


    從中可管中窺豹,見識真正天師道的一些風采。


    “小道士,這是我家徒兒的入山禮,生辰八字,師承法旨都在上麵。”


    謝老道士看著眼前的小道童,眉眼淡笑,指著黑壇說道。


    “幾位請跟我來。”


    另一個道童這時說了話,留下一個箍著發髻的後腦勺,跨進了門庭。


    “江道友一起?”


    謝老道士轉頭問江小白。


    江小白點了點頭。


    三人就跟著進了兜率宮大殿裏。


    一進去,大殿中央的老子彩色泥塑身便占據了視野。


    十二米三,普通四層樓高,顯得高大。


    前麵走著的小道童引著三人到了一處側殿門口,便停了下來。


    側殿大門緊閉,殿裏有香火隱約,卻看不真切。


    小道童稍矮的身體踮了踮腳,夠住了大門的門扣,扣了扣朱門。


    “師叔,有人入山。”


    小道童往裏麵喊道。


    不一會兒,一個四十多歲,留著山羊胡,穿著黑袍的道士開了門。


    “原來是謝師兄,師兄這次帶來的入山禮,想來是給師侄準備的。”


    這山羊胡道士開門瞧見了老道士,開口笑道。


    顯然兩人見過麵,山羊胡記得謝老道,因為上次謝老道送過一次入山禮,這次來,是位徒弟苦生準備的。


    龍虎山召喚道門後人,一人一禮。


    “不敢不敢。”


    謝老道連稱不敢。


    “謝師兄這一脈在外流落太久,這次迴山門,等今晚過了授篆經儀,按師承來說,稱您一聲師兄是應該的。”


    山羊胡道士客氣笑道。


    “今晚就授篆?不是十五麽?”


    之前他聽說,龍虎山開壇授篆選擇每月十五,今日不過初六,才有些詫異。


    “和師兄一樣,近些日子流落在外的我門後人諸多入山,為了盡快整頓道門,日子才盡快的。”


    山羊胡道士說道。


    謝老道點了點頭。


    “師侄把封壇給我吧。”


    山羊胡眉眼笑著看著一旁的少年道士。


    “謝師叔。”


    少年道士把手中黑壇遞給山羊胡道士,道了聲謝。


    “這位是?”


    山羊胡道士接過黑壇,掃了一眼江小白,問了一聲,說著望向謝老道。


    “哦,這位是江道友,在外麵散修,無家門,是來拜山的。”


    謝老道簡單介紹了江小白,其實他也知道的不多,畢竟剛認識。


    而山羊胡聽了後,細微打量了一下江小白的年紀,並未露出異色,而是客氣道:


    “小友這次來,是想入我天師道山門?如果是,可去天師堂領取封壇,下山抓了鬼再來。”


    他說的封壇就是他手中的黑壇,可鎮邪收鬼,聽說這東西是那位常年流浪在外,如今在後山修行的師叔祖煉成的。


    對於這位師叔祖,他也隻見過一次,不知多少,隻知道當代天師掌教,對其很是恭敬,並把後山列為禁足的地方,不許其他人打擾這位師叔祖的修行。


    同諸多修行人一樣,靈氣複蘇這個消息像吹了春風一般,許多修行人或早或晚知道,諸多道統快速重振教綱,也有諸多異事漸顯,世道在變化,人也在變,快速適應。


    龍虎山的諸多事,便是其中一個縮影。


    此時,聽了山羊胡道士的話,江小白終於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我此次前來,是來求道取經,因有困惑不解,想求道解惑,望道友能夠引薦貴派掌教。”


    江小白行了個禮,神色清淡,卻端正。


    旁邊,謝老道和山羊胡一聽江小白此行的目的,來龍虎山求道,還要見天師道的掌教,麵色不禁疑惑。


    “如今龍虎山萬廢待興,掌教事務繁忙,小友不妨說一說你求哪路法,說不定貧道能幫襯上一二。”


    山羊胡人挺和氣,並沒有直接拒絕江小白的來意,委婉說道。


    正常,他天師道是正一首領,雖然如今道統衰敗,但一派掌教豈能是說見就見的,而且他見江小白如此年輕,又不知來曆,能這樣,已經是相當客氣了。


    “聽聞貴派曾有太陰煉形法,江某有一因緣需要此法才能解,所以才有此行。”


    “太陰煉形?”


    山羊胡聽到這,眉梢閃過一絲疑惑,突然眉頭一挑。


    “怕是讓小友失望了,本門這法早已失傳了。”


    他眉眼閃爍了幾下,搖了搖頭,對江小白說道。


    “小友還是下山吧。”


    說著,他對謝老道告了一禮,就拿著黑壇,關了殿門。


    門外,江小白眉頭微皺,眸子間有思索之色。


    這山羊胡說的是真是假?


    龍虎山的太陰煉形法失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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