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柯略有贅肉的臉笑得十分燦爛,“夫人,趙將軍雖然身份高貴卻也不在乎一些虛禮,你便入席斟酒吧。”


    “妾身遵命。”柔柔的應了一聲,便手捧酒壺為二人依次倒酒。


    “令夫人果然是國色天香端的是難得的美人啊,沒想到蔡大人豔福如此之盛,真是羨煞旁人。”


    蔡柯聞言開懷大笑道:“將軍總是喜開玩笑,越州這窮鄉僻壤的,哪能比得上金陵紙醉金迷,那些久沐隆恩的世家小姐才稱得上美人啊。”


    “蔡大人此言差矣,所謂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金陵雖說百般好,但卻不免落了些俗套,而越州青山綠水環境宜人,當地的女子自然有另一番靈動之處。”


    雖然知曉青炎所言隻是奉承而已,但蔡柯還是十分受用。


    “下官已經快到知天命的年歲,比不得將軍少年俊傑,常言道寶劍英雄才子美人,將軍身邊自然不缺紅粉佳人了吧?”


    青炎擺了擺手,“想必蔡大人也聽聞本將常年流落在外,之後滿打滿算也隻在金陵待上一個月而已,自然談不上有什麽風花雪月了。”


    蔡柯十分驚訝,不解道:“將軍可是開玩笑?下官可知道老太君十分疼將軍和扶瑤郡主的,苦尋了十九年終於得償所願,她老人家難道就不急給你說上一門親事?”


    “真讓蔡大人給說著了,祖母她老人家最近時日可是將這事抓的緊啊。”青炎一臉無奈的苦笑。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


    兩人一直這般閑聊著,三夫人很少言語,恭敬的為二人斟酒,氣氛十分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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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廣豐城西二十裏外的羽林軍大營,史天賜看著手中的密信,一時間沉默不語。


    “這信是何人所送?”


    “迴稟將軍,這信是許校尉親至送來,但他隻將信交到末將的手中後,便馬不停的返迴廣豐城。”


    史天賜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出帥帳。


    算算時辰差不多快到亥時,隨即便再不猶豫沉聲道:“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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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炎與蔡柯此時都飲了不少酒,二人東倒西歪的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語。


    三夫人見此便輕輕搖了搖蔡柯的手臂,“老爺,你與趙將軍都有些醉了,不如妾身安排你們先去休息如何?”


    見蔡柯醉的有些神誌恍惚,又來到青炎身邊輕聲道:“將軍?將軍?”


    而青炎此刻的狀態與蔡柯一般無二。


    見此三夫人臉色漸漸陰沉。


    “進來吧。”


    隨著三夫人的唿喚,堂外的陰影處走來幾人人,而為首的竟然是刺史從事馬成。


    當後者看了看酩酊大醉的兩個人,冷笑道:“還真是快活的緊啊,也罷,就讓你們再多活幾個時辰。”


    說罷,便吩咐其他人將青炎與蔡柯扛起,向著府邸的後方快速走去。


    當將二人關在一處隱蔽的庫房後,三夫人一臉戾氣:“馬成,我們山越與你等共事是想過上更好的日子,沒想到短短幾天我的親兄便死了,但我雖是女人也知刀槍無眼,所以我不求別的,隻希望最後你能將這個兇手交給我處置。”


    “好說,好說。”馬成早已不複在蔡柯身邊唯唯諾諾的模樣,而是鎮定自若一臉微笑。


    當三夫人將房門鎖好後,突然感覺後頸一涼,身體的力氣如瞬間抽走一般,而後倒在了地上。


    “你別怪我,我這也是奉命行事,而且你與沙虎兄妹情誼這般深,正好送你與他團聚豈不美哉?”馬成說完便一臉微笑的離開這處庫房。


    半個時辰後,馬成來到城東高高的的山壁下,正好是子時一刻,隨即點燃一支火把在山壁下搖了搖。


    望著山壁頂部拋下的無數粗大的麻繩,馬成嘴角的笑意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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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外羽林軍帥帳外,一名哨探快步進入,“稟報將軍,大營南方的山中突然出現大批山越士卒,因天色昏暗觀察不到具體人數,但可以肯定敵軍不下於五萬人,此時正向我大營處推進。”


    “果然來了。”史天賜站起身來發號施令:“傳我將令,全軍準備迎敵!”


    一炷香過後,史天賜站在站在寨門後方的哨塔上眺望,隻見黑壓壓的山越蠻子如蝗蟲一般向著大營快速殺來,即使站在哨塔上,也能感受到大地發出的輕微震動。


    在五萬山越士卒對史天賜手下的兩萬五千羽林軍發起攻勢時。


    廣豐城南十裏外密林,山越之主沙騰寧。


    此人是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此時他抬首望著明月,仿佛等待著什麽。


    當一名探馬從西北方向疾馳而來後,沙騰寧便知北麵打起來了。


    “大首領,佯攻部隊已經開始進攻敵大營。”


    “好!”沙騰寧猛然迴身大吼道:“兄弟們,咱們山越翻身做主的時候到了!”


    迴應前者的是密林中如繁星般出現了無數火把。


    兩萬人的山越士卒隨即跟著沙騰寧一起衝出了密林,殺向廣豐城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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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馬成望著越來越多的山越士卒從山頂順繩而下,心中不由得十分得意,想到自己不枉在蔡柯手下潛伏做狗做了多年,看來今日終於是熬出頭了,隻要今夜事成,自己定會被那位大人賜予享用不盡的富貴。


    這時,順山壁而下的山越士卒已經達到了五百人,雖然人數不多,但倘若廣豐城守軍與敵交戰正酣時,這五百人在後方足夠製造出大大的騷亂。


    遠遠便聽到城南的喊殺聲,馬成便知時機已經成熟,隨即手臂向前一揮:“將你們眼前所有能燒的都燒了!”


    聽到指令,五百山越點起火把向前狂奔。


    ‘嗖’‘嗖’


    還沒等跑出多遠,最前排便倒下了四五十人。


    當見屍體上插著根根箭矢時,馬成的心瞬間冰涼,冷汗也一顆一顆的流了下來。


    “馬從事,你領著這幫山越蠻子是想來我廣豐吃燒烤麽?”


    這時,馬成一臉不敢置信的望著遠遠走來的那人。


    “是你!你是如何逃出來的!”


    來人正是青炎,隻見其一身銀甲手執天風姤駐槍不動,臉上笑道:“馬從事怎的如此糊塗,就算你用一把大大的銅鎖將房門鎖住,可知那庫房的屋瓦卻是十分的薄弱。”


    “原來如此,千算萬算竟然忘了你還是秦穆的外孫!”馬成輕輕歎了一口氣,“那你又是如何探明此次的計劃?馬某自問一切天衣無縫,如何也想不明白是什麽時候露了馬腳。”


    “馬從事,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作為南趙官吏,應當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卻為何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世子殿下也不必探我的話,馬某隻能告訴你這南趙的天遲早會變。”馬成臉上重新恢複鎮定:“世子殿下作為並肩王的後人,可謂是英雄出少年,不如你我共謀大事,到時候你也能坐一坐那金陵的九龍椅。”


    青炎聞話麵上雖然平靜,但是心中卻十分震驚。


    如果馬成隻憑借著幾萬山越士卒就敢口出狂言讓自己當皇帝,那自己是萬萬不信的,看來這馬成背後的實力絕對不簡單!


    “馬從事,本將雖然沒過上幾天好日子,但腦子卻也不傻,你這番話即使三歲孩童都不會相信,你以為本將會信?”


    “我知道世子殿下心中所慮為何,隻憑幾萬山越當然不是南趙的對手,可不妨直言告訴你,馬某背後的主人想要翻了這南趙的天並不困難,而且主人誌在天下,早晚會定鼎中原,到時候世子與主人一起坐擁這萬裏江山豈不美哉?”


    青炎點了點頭,“既然馬從事都如此直言相告,那我們不妨尋一處雅靜之所,好好探討一下未來大計你看如何?”


    “看來世子殿下對馬某的提議並不感興趣。”


    見馬成緩緩後退至山越士卒當中,青炎便知套不出其他什麽話來了,沉聲道:“除了馬成,一個不留!”


    一聲令下,青炎身後的一排屋頂上現出無數羽林軍,俱是張弓搭箭毫不猶豫的射向山越。


    這五百山越不愧於兇悍之名,見箭雨襲來並不畏懼,齊齊迎麵殺來。


    但奈何青炎早已做出了萬全的準備,一千羽林軍幾輪箭雨過後,對方便隻剩下了幾十人。


    這些人將馬成護在中間憤怒的看著緩緩而來的青炎。


    “馬從事,本將很好奇,你或者說你背後的主子到底給山越畫了多達一張餅,竟能使他們這般悍不畏死,而且即使臨死之際還要護衛你這個異族。”


    “趙青炎,今日是你技高一籌,我輸的心服口服,但你不要得意,像我這般的螻蟻主人座下有千千萬萬,而你擾亂了主人的大計,絕對會比我死的更慘!”馬成一邊怨毒的看著青炎,隨即從懷中掏出一物捏碎放進口中。


    “極樂丹!你到底是什麽人!你的主人到底是誰!”


    青炎看清其服下的是何物後,如一隻被激怒的雄師再也不複平靜之色,而後手執天風姤殺了過去。


    幾十名山越士卒自然不會如其所願,俱是揮刀砍向青炎。


    在後方掠陣的王昊見此,也率領著一幹羽林衛衝了上來。


    馬成看著與山越鬥做一團的青炎,一臉得意:“知道我為什麽服用這極樂丹?那是因為我知道法智禿驢就是你的師父,嘿嘿嘿...怎麽樣世子殿下,現在是不是想將我千刀萬剮?”


    青炎聞言更是狂怒,手中天風姤如滄海蛟龍,每次出槍必然會有一名山越士卒死在槍下。


    但奈何幾十名山越不是一時半會可以解決,隻能化憤怒為速度,盡最大努力殺向馬成。


    “看來世子殿下果然是少年英雄啊,一人一槍對付幾十個山越蠻子都能穩占上風。”馬成隨即在地上撿起一把鋼刀,“世子殿下,馬某便先去下邊等你,可千萬不要讓我等太久啊。”


    “不要!”


    青炎怒目裂眥的望著馬成抹了自己的脖子。


    “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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