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士,我想我們需要點幫助,解釋可以放在之後再告訴我們。”鄭威第一時間用隨身的通訊器聯絡了克洛勃博士,強忍著怒氣問道。


    “真是不好意思,我以上帝的名義誓,這不是我的意思。”博士那邊同樣傳來了陣陣槍聲,同時在密集的槍聲中還間歇夾雜著令人心驚的可怕嘶吼聲。“來接應你們的人應該……好吧,他們隻是被堵在了通道的另一頭,你們隻需要耐心在附近找一個地方躲一躲就好了。”


    “這,你。”鄭威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想要對著手中的橢圓通訊器破口大罵,此時他們還正在跟對麵那群恐龍對峙著,恐龍似乎還在打量評估著這邊四人,他們都小心翼翼生怕引起對麵恐龍的攻擊。


    “親愛的鄭先生,相信我,我這邊還有比你們那裏更加危險重要的事情,我沒有將你們當作犧牲品的意思,但是我相信你也絕不會樂意看到我這裏率先失控的。”克洛勃博士語氣轉而變得頗為嚴厲,話語中隱隱透露出的意思也讓鄭威不好開口。


    “我已經給你們身上的通訊器打開了權限,你們可以使用沿途拿到手的基礎武器了,使用方法你們這段時間已經很熟悉了,祝你們好運。”說完博士就關掉了通訊,言語之間雖然聽上去依舊頗為客氣,但是哪個不是在職場一步步爬上去的人,皆聽出了那言語背後壓不住的不耐煩和緊張。


    廖宇一邊盡可能放慢動作緩緩蹲下,一邊背對著兩人輕聲說道:“聽這語氣,博士應該不是故意要設局殺我們,看這架勢,代價也太過……入不敷出,恐怕跟下麵的東西有關,想辦法活下去再說。”


    廖宇話音剛落,對麵一隻恐爪龍就已經按捺不住對食物的渴望,雙腿一蹬就撲了過來。一旁的警衛雖然嚇得麵容慘白,但是好在能夠在這裏擔任警衛,基本的素質還是有的。他微抬槍口,一連串的子彈就朝恐爪龍的頭部射去,槍槍不離對方要害,光論槍法的確算得上精銳了。


    鄭威則轉頭拉過艾琳娜就跑,這裏是琥珀實驗室的普通通道,為了運送活體試驗體和保護貴重實驗器材,這裏都是修得高大空曠,四周建築棱角圓潤統一,一眼望去給人宛如置身於一滴圓潤純淨的水銀中的錯覺。在這附近莫說什麽避難所,就是稍微結實點的隔離門都沒有,鄭威隻能先按照記憶往最近的存放武器的地方跑去。


    廖宇此時一邊用手中的普通斷後,一邊嘴裏念叨著火球術的咒語,一旦情形不對,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好在這裏通道狹窄,以這變異恐爪龍的體型,頂多就隻有兩隻恐爪龍能夠同時並排衝鋒。


    艾琳娜走之前還未曾忘記給廖宇扔上一個治療術,至於怎麽解釋這身上的白光,那就是活下來之後的事情了。


    兩人精準的射擊在付出一個彈夾的代價後順利地幹掉了衝在最前麵的兩隻恐爪龍,而恐爪龍倒下的龐大身軀恰好擋住了身後的同伴。隻不過廖宇一點都高興不起來,這些恐爪龍清一色地都是爪子變異,單看身後的恐爪龍暴躁地將擋在前方的屍體輕易地撕扯開來,廖宇就知道除非走到絕路,否則是萬萬不會讓這些恐龍近身的。


    廖宇和警衛抓住這難得的時機拚命朝鄭威那邊跑去,這琥珀實驗室內為了保護珍貴的素材和器械,所有代步工具在廖宇看來不比烏龜快上多少,此刻但凡見到都是一股腦地往身後一扒,能擋一分是一分。


    此時廖宇已經看見鄭威和艾琳娜抱著一大把武器衝了過來,隻不過兩人絲毫沒有比他們好多少,身後跟著一群嘰喳亂叫的傷齒龍,甚至不少傷齒龍還能撲騰兩下飛到半空,以此來展示下自己的一身羽毛多少還是有點作用的。


    “來不及了,隻有這些了。”鄭威說著,直接腳下一用力,雙膝一彎,抱著武器就滑到了廖宇麵前,然後把武器往地上一扔,順手抄起一把噴射器一個轉身就對準了身後的傷齒龍開火。


    廖宇來不及讚歎鄭威這動作有點行雲流水的意味,反手拿起一把霰彈槍反身就轟退了最近的一隻恐爪龍,看著寒光凜凜的利爪近在咫尺地從眼前揮過,差半分便能挖下自己的半張臉來滿足下口腹,廖宇不禁背生冷汗,雙腿緊繃。


    “有個好消息聽不聽。”鄭威此時背對著廖宇,大聲吼道。


    “廢你媽話,這個時候不聽還有機會聽麽。”廖宇已經來不及換彈夾了,實際上鄭威和艾琳娜也沒有時間搜檢彈夾,完全是看著完整的槍械就囫圇抱了過來,如今地上約有十幾把武器,4人都是打完一把武器就直接扔到一旁。


    “實驗室大型恐龍基本都第一時間要麽被預設裝置弄死了,要麽就是卡住出不來,反正不會一頭撞上什麽暴龍,棘龍這些亂七八糟的了。”鄭威這邊還很有章法地依次撿起地麵的阿魯門酸液噴射器,全然隻顧悶頭攔截傷齒龍。


    一旁的艾琳娜心領神會拿起了之前廖宇他們第一次遇見試驗體時對方手中端著的奇異槍械,她對準了那些被粘在地麵不斷掙紮的傷齒龍死命地壓住了扳機,數以千計的針頭子彈在壓縮能量塊的動力下如同烏雲一般籠罩了整個通道。在刹那間所有人耳邊都響起了牙酸揪心的撕裂聲,麵前的通道四周就如被千萬把鈍刀磨過一般,以雪崩的度開始變形坍塌。


    噴射器配合這種槍械瞬間就清理掉了一大半鄭威方向的傷齒龍,興奮的艾琳娜即便在這種境遇下都有些控製不住自己,小聲歡唿了一聲,此番要是活下來,那可就真的是脫胎換骨了。


    一葉知秋,克洛勃博士能被推舉坐在這個位置上是有真本事的,光看這武器針對恐龍的效率就遠遠比其他武器高得多,這也是廖宇能夠拉武器資料作為好大一張虎皮的原因。


    “走。”鄭威抓起剩下的唯一一把霰彈槍就衝了出去,他的槍法遠不如其他三人,隻能拿這種範圍傷害的槍械防身。


    艾琳娜念念不舍地扔下了那柄兇器,腳下此刻還有一對湛藍色的能量手槍,其餘槍支都已經被廖宇和警衛打空了子彈,否則不足以攔下那群恐爪龍。實際上當時慌慌張張,完全是看兩把槍輕便小巧才順手帶上的。此刻也顧不上那麽多了,拿起雙槍跟著鄭威衝了出去。


    “媽的。”廖宇憤憤然把打空子彈的槍往地上一扔,剛剛十分鍾看似他和警衛殺得酣暢淋漓,實則頂多就打死了十隻不到的恐爪龍。這種狹窄的地方不利於恐爪龍的追擊,反過來槍械的殺傷效果同樣也受到了限製。此刻槍聲一停,後麵的十幾隻恐爪龍轉瞬就能衝出來了。


    三人同時往放置艾比的實驗室跑去,艾比所在的實驗室至少是他們如今在此見到過的最高級別的實驗室了,按照博士對成功培育了一半的艾比的看重,至少那裏還可能安全一些。


    就在四人埋頭亡命奔逃之時,廖宇耳邊突然傳來一聲慘叫,他側頭看去,恰好看到剛剛還在並肩作戰的警衛被身後飛起的傷齒龍一口咬住強邦拖了迴去。


    不知為何,廖宇似乎覺得此刻的時間流得特別緩慢,他能清楚地看見警衛眼中的不甘和哀求,能看見他微微張開的嘴巴似乎正要唿喊些什麽。可惜這些都不重要了,被撲上來的傷齒龍一口咬去半個腦子的他再也沒有機會說出自己最後的遺言了。廖宇這才想起他甚至還不知道這名警衛的名字,或許他的家人此刻還在家中等著他下一次的假期迴家,他們可能還因為警衛能在這裏工作並得到足夠的報酬而驕傲自豪,隻是他再也沒有機會迴家了,再也沒有機會去親手抱起自己的寶貝女兒,去牽起那個曾經許諾一生的愛人的雙手。


    就連廖宇自己,也會在時間的流逝中慢慢遺忘這個曾經並肩的家夥,或許偶然某天想起來,也隻是稍微唏噓一番便拋之腦後,連向生活中投下的小石子都算不上。


    廖宇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突然想到這些,興許是看的史書多了自然有些傷春悲秋,再者突然覺得他似乎跟自己如今有些相似,亦或是自己有些想家了。


    ……


    砰的一聲,三人猛地按動開關拉下了重達一米厚,數噸重的合金隔離門,終於得以將身後窮追不舍的恐爪龍給悉數擋在了外麵。三人此刻都是背靠隔離門,疲憊不堪地就地坐在地上,身上的衣衫早已是濕了又幹的境地。若非這實驗室往艾比這邊走的通道基本是按照人類標準修建的,變異恐爪龍行動施展不開,否則三人早就淪為了恐龍的腹中餐了。饒是如此,鄭威背部也被恐爪龍一爪刮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如果不是廖宇默不作聲,迴頭拚命扯過鄭威,然後一火球術直接近距離砸在了恐爪龍嘴裏,鄭威恐怕就交代在這裏了。


    此刻艾琳娜正滿頭大汗給鄭威療傷,看著斷斷續續的白光就知道非是專職治療的艾琳娜此刻已經是盡力了。三人此刻都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正當三人打算迴歸之際,前方一個巨大的身影緩緩籠罩了三人。


    當真正看清這個四米高的敵人時,三人的臉色可以說差到了極點。眼前的恐龍完全是恐爪龍和劍龍的雜交體,體型與恐爪龍極為相似,但是整個頭部兩側和隆起的背部都被一層堅硬厚重的骨板所包圍,看上去有種“青麵龍”的感覺。而在這隻恐爪龍背後,一頭異常高大的劍齒虎也走了出來,身高不足兩米的劍齒虎看上去似乎更像是恐爪龍的小弟。


    三人很幸運的是都認識麵前這兩隻恐龍,隻不過正因為這樣才更令人絕望,在艾比實驗室旁邊三人見識過這兩隻怪物的可怕,那隻劍齒虎就是活活被這個變異恐龍打得渾身是傷,這才甘心跟在身後當作小弟一般的存在。


    三人兩獸就這麽對峙著,此時他們呆在一個廊橋中間,一旁是緊閉門窗無人使用的實驗室,另一邊就是玻璃,隔著玻璃甚至能看見下方依舊混亂不堪的實驗室,隻不過數位警衛持槍站成一排護衛著身後的研究人員,怎麽看也比廖宇三人的境地高了不少。如此境況,要是火球術,憑借變異恐龍的骨板,這麽近的距離它沒死三人是肯定死定了的。


    廖宇沉默了數秒,側過頭深深看了艾琳娜一眼,艾琳娜心中一跳,卻是沒有言語。而廖宇幹脆都沒有迴頭看,就聲音平穩毫無起伏地說道:


    “你記得看準時機幫我一起迴歸了就是,倘若不行,你看著辦吧。”


    話語一畢,廖宇一步踏前,阿琉斯從私人空間躍入手中,隨後便倒提匕直衝變異恐龍,再不迴頭!


    鄭威就此靠著牆壁從艾琳娜那裏接過還剩兩子彈的一隻湛藍色手槍,咧開嘴隨意笑了笑,說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多說無益,但是我不會走。”說完一槍轟向了劍齒虎。


    艾琳娜臉上第一次如古井不波一般沒有了任何表情,隨後霎時如春陽化雪一般綻放出陽光似的笑容,她甩了甩金色的長,灑脫地直麵劍齒虎說道:“還是不要了,萬一我迴歸的時候你給我來一槍不是虧大了。”


    說完,艾琳娜擠出體內最後的一點魔力,不顧身體損耗,給三人一人最後上了一個治療術。


    變異恐龍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挑戰,一聲怒吼咆哮,埋著頭就衝了過來。


    十米,八米,五米!廖宇看準機會一個貼地斜鏟朝恐龍腳下踹去,恐龍咧開嘴奔跑途中猛地向下一揮爪,就要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蟲子開膛破肚。


    隻不過廖宇怎麽可能沒想過這點,他雙手握匕往上一架就架住了恐龍揮下的利爪,利用衝擊力直接將恐龍帶偏撞向了一旁的強化玻璃。隻不過他畢竟不善戰鬥,這麽冒險的舉動後果就是廖宇雙臂都被挖下來兩根拇指粗細的肉條。


    廖宇嘴裏低吼一聲,合身撲上。既不能智取,那就隻有勇奪了。不顧生死,方得死中求活。廖宇隻覺胸中似乎有股熱血正在激揚迴蕩,就連自己的心跳此刻都是震耳生疼,一雙眼中隻餘恐龍,再無他物。


    恐龍畢竟是天生以肉體獵食的生物,反應能力比廖宇高出不止一籌。就在摔倒那一瞬間,變異恐龍頭顱一揚就生生咬死了廖宇的整個左邊肩膀,隻不過廖宇同樣也將手中匕直接如入無物一般盡數插入了恐龍的後背。骨板在魔法匕麵前,確實跟豆腐差距不大。


    另一邊鄭威和艾琳娜利用手中槍械險之又險地在子彈打光之前轟瞎了劍齒虎的一隻眼睛,而劍齒虎在驟然失去一隻眼睛的變故下,前衝的勢頭頓時失了方向,撞在了一邊的牆壁下。艾琳娜已經看出兩人關係不一般,所以也不顧忌,幹脆拔出一把軍用匕,趁劍齒虎還未曾緩過氣來,上前卡住了劍齒虎的兩顆獠牙。正當劍齒虎準備甩頭就把這個不知好歹的家夥扔下去時,鄭威則忍痛飛身壓在了劍齒虎的身上,他也想不起老虎這類動物的要害具體是在什麽位置,幹脆扯出匕就是一通亂刺,劍齒虎一時吃痛,但是艾琳娜和鄭威兩人合力起碼頂得上兩個半成年男子了,這個角度劍齒虎連一半力氣都試不出,一時間還讓鄭威捅上了好幾刀。


    這邊廖宇在匕插進去的瞬間心中就一涼,匕太短了,根本傷不到恐龍內髒。而恐龍搖頭一撕,就將廖宇整個左肩扯下了一大半。廖宇終於忍不住一聲慘嚎,自己的鮮血頓時把他噴了個通透,直若淋了個血雨。


    一邊鄭威兩人聽見後,連頭都不敢迴,隻是要緊牙關出了一陣嘶吼,雙手死命抱緊了劍齒虎瘋狂地握著匕不斷進出,捅出的傷口整個就似數個水頭龍一樣將通道活活積出了一灘血塘。艾琳娜幹脆雙腳抵死了地麵,整個身體都從側麵將劍齒虎死死壓在牆麵,手中的匕都沒有力氣再朝劍齒虎頭上來上幾刀。然而這個姿勢導致劍齒虎的獠牙一甩就深深紮入了艾琳娜白皙的大腿,向下一劃就是十幾厘米的可怕傷口。


    廖宇看似表麵斯文,內心卻是狠厲無比。眼見得自己左肩肩胛骨都被恐龍吞入了腹中,自己氣力一鬆,恐龍怕就要脫身站立起來。廖宇幹脆將匕在恐龍體內一格一扭,想辦法卡死在了恐龍體內,然後一張嘴就咬在了恐龍沒有骨板覆蓋鱗片薄弱的脖子處,這一口用力之深,還真讓廖宇咬穿了恐龍脖子的外皮。


    “原來恐龍血喝起來與人血無異。”廖宇冷不丁冒出了整個念頭。


    滿臉血汙的廖宇突然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已經鬆垮在一旁的左手運起最後的力氣,主動塞到了恐龍嘴裏。甚至還怕塞得不夠深一般,廖宇左肩一沉,將整隻左臂都塞滿了恐龍的嘴巴。就在恐龍下意識要一口咬下的時候,廖宇終於全身一繃緊,幹脆狠絕地在恐龍嘴裏動了火球術!


    “想吃我,你他媽吃的下嗎?”


    被壓縮在這麽狹小空間的火球術頓時展現了有史以來最可怕的威力,變異恐龍的整個身軀都從脖頸處炸開,巨大的衝擊力甚至直接炸碎了整片玻璃幕牆,殘肢碎肉就這麽從兩三層的高度稀裏嘩啦隨著一大片碎玻璃砸了下去。


    然而恐龍終歸是下意識咬死了廖宇的左邊身子,火球術爆炸的反作用力將廖宇同樣活活炸飛到了另一邊。這樣的結局就是廖宇生生被兩股無可抗力撕下了半邊身子,然後帶著殘軀撞破了實驗室的窗戶跌了進去。


    而爆炸的餘波同樣波及到了幾米外的另外戰局,借著這股衝擊力,鄭威成功將匕整個都捅進了劍齒虎的身體,手臂甚至都能感受得到劍齒虎內髒的蠕動。劍齒虎受此一擊後,終於渾身抽搐了數下,就此不動了。而鄭威則胸中一陣劇痛,張口一股鮮血就噴在了劍齒虎的屍體上,艾琳娜卻是因為這次衝擊,被劍齒虎牙齒直接貫穿了整條大腿,一聲慘叫差一點就昏了過去,隻是勉強保持著最後的一絲神誌。


    而廖宇在昏過去的瞬間,迷迷糊糊似乎覺得自己跌入了一個裝滿腥臭味液體的培養池中,隨後便腦海一痛,就此不省人事。


    第二十一章傑克的母親


    第二天拉爾狼依舊帶著廖宇在一旁訓練,值得注意的是,除開廖宇以外,其餘的新人在幹活之餘,也會接受船上老海盜的調教,可見蒂克能夠成為九大海盜王之一,不僅僅是靠得手中的刀子和詭異的巫術。


    顯然今天拉爾狼的態度跟昨天相比有了明顯的好轉,言語之間多少能將廖宇平等看待了。這種在生死刀口生存的海盜最是勢利,既然廖宇表現出了出他認知的“醫術”,那麽在這種長期的海上航行中,一旦生戰鬥,那少不了要廖宇救治他幾次,這個時候廖宇用藥的多少就很值得玩味了。反正隻是口頭讓點步,沒有任何實際的付出,這點這個混跡多年的海盜心中算的很清楚。


    廖宇一邊靠坐在地板上揉捏著酸痛的肌肉,一邊跟拉爾狼套著近乎,試圖盡快掌握這個世界的基本情報。在這兩天的訓練中,廖宇的劣勢很清晰地展現在了拉爾狼的麵前。廖宇本身就極不適應海上的生活,加上從來沒有接受過任何的格鬥技巧,拉爾狼光憑靈活的步伐和巧妙的閃躲就將廖宇玩弄於股掌之間。即便拉爾狼將自己的力量壓製到跟廖宇一個水平上,一個錯步或者船隻的搖晃就能將廖宇絆倒在地。


    在談話的過程中,廖宇趁人不注意,還偷偷塞給了三副一大把先令,反正這個東西離開這個世界後恐怕也對廖宇沒有什麽用了。拉爾狼自然是心領神會地收下了,對廖宇這種菜鳥提出的常識性問題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同時還好心地指出廖宇現在的格鬥方式就像是一個充滿力量的蠻牛,在船上這種來迴晃動的戰場上,隻會將力氣用在空處而暴露出自己的弱點。對此廖宇也隻有尷尬著接受了,而此時廖宇才收到貢獻度增長1oo的消息,應該是水手長和三副的傷勢經過了一晚才穩定下來的緣故。


    從拉爾狼的口中,廖宇也是了解到這個世界基本還是跟他印象中的加勒比海盜相差不大。九大海盜王之中,除開蒂克代替了他兒子的位置,戴維瓊斯占據了巴博薩的位置,其他七位海盜王依舊是電影中的那七位。而在九大海盜王當中,除了戴維瓊斯的力量稍微強大一點,其餘八位包括蒂克在內,都是實力相當的一方梟雄。至於之前遇見的黑胡子,他一直是英國海軍和海盜共同的噩夢,在西班牙的外部壓力下,英國海軍和海盜至少有時還能保持表麵的團結,甚至有不少海盜捐出財富之後,還能獲得英國女王的親自授勳和頒私掠許可證。但是黑胡子卻是依靠著可怕的黑魔法一直橫行無忌,這次海盜大會的召開很大程度也有共同抵禦黑胡子的原因。


    “看來飛翔的荷蘭人應該跟黑珍珠一樣還是準傳奇戰艦了,沒有不死船員的兩艘船還是比不上黑胡子的安妮女王複仇號啊。”廖宇心中暗自猜測道。“剛剛他沒有提到科莉布索,不知道是還沒生還是沒有資格參與。”


    “不要小看我們的黑珍珠美人兒啊,要是蒂克船長的計劃成功,嘿,安妮女王複仇號就隻有追在我們身後的份。”拉爾狼以為廖宇的沉思是被黑胡子的威名嚇住了,故意開口道。“你隻要好好揮你的本職工作,總會成為這艘戰艦上合格的船員,加勒比海自由的海風正是為我們黑珍珠而準備的。”


    廖宇還未開口,拉爾狼突然猛地一拉他起身。“走了,是時候帶你這個菜鳥上戰場試試了。”


    廖宇心中一緊,迴頭朝窗外看去,黑珍珠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緊緊地追在一艘商船的後麵。


    “拿著。”拉爾狼扔給了他一把水手刀。“對麵應該沒有毛瑟槍,你自己注意一點,我可不想被蒂克船長的巫術做成幹屍掛在桅杆上,所以為了你自己,也為了我的安全,專挑那些老弱下手吧。記得,實在不行就跟他們拚力量,別想著用你那蹩腳的步伐耍酷。”


    當廖宇恢複了下體力衝到甲板的時候,黑珍珠已經追上了那艘商船。縱然商船的舵手拚命試圖擺脫黑珍珠的靠近,但是他跟蒂克船長之間的鴻溝恐怕比直布羅陀海峽還要寬闊。黑珍珠號毫不費力的就靠了上去,然後數根掛鉤迅地扔上了商船的甲板,死死地咬住了這隻大魚。


    這艘商船沒有配有加農炮,於是戰鬥一開始就進入了激烈無比的接舷戰當中。無數海盜怪叫著從搭起的木板衝上了對麵的甲板,肮髒的頭巾下露出的是一雙雙貪婪嗜血的眼睛。


    廖宇自然不會在第一波就衝上去,對於異常珍惜自己生命並且沒有任何保命能力的他來說,他清醒的理智更願意一直呆在船艙裏。但是他潛意識卻是強烈地要求著他的身體衝入到對麵的戰局當中,在鮮血與汗水四濺的甲板上,去感受肌肉與肌肉之間的較量,親手用手中的利刃割斷敵人的咽喉,看著飛射出的鮮血劃落出一道淒厲的弧線,然後墜入浩瀚的加勒比海中。


    廖宇深吸一口氣,壓住了心中莫名的暴力衝動,在等到對麵甲板基本沒有什麽抵抗的時候,才一個助跑跳到了對麵的甲板上。反正自己本身就沒有打算以一個戰鬥職位在船上立足,所以也不怕別人說什麽。


    對麵一個還有些稚嫩的少年趁廖宇剛落地的時候,一刀從旁邊斬了過來。廖宇隻來得及橫刀一擋架住了這一刀,好在他的肌肉強度遠遠過麵前的青澀少年,輕易地就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少年臉色不變,身形一晃就要從廖宇的右邊進攻。可惜廖宇在這兩天跟拉爾狼的交手中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獲,他徑直就一個跨步撞進了少年懷中,仗著自己壓倒性的力量直接一隻手格住少年準備往迴收的兩隻胳膊,另一隻手直接拿水手刀往他脖子一抹,鮮血直接噴灑了廖宇一臉,溫熱的鮮血順著他的臉頰緩緩往下滴落。


    看著眼前漸漸無力倒下的身影察覺到印記中傳來的1o點貢獻值的消息,廖宇心中百感交集,甚至恍惚間有一些迷茫。他並不是一個嗜殺的人,如果不是少年上來就是直接要他的命,他也不會做出這樣玩命搏殺的舉動。翻看著增加的1o點貢獻值,廖宇心中多了一絲沉重,他更希望地是在這個空間當中能夠經曆更多不一樣的世界,從而滿足自己日益增加的求知欲望和好奇心。殺人並不是他的選,否則他也不會一來就希望以醫護人員的身份進入黑珍珠號。上個世界對付的是鬼魂僵屍,所以廖宇動起手來才毫無心理壓力。


    第一次殺人的他次對寒塘這個空間產生了恐懼,一種對蔑視生命、殘酷無情的未知事物的恐懼。


    廖宇一把抹去噴射到自己臉上的鮮血,口鼻間濃鬱的血腥味提醒著他現在的處境。來不及多想,廖宇直接就跟隨著那些海盜衝入了船艙。這個時候的海戰大多以接舷戰為主,除非不死不休的局麵,否則船隻本身就是一筆巨大的財富,為了保證戰利品的價值,劫掠過程中最後都會演變成接舷戰。所以船艙在設計的時候就故意設置得複雜而多變,這也是為什麽拉爾狼能夠在黑珍珠號中找到一個足夠大的船艙訓練廖宇的原因。


    廖宇即便再不願意殺人,在任務1ooo貢獻點的鍘刀下,也不得不為了自己的生存開始動手殺人。在前麵海盜的開路下,廖宇盡可能地避開了老弱病殘,隻挑選那些渾身鮮血,兇惡瘋狂的商隊護衛下手,以廖宇現在的力量,躲在一旁下黑手基本是一刀致命的結果。就是這樣,前前後後也積累了整整12o點貢獻值。


    這樣的戰果讓廖宇也不禁感到了詫異,一艘普通商船竟然有這麽大的抵抗能力,換個說法的話,那就是如果不是蒂克船長這樣的海盜王,換個實力次點的海盜團隊,不要說吃下這艘船,不被反過來吃掉就不錯了。一念及此,他立馬拉過旁邊的一個胡須花白的老海盜吼道:


    “嘿,老頭,你知道這艘船上到底有什麽寶藏麽,在這麽下去我們這幫兄弟可都要交代在這裏了。”


    “這,這我怎麽知道,有船長在身後,哪裏輪得到你操心,一邊去,別擋著那塊金幣了,我剛還看見滾到這邊了。”


    廖宇一下拉不住被他掙脫開來,此刻的他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剛想再找人問問,就見到前方三副拉爾狼的身影。大喜之下,廖宇正要開口,卻現拉爾狼赫然是直接被人給砸飛出來的。


    廖宇立刻往旁邊一躲,卻現對方並沒有人追擊出來。權衡一番之後,廖宇還是快步上前拉起了拉爾狼,直接將他扶到了旁邊一間已經被掃蕩過的房間中。


    “三副三副,怎麽樣,什麽東西傷你那麽重。”


    “沒事,皮肉傷,就是……小心!”


    廖宇驚詫地迴過頭,一股勁風就直撲麵門而來。


    “那是什麽!”


    一個全身木質的怪異巨型犬頂著周圍幾個海盜的進攻直奔這裏的三副而來,爪上彈出的長達3o厘米的鋼鐵利爪顯然就是拉爾狼胸口四處翻卷的傷口的元兇了。廖宇並不認為那個怪犬會乖乖地忽視麵前的自己,然後直接撲向身後的三副。


    原本以為後麵湧入的海盜能拖住對麵的敵人一會,自己借助之前的交情能夠從三副這裏套點話順便刷點好感,誰知道對手是這樣的一個怪物,完全無視四周劈來的水手刀衝了出來。


    麵對這樣的突變廖宇絲毫不慌張,剛剛進入的這個房間就是他躲在一旁迅選定的,他冷冷地看著衝來的機關犬,在它撲擊的一瞬間,廖宇用盡全力一腳踩在了地上破碎的門板,彈起的門板直接從下拍在了機關犬的下顎,將它直接彈向了天花板。同時廖宇一拉三副就往房間裏麵躲。


    落地之後的機關犬搖了搖頭,晃悠悠地站起來了,顯然這種撞擊的傷害遠遠比刀砍劍刺的傷害要高許多。眼見陷阱奏效,廖宇正打算四處一拉就利用這房間內數量眾多的桌椅簡單地搭建一個類似拒馬槍的陷阱,就突然被三副一拉扯到了一邊。


    廖宇愕然地看向三副。“三副,你……”


    拉爾狼卻是露出了猙獰的笑容。“放心吧,這個雜碎已經是個死狗了。”


    廖宇轉頭看去,卻現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跟機關犬之間已經多出了一個紮著一頭髒辮的非洲女性,修長而有力的身軀在一出現的時候,就讓廖宇一下聯想到了非洲那矯健而充滿爆力的獵豹。


    小麥色的皮膚加上起碼在一米九的身高,讓這名女戰士完全可以媲美廖宇現實世界中的模。隻見她赤裸在外的皮膚下肌肉一鬆一收便直接跳起了兩米多高,然後伸腿一個橫掃就將那個機關犬砸在了地麵。再看那個受傷的地方,完全是如同被一個實心戰棍敲出來的凹陷一般。


    這還沒完,那個女海盜反手從腰間抽出了一根短矛,趁機關犬立足未穩,一個箭步上前閃過了伸來的利爪,一矛插進了那個機關犬的眼眶。雙手一錯,她手中的短矛就如同飛旋轉的機械軸一樣瘋狂地在眼眶中肆虐開來,隻見大量的木屑伴隨著煙塵從機關犬的頭上噴灑而出。


    廖宇正在驚訝於這名海盜實力強勁的時候,三副卻反手抄了根木棍就衝了上去。廖宇自然是有樣學樣地衝了上去,有這等大佬在前麵頂陣,自然是要痛打落水狗,此等好事不搶著做有違人理。


    衝上去了廖宇才現,不僅僅是眼眶四周被磨掉了整整一大塊,短矛上麵還帶有腐蝕性的毒藥,機關犬的頭部就如同被高濃度強硫酸潑上去一樣,半張臉都已經化掉了,看的廖宇直是心驚膽戰,更是對黑珍珠的隱藏實力感到了深深地敬畏。至少以他現在的水平來說,是沒有資格站在他們麵前的。不過廖宇同樣也注意到了在剛剛的戰鬥中,那個女海盜不經意間露出自己腰腹之間的傷口,即使隻有一眼,廖宇也憑借著自己過人的記憶力強行刻在了自己的腦海中。


    那個女海盜在刺出這一矛之後,就在一旁掠陣沒有出手了。三副和廖宇合力幹掉了這隻殘缺的機關犬,廖宇也因此拿到了整整1oo貢獻點。


    等到了那個兇悍的女海盜離開之後,廖宇才得以開口問道。


    “三副,那位大人是誰啊?”


    “你個蠢貨,你居然,哦,你是才來的。好吧,那個是我們老大的女人,黑岩部落酋長的女兒,偉大的莫尼芙大人。”


    地底衝上來的骷髏生物終究不是無窮無盡的,隨著叢林那頭越來越多的恐龍加入了戰局,那頭為的骷髏怪物身下的洞口處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而自從第一次撕碎翼龍後,這頭骷髏怪物就始終停留在原地沒有出手,隻是冷冷地注視著山脈深處的方向。


    “唉,你還是要過來跟我搶啊。”


    廖宇頭也沒迴,聽身後的動靜就知道鄭威已經跟了上來。


    鄭威則伏地身子縮到了廖宇右側,小聲嘲諷道:“我這不是擔心你個傻逼萬一送了怎麽辦,想了想過來救一把。”


    “滾。”


    廖宇一邊說著一邊計算著衝入山洞的角度,他們此刻離那頭巨大的骷髏怪物直線距離不過三十米,隻需要它一個甩尾,廖宇兩人就很可能直接命喪黃泉了,什麽手段都用不出來。


    而從這裏往山洞深處看去,完全看不見一絲燈光,隻能從精神世界模糊的靈魂波動來判斷洞口處的確沒有聚集的怪物了,隻不過不知道在這幽深的山洞內,究竟還有多少骷髏怪物爬了出來。


    看著麵前如同深淵般的洞口,廖宇說不緊張是假話。想了想,他迴頭對著鄭威問道:“你說還會有跟這頭骷髏怪物一樣巨大甚至過它的存在出現嗎?”


    這是廖宇第一次主動在沒有自己主意的情況下向鄭威問,鄭威拍了拍廖宇的肩膀:“別因為這個幹擾了你的判斷力,從他站的位置來看,如果有體型更為巨大的怪物,它早就該讓開了。而且地麵的震動終於漸漸變小,現在已經趨於一個平緩的幅度內,說明現階段地底不會冒出更多恐怖的巨型生物了。至於明天會不會有,我們管那個幹嘛。”


    廖宇知道此刻自己有些關心則亂了,苦笑道:“我就是擔心,會不會有跟傷齒龍那樣的家夥相同的存在,地底這些怪物不是簡單按照體型來區分的,甚至已經進化出了自己的文明,那我們這一頭撞進去基本就是送死了。”


    鄭威怔了下,帶著幾分闊達地吐出一口氣,說道:“那還能怎麽辦,盡人事聽天命,諸葛亮還有算錯的時候呢。陪都陪你來了,不差最後這一步。”


    雖然知道鄭威是好心開解自己,但廖宇還是被鄭威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好了好了,什麽叫最後一步,有生路都能給你說死了,準備下,找機會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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