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蓮花石台上,躺著一個黑衣金冠的少年。一塊九龍的玉佩懸浮在空中,灑下一波金色的光籠罩著這少年。


    少年的肩膀一顫,翻過身來。楚星夜看著頭頂的發光的九龍玉佩,搖搖頭,心裏想:


    小爺這是死了嗎!這裏就是地獄嗎?


    遠處一輪烈日從塔尖上冒出來,如同雨後冒出的春筍;塔尖下一望無際的森林,綠的發出金光,恰似一大片用黃金雕刻出來的森林;一大群飛鳥從枝頭飛上藍天沐浴在陽光下,雙翅閃爍著金光,它們越飛越高,逐漸在遠方留下幾點金光。


    一口咬著自己胳膊的楚星夜,終於迴過神來:他還活著。


    他站起身,一手握住懸在空中的玉佩,再把腳下的弑夜扛在肩頭向巨塔的方向走去。


    一座巨大的血色巨塔出現在楚星夜的麵前,抬頭無法看見塔尖,白雲匯聚成巨龍狀圍繞巨塔,塔身上刻著楚星夜從未見到過的巨大的繁多的圖案。他心想:看來我需要的東西就在這座血塔中了。


    血塔的一扇大門上,有一個顯眼的凹槽,楚星夜拿起手中的九龍朝天玉佩放入其中。


    “嘎吱”一聲,血門一顫,一道血光閃過,一個“啊”響起,門外再無一人。


    遠處的森林在陽光下披上一件碧金色的外衣。


    突然出現在大殿中的楚星夜,感受心髒的跳動聲,打量著四周。


    大殿中有八顆碧玉石柱,至少要三個他才能抱住;殿頂上是一副星空的圖案,他如置身在星河之下,觸手可及;三麵的牆壁上刻印著一副副圖案:


    赤裸著身體的男女拿著木棒,石塊狩獵一隻白鹿;五個身穿類似於道袍的男女坐在一隻大雕上追逐一隻金光閃閃的飛馬;一位身穿黑袍的人手握一口血劍,周圍躺著十幾具雜亂的屍體,頭與身體分離,或手腳與身體分離,或身體被斬成兩半,腸子,流滿一地;一個人站在屍體堆徹而成的巨山上吹奏笛子,血液化成河流


    麵前的白玉高台上懸浮著一顆如他腦袋大的光球,射出五顏六色的光,而高台上放著八件物品:


    一口血色長劍,沒有劍鞘,一朵白雲在劍身上遊動;一把白色拂塵,長柄是黑色;一個白色手腕大的玉瓶,貼著一個標簽《補天丹》;一隻三腳的玉鼎,鼎身周圍鑄有古銘文,鼎口一道金光四射;一對黑白玉瓶,瓶口放射出金色的光;一口手掌大的黑色鼎


    一步步走向白玉石台的楚星夜,雙眼中冒出貪婪激動的亮光,胸膛如滾動的水風車。他要的東西終於出現在他的麵前了,隻要再走十步,那個恢複他丹田的丹藥就到他的手中——補天丹。


    “恭喜汝,獲得吾的資格。勇敢的少年。”


    “誰?”楚星夜掃視大殿一圈,“何人在這裏?”


    “吾乃偉大,永恆的存在。”


    “這是什麽東西?”


    “吾不是東西!吾是這座弑殺塔的器靈。汝通過吾主設置的試煉考核,成為吾主第九十九位弟子,也是最弱的一位弟子。”


    “最弱的嗎?太誇張了吧!”握緊弑夜刀柄的楚星夜,眉頭皺起:有這麽好的事嗎?


    “你在哪裏?出來見見麵吧!”


    “吾即是汝麵前見到的光球,”光球大放五顏六色的光芒。


    “原來是你呀!我如何接受這傳承?”


    “汝把手放到吾身上,汝將獲得吾主的傳承,未來你將是這方世界的最強者。”


    “有多強?”楚星夜後退一步。他感覺後背一陣發寒,有古怪!右腳竟然不受控製的往前麵邁出一步。


    “遇神殺神,遇佛屠佛。”


    再此不受控製邁出一腳的楚星夜,後背已趴滿汗:“你究竟是何東西?竟然想控製我的心神。”


    “咦!汝的意誌果然不凡,竟然在吾的幻音的控製之下,還能保持心神的獨立,果然能通過吾主的試煉之人,都不平凡,即使是一個丹田破碎的廢物。”


    “果然!你想控製我。”


    “即然汝知道了,吾就是要控製汝,汝又如何能逃脫吾的手掌心呢!汝還是乖乖的把手放在吾身上來吧!”


    “你癡心妄想。”抬起右腳往後一退,楚星夜已是氣喘籲籲,全身顫抖。


    “哈哈哈~~~汝從踏入禁地之時就已經遲了,汝隻是吾逃離這座囚籠的一具肉體,一萬年!吾終於要重獲自由了。這一天到來的如此緩慢。”


    “你要奪舍小爺。”


    “非也~,繼承吾之意念,汝與吾將永存。”


    “小爺即使死了,也不會讓你奪舍小爺的身體,太惡心了。”舉起弑夜,貼在脖頸的楚星夜從眼角流出一滴淚:果然一切都是枉然啊!刀疤老頭,你又坑小爺一次了。小爺恨啊~,恨啊~!


    “汝在吾麵前如何能自殺的了。”


    一束黑光直射向楚星夜,九龍朝天玉符從楚星夜的身上飛出,一圈光波把楚星夜籠罩其中,這束黑光射到光波上,自行閃開。


    “殺無生,汝這個混蛋,又想破壞吾的好事。這一次吾一定要獲得自由,汝絕對阻止不了吾的。”懸浮在空中的光球劇烈的顫抖,五顏六色的光亂射。


    “哐當”一聲。


    丟下弑夜,攤在地上的楚星夜,汗打濕了頭發:“看來你是奪舍不了小爺了。”


    “哈哈哈~~~,汝以為吾的手段隻有這麽一點嗎!吾十萬年的努力怎麽可能敵不過一塊死物的玉佩。”


    “可是你為何如此氣急敗壞呢!小爺看著真心好笑。”


    “肮髒的人!吾的厲害就讓汝見識一下吧!”一股玄音從光球傳出來。


    雙眼通紅的楚星夜站起身,手握弑夜一刀斬到懸在空中的九龍朝天玉佩,玉佩被撞飛在地上。


    “哐當”一聲,弑夜再次被楚星夜丟棄。如行屍走肉般的楚星夜往光球走去。


    “哈哈哈~~吾終於要重獲自由了!殺無生,汝囚禁吾一萬年,吾會一點一滴還給汝的——這一天不會太晚的。”


    “快點走快點再走快點。”光球在空中狂飛,但總會撞到前麵的空中時,被出現的光幕彈了迴去,它在那片小天地攪得‘天崩地裂’。


    右腳再往前一邁。傀儡的楚星夜還再往前走十步,他將站到光球之下——結果是他將被奪舍。


    世間再無楚星夜。


    ——“住手,吾將要重獲新生,誰也阻止不了吾。”大殿劇烈的晃動,星河中的星辰化為流星向遠方的黑夜劃去。


    一道蜘蛛網狀的光幕出現在光球的上空,一柄玄黑色的刀橫空劈在光幕上


    二者鷸蚌相爭,僵在空中。


    “汝是何東西,竟敢壞吾之好事怎不迴話。”


    弑夜刀柄上的一雙龍目閃爍著紫光,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在握著刀柄砍在光幕上。同時從光幕上產生細微的光波像煙霧一般繞在刀刃上,然後被刀刃吞噬如煙消雲散一般。


    “一個凡階殘兵竟還殘存器靈,不苟延殘喘妄想壞吾之好事,簡直是蜉蝣撼樹——自找笑話。吾今日就做一件好事,以紀念吾將恢複自由之身”


    凡階兵器是玄修界最低級的一類兵器,如同世俗界的凡人手握的鐵兵器。


    “——我不要做廢物,我不要做廢物”垂著腦袋的楚星夜,嘴中不斷的念到,雙腳一步,一步的走向光球。


    十步九步八步


    天空中的網狀光幕變得更加熾眼,每一根線條似的光變得更加的粗大。弑夜的刀身搖搖欲墜,倔強的往後退。


    “就憑你們這樣的螻蟻也妄想與吾鬥,一個殘靈,一個廢物。若非吾在背後壓製這該死的規則,這個廢物剛踏進這一方世界就必死無疑——就憑那塊破石頭——笑話。”


    “殘靈,不要在掙紮了,若非吾一萬年都沒說過幾句話,吾太寂寞,汝焉能堅持到此時。”


    “放棄吧!待吾恢複自由之身後,汝跟隨吾後,吾將會恢複汝之靈智,讓汝成為一個完整的器靈。”


    “汝與吾同為器靈,吾焉知器靈之痛苦,汝何不跟隨吾後。既然汝還執迷不悟,就感謝吾之光耀,賜予汝之毀滅。”


    弑夜在空中顫抖的更劇烈了,好似狂風中一株茅草,更像是一位被色魔推進牆角瑟瑟發抖而雙眼絕望的少女。


    還差一步就走到光球的位置下方的楚星夜,身體一頓,右腳懸在空中,呆滯的雙眼中一閃銀光。


    “世間最大的笑話都出現在吾之身前,一個廢物焉能擺脫吾的控製。”


    “掙紮吧!掙紮吧!使勁的掙紮吧,吾將越高興。最終吾將在眨眼間賜予汝等死亡,一切掙紮都將是虛妄,唯有實力將是永恆。”


    楚星夜右腳落在地上,再往前邁出左腳。


    “來吧!來吧!汝將成為過往,吾將賜予汝之永恆,而替汝完成汝之可笑夢想。”光球向下一墜,落在楚星夜的胸膛前,“汝把手放下吧!放下,汝將解脫而獲得永恆。”


    楚星夜的掌心慢慢的按到光球上。


    光球興奮的劇烈顫抖:“一萬年了,吾等待了一萬年了,終於要獲得自由,吾將會在重生後去做第一件事:把所見,所聽的人類全部殺掉,以殺雞殺鴨的藝術來宰殺自認為萬靈之長的人類,哪將是何等痛快。”


    光球一顫抖,一道白色光波射出把楚星夜斬飛到五丈以外的地方。


    “竟然,竟然,汝竟然擁有此等體質。不過這具完美的身體終將是吾的。”


    “哈哈哈哈殘靈,汝去死吧。”


    一道閃電憑空出現,劈在弑夜的刀身上——“刷”的一聲,弑夜倒飛斬到躺在地上的楚星夜身邊。


    “就憑汝這殘靈也妄想破壞吾的好事。吾的身體快起來吧!迴到吾的懷中來。”


    躺在地上的楚星夜,食指一顫,五指緩緩的爬向弑夜的位置,他的右眼一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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