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一個名為致江城警察的帖子,又出現在了網路——


    警局的諸位,以及那位享譽國際的唐教授,你們好:


    我叫jack,我是這次案子的策劃者,我能對那兩起開膛案負責,替你們的愚蠢來買單。


    如果你們願意公開宣布,停止繼續追查,那我可以停止行動。


    希望你們不要繼續追查我的線索了,隻靠你們,是無法抓到我的。


    我們已經見過麵了,而你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


    ……


    信不長,短短的幾句,幾眼就能掃完。卻是對警方一次毫不掩飾的挑釁,甚至可以說是鄙夷。


    偵案組裏的成員們臉黑得都能滴墨了。


    這尼瑪也太囂張了吧,當年張鬆雖然也是變態得讓人發指,但是起碼人家還算“低調的變態”,躲著警察來的,這家夥卻不是,三不五時地就跳出來刷存在感,恨不得讓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存在。


    而他也確實是做到了,這帖子出來,不出一天就能讓江城人一提到jack,想到的不會是白教堂開膛手,也不會是泰坦尼克號裏的jack,而是他。


    對江城警局來說,他就是個潛在城市裏的炸彈,還他媽是不定時的。


    “嗬,jack!”唐溯發出了一聲怪叫,衝著兇手的那個自稱:“oh——jack!”他又緩慢地念了一遍,毫不掩飾語氣中的嘲諷:“開膛手jack,連環殺手裏殿堂級的人物,我們的兇手先生希望自己也能創造個奇跡來。”


    在知道帖子出現的第一時間,蘇子謙立即讓人去查發帖ip.


    “不用查了,既然他敢發,那就不怕被查,就算查出來也抓不到。”唐溯的重點並不放在ip上,而是信上:“首先,寫這封信的人無疑是個男性——”


    “能做這種變態案子的,當然是個男的。”小江對於這個愛故弄玄虛刷存在感的家夥可真真是咬牙切齒。


    唐溯不置可否地揚了下眉:“別小看女人,她們一旦爆發起來是你們這些男人所比不上的,”這話裏,唐某人已然是把自己從“這些男人”中摘除:“惡名昭彰的吸血伯爵夫人,伊麗莎白*巴托麗最喜歡看被監禁的婦女們互相舔食彼此身上的鮮血,她喜歡用年輕少女的血來沐浴;瘋狂護士簡*托潘自己供述殺了31個人,並且為自己的罪行感到驕傲,她的理想是成為曆史上‘殺人最多也救人最多’的人……”


    看著周圍一群目瞪口呆的人,唐溯頓了下,停下了唐氏女性連環殺手普及課,把話題轉迴到了那封信上,調迴到分析頻道上:“全文充滿了自大傲慢。如果是個女的,那語體特點,會更多地使用‘無力語體’,別問我什麽是‘無力語體’,迴頭你們自己去了解伯恩斯坦和拉波夫的語碼解析,你們又不是許箻,我不會解釋的。”


    眾人默了默,對於唐大神這種極差別待遇已經習慣了。


    真!的!習!慣!了!


    “他極為自信,他認為自己手中有足夠的籌碼,能將你們玩弄於掌中,雖然看起來像是在與你們溝通,但是通篇看下來,他是以一種俯視的角度,施恩的態度來,他的目的並不是溝通,而是想向公眾展示一下,他的‘權力’,享受一下大權在握的成就感。尤其是最後那一句‘我們已經見過麵了,而你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真是警察的臉扯下來在地上踩了。”


    這下,連向來冷靜克製的蘇子謙都忍不住臉灰了幾度。


    唐溯眸色微瀲,起身,手置口袋中,目光從電腦屏幕上轉移到了窗外,下頜微昂,語氣帶了慣有的倨傲:“有點意思。”說完後,徑自走了出去。


    *


    另一邊,許箻從鄭曉紅家裏出來的時候,第一時間把消息傳迴了警局。


    消息的傳來,讓警局上下為之振奮,一掃之前幾天的低壓分為,所有人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就去把陳慶坤給逮迴來。


    “他媽的,我就說那小子有問題。”小江按壓了下手指,發出了喀拉喀拉聲:“這下看他還要怎麽說!”


    蘇子謙卻沒如他們那樣的樂觀:“別忘了,鄭曉紅的精神狀況存在異常,她的話並不能成為直接證據,而現在我們手頭上並沒有證據讓陳慶坤為這些命案負責。”


    一句話,如冷水兜頭,讓眾人興奮的勁兒去了一半,再想到之前讓陳慶坤到警局裏配合調查時,他所表現出來的鎮定和應付自如,剩下的那一半勁兒也跟著沒了,滿心的隻剩兩個字了:操蛋!


    最後,眾人商議後的結果是,不打草驚蛇,保持暗兵不動,加強對陳慶坤的監視,24小時不間斷。


    直到下班時候,唐溯還沒迴來。


    許箻看了下時間,決定先迴去做飯,迴去之前,她給唐溯發了條信息:在哪裏?幾點迴來?晚上有魚。


    唐溯迴得很快。


    “在你的魚上桌之前,我會出現。”


    許箻看著短信兩秒,他隻迴答了第二個問題,第一個呢?她自認不是那種將自己的男朋友時刻掌控的女朋友,她隻是……會有些擔心。


    雖然相信他有足夠的自保能力,知道他在危險來臨前就會發現。


    但——


    叮!


    短信又進來一條。


    “別擔心,迴去跟你說。”


    好吧。


    許箻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新短信,忍不住笑了。


    雖不盡人意,但……已經很不錯了。以他那種獨行俠的作風,現在能考慮到她的心情,進步很大。


    &


    許箻迴到家後,先把貓喂了,然後開始準備晚餐。


    唐溯住進來後,她櫃子裏的方便麵被封存了。


    最後一道魚剛出國,房門處傳來了聲音,緊接著阿加莎的聲音也跟著響起。


    他迴來了。


    時間還真是掐得夠精準。


    “如果你不是唐溯,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在我身上裝了監視器了。”許箻打趣地看著走過來的男人。


    “我怎麽可能允許那種東西出現在你身上。”他挑了下眉毛,語氣不經意間帶出了幾許霸道。


    “洗手,吃飯吧。”她把魚端上桌。


    “我去見陳慶坤。”


    許箻微微一怔。


    唐溯吃了口魚,鮮嫩的魚肉,讓他心情很好:“嗯,等吃完飯後我們再談,現在,我應該全心全意享受你為我做的晚餐。”


    許箻哭笑不得,好奇心被他吊起來,結果他來了這麽一句。


    雖然說他這麽看重她的勞動成果——很簡單的家常菜,也讓她也挺高興的。


    也好,先吃,等會趁著消食的時間再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晚飯後,唐溯拍著自己旁邊的位置,示意她坐過來,然後伸手將她攬入了懷裏:“ok,你想知道什麽。


    “陳慶坤……是兇手嗎?”雖然從鄭曉紅那邊得到了那麽個大消息,但是,就像蘇子謙說的,鄭曉紅那樣的精神狀況下,說出來的話究竟有幾分的可信度?


    “至少跟他脫不了關係。”唐溯說:“那些帖子是他的手筆沒錯。但是,他對那些屍體的感情不對。”


    “感情不對?”


    “嗯。我們這位作家朋友隻把那兩具屍體當做是工具,但是,屍體上所體現出來的訴求,可不僅僅隻是工具這麽簡單。”


    唐溯的手指輕輕地在許箻的掌心上敲著:“屍體被用洗滌劑洗過,並不僅僅隻是為了反偵察而已,我認為,那更是一種‘儀式’,包括死者的笑,微笑代表著正麵的情緒,能理解成一種‘自願性’,‘我自願將幹淨的自己,奉獻給你’這是我在屍體上所看到的訴求。”


    “那……”許箻皺了下眉:“如果陳慶坤對張鬆存在感情的話,然後殺了他們,將自己的情感轉嫁在他們身上。”


    “我試過了,陳慶坤絕對不是個gay,相反,他還是一個絕對的同性戀反對者。”


    “不是gay……等等你剛說什麽??你試過了??怎麽試的?”許箻的目光在他身上來迴掃視,試圖想看清楚,他是怎麽個試法。


    雖然說她現在不該走神,應該把注意力放在案子上,但是……原諒她還是不受控製地想了下,唐溯“試驗”陳慶坤性取向的場麵……呃!畫麵有點太美……


    “許箻,你知道……”清淺的茶眸微微一沉,語氣微妙:“如果你想要試試,我時刻準備著提槍上陣的。”


    “……咳咳!”許箻訕訕地摸摸鼻子:“我就是……好奇,沒錯,好奇了下。”


    “哼!”他挑了挑眉,輕輕一哼,然後給她解了疑:“任何一個同性戀碰到我,不可能沒想法。”


    許箻瞧著他那禍國殃民的臉——媽了個蛋,這理由成立她竟然找不到可以駁斥的話來說。並且還深深地深以為然,如果她是個男的,碰上唐溯,那絕對會有想法,而且……咳,還是十八禁的那種想法。


    正想著,突然覺得耳朵一熱,整個人不禁顫了顫。


    在她yy的時候,唐溯在她耳垂上吹了一口氣,滿意地看著她三秒變紅的耳朵,在心裏記了下來,這是她的“熱點”。


    “別鬧。”許箻嬌嗔,瞪了他一眼。


    唐溯臉上掛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你不專心,是不是在想我的身體,想上我,嗯?”最後那個嗯音,若有似無,意味深長,配著他臉上的那表情,真真是……一秒鍾謫仙變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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