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是我的女朋友?!


    這話怎麽聽都覺得別扭。


    蘇子謙帶著詢問的目光,投遞到了許箻身上,顯然,許箻事先並沒有將昨晚那一場引蛇出洞的戲告訴他。


    許箻想解釋點什麽,但唐溯比她更快一步。


    e—on,你早過了事事向監護人交代的年齡,little—girl?”那聲little—girl的語調被刻意拉高,帶了幾分嘲諷的味道,他不耐地揚了下手:“納稅人可不是花錢讓你們把時間浪費在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上。”


    後麵這句話無疑是在提醒蘇子謙:蘇警官,我已經將兇手告訴你了,你的職責應該是去抓兇手,而不在這裏浪費時間。


    蘇子謙聽懂了,從某種程度上也認可他的說法——現在,當務之急是將兇手逮捕歸案。所以他沒反駁,轉身同許箻交代了下:“我先迴局裏,你好好休息,有事電話聯係。”


    好吧,又一次證明了這男人的克己自律以及良好的教養,唐溯撇撇嘴,雖然對這個姓蘇的家夥沒有多大好感——也沒必要對他有好感,但是從職業素養這方麵來看,姓蘇的確實不錯。


    “行,我送你出去。”


    許箻送蘇子謙離去,臨出門前還叮囑了他一句:“好好躺著,別亂跑。”


    唐溯掐準了時間,從床上下來,走到窗戶邊,透過玻璃,看著窗外的景致:許箻跟蘇子謙兩人出現在了視野中,兩人邊走邊談,然後消失在了拐角處。


    “感覺如何?”


    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


    讓人討厭的聲音。


    唐溯一個原地後轉身,看著從門口走進來的那個不請自來的男人。


    對方不急不緩地走進來,坐下,兩條長腿優雅地交疊在一起,目光落在唐溯頭上那一圈白色繃帶上:“看看你這樣子,真是蠢得可愛。”


    唐溯靠在窗邊,兩手環在胸前,麵帶厭惡地瞧著來人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你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讓人討厭,尤其在說這種毫無意義的話時。”


    唐脩的手指輕輕滑過手腕的念珠,歎了口氣,還附帶上一個搖頭的動作,有些無奈,似乎在麵對著一個任性的孩子一般:“真是讓人頭疼,我親愛的弟弟,你還是一如既往的笨得讓人頭疼。”


    這是唯一的敢當著唐溯的麵,直說他笨的家夥。


    唐溯懶得理會他那一派裝腔作勢的演技,走迴床上,把被子拉過頭頂,背身對著他,用肢體語言告訴他:滾吧!


    “那個人是叫蘇子謙對吧。”


    唐脩那討厭的聲音還是繼續,這被子根本就起不到隔音的效果。


    “他們看起來關係不錯。”


    這不用你來提醒,我自己就能看出來,他們兩人的關係……該死的非常不錯,熟稔,信任……甚至還比信任更進一步。


    “哦,或許還能再進一步,比不錯更好,更親密。”


    閉嘴!


    “畢竟他們兩人的感情基礎在,青梅竹馬,日久生情這種戲碼,這種戲碼真是讓人百看不厭。”


    感情,嗬!


    青梅竹馬,嗬嗬!


    日久生情,嗬嗬嗬!


    “對,那種你最不屑跟鄙夷的人類的感情。”分毫不差地掐準了他的想法,唐脩笑了一下。


    簡直是在說廢話。


    絮絮叨叨,沒完沒了。重點呢?能說點有意義的嗎?


    唐溯掀開被子,瞪著椅子上的人,不悅的表情盡露無疑——他不喜歡唐脩這套“感情說”,這背後潛藏的東西,還隔了一層窗紙。


    而唐脩,這個討人厭的家夥毫無疑問會直接去捅破那層窗紙!


    “嗬嗬——”唐脩一點都不介意他的無禮的冒犯,他頓了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許小姐早晚會找到一個人,這個人可能是蘇子謙,也可能是任何其他人,這個人會得到她的感情同時也會迴饋給她所需要的,到時候她就會離開,會跟那個人結婚,過生活,然後……你,”他已經走到門口,迴頭看著床上還是一臉不耐的兄弟:“我親愛的老弟,你就跟著你的邏輯和理智繼續孤獨下去吧,不過,到時候你還能繼續跟孤獨為伍嗎?”


    有這麽個笨蛋兄弟,真是讓他這個當大哥的十分的操心。


    啪嗒。


    門被關上。唐脩已經離開,少了他的嘮叨,房間裏又恢複了安靜。


    唐溯躺迴床上,盯著天花板。


    但是……這安靜的氣氛並不能讓他平靜下來,這房間的空氣都被唐脩給汙染了吧。


    盡管不願意承認,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唐脩的話直中紅心,讓他心神亂了。


    迴到以前沒有許箻的生活嗎?


    連他自己都很清楚,他討厭前幾天的生活——前幾天沒有許箻在旁邊。


    最初接受許箻成為自己的室友,隻想替那四隻貓找一個喂養人,而許箻顯然做得很成功,她不僅把貓照顧得很好,連帶的把他也一起照顧得很好。


    一直以來,大家對他的評價,不是天才就是怪胎這類,如果要在這種評價上加入所謂的感情se彩形容詞,那就是:“讓人頭疼的天才”,或“讓人害怕的怪胎”,不管是讓人頭疼還是讓人害怕顯然都不是什麽好詞。


    大家佩服他的能力同時更防備著他的能力,誰也不想讓自己被他*裸地剖析。


    不過他也無所謂,那些笨蛋的評價對他來說,無關痛癢。


    而許箻,沒有這樣做,她對他完全沒有防備。


    他在她身上得到了很多不一樣的經曆,觸碰,拉手,甚至還想著她diy了一次,這些對他來說都很新鮮……


    好吧,不得不說,她有點改變了他的“世界觀”——隻有高智商的犯罪才能讓世界變得有趣的世界觀。


    她讓這個無趣的世界除了犯罪外,又多了一些亮點。


    但現在,正如唐脩所說,許箻早晚會找到一個人,在某個時刻,某個地方,某個人會出現,然後把許箻帶走,用一種極為可笑的方式定義屬於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最後再用一種傳統的手段,將他們兩人綁定成一對一,彼此忠誠的關係。


    那種可笑的方式,叫愛情。


    那種傳統的手段,叫婚姻。


    都是無聊得讓人發瘋的東西,但許箻最後可能就會因為這種無聊的東西,離開他……離開他的生活。


    而這種可能性是十分高的。


    唐溯想到這種可能性,就覺得無法接受。


    在過去的二十多年生活裏,所有人,甚至包括他自己都覺得:唐溯身邊不需要有別人,這個天才or怪胎不需要別人的陪伴。


    而許箻的出現,打破了他這個看法,他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不需要人陪伴,而是需要特定的某個人。


    在許箻之前,這“特定的某個人”是跟“案子,死人,兇手,有意思的書籍,”這類的能夠讓他打發時間的東西掛鉤。


    但現在有個特定的人出現,進入到“唐溯特定的某個人”的區域裏。


    他希望,也想要,讓許箻就這這樣繼續留在他身邊。


    可是——


    要怎麽做?


    三十秒後,他眉目舒展開,有了結論:山不就我,我去就山。


    *


    許箻迴來的時候,唐溯已經從床上下來,開始脫衣服。


    “嘿——你……”


    “我要出院。”


    “醫生說你……”


    “得了!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清楚。”唐溯打斷了她要說的那些醫囑論:“這衣服太蠢了,還有這床,還有那喝起來帶著消毒水味道的水,連這裏的空氣都讓人不舒服。”


    許箻知道他是打定主意要走:“好吧,你住在什麽地方,我送你過去!”


    唐溯:“不用,我們一起。”


    “一起?”


    “我相信你比這裏的醫生和護士都能更好地照顧我,”他十分信得過她的醫術,盡管她“醫”的是死人:“別忘了,我現在還是個病人。”


    許箻算是聽明白了他這話是什麽意思了:他是要住進她的公寓裏。


    “no——”許箻搖頭,用力地搖頭:“我那裏隻是個小公寓。”容不下這尊大神。


    “沒事,我不是個多挑剔的人。”他睜眼說瞎話,好像剛剛那個把醫院設施挑剔得一無是處的男人不是他:“許箻,你是要繼續站在這裏,還是去給我辦理出院手續?”他突然給她拋出了個選擇題。


    許箻眨了下眼,她的思緒還停留在上一個問題——關於他的住處。


    “好吧,那等我換好衣服,我們一起去辦手續。”他說著,然後手已經伸向自己褲頭的繩子,解開。


    “等……等下,”許箻終於意識到他的動作代表著什麽,連忙往後退了幾步“先別脫!我去給你辦出院手續。”說完後,人已經閃出了病房,順手還給他關了門。


    ……


    結果,許箻還是把人給領迴了自己的公寓。


    &


    許箻的公寓不大,兩室一廳,整潔,幹淨,有一些小裝飾,家具沒有很多,但看得出來都是用心挑選來布置的。


    唐溯坐在單人沙發裏,打量著這個地方。


    許箻的地方。


    他現在就在許箻的地方。


    不知道為什麽,這樣的認知讓他心情不錯,雖然以前在小別墅的時候他們也一樣同處在一個屋簷下,但,現在感覺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呢?


    唐溯想著。


    在醫大的小別墅裏,雖然兩人都住在裏麵,但是她留在別墅的痕跡並不多,除了那間屬於她的臥室還有在客廳的那個懶人沙發外,就沒有了。所以她要離開別墅的時候,那麽迅速而輕鬆——他對她的不告而別還有些不能釋懷。


    但是在這個公寓裏,到處都是許箻的痕跡,大到家具電器,小到腳下的拖鞋或是掛在窗戶上的風鈴,都是屬於許箻的。


    現在,他已經拿到了這個許箻地盤的居留權,留在許箻的地方。


    他目光往另一旁移去,小廚房裏,許箻正在做兩人的午餐。


    唐溯舒展了下身子,盡管屁股下的單人沙發對他來說有些太小了,不過,不影響他體內好心情泡泡的繼續冒出來。


    “許箻,給我杯咖啡。”


    “沒有咖啡。”聲音聽起來不太愉快。


    他知道導致她不太愉快的原因:因為他現在就坐在這裏,這跟她本來的打算是背道而馳。


    許箻本來打算做一頓沒有魚的午餐來整整他,後來不知怎麽的,想到他消瘦了不少的臉頰,這個整人的打算就被拋到了一旁,最後出現在餐桌上的午餐裏,還是有兩樣跟魚有關的:魚丸湯跟紅燒魚。


    “這東西唯一跟魚沾邊的,是它的名字。”唐溯用筷子戳了顆魚丸。


    吃過飯後,唐溯像往常一樣,負責起洗碗的工作。


    許箻打了通電話迴警局問了下案子的進展,警方在林平的老家後院裏挖出了數具骸骨,已經對林平發出了通緝。


    掛上電話後,許箻揉了揉鼻梁骨,有些疲。她想起昨天晚上,被林平帶走後……


    “想什麽?”


    抬頭,唐溯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廚房出來。


    “昨晚……”她揉揉太陽穴:“好像還有發生了什麽。找到我的時候,林平已經不見了嗎?”


    唐溯眼神微微一斂:“嗯。”


    “為什麽?”許箻覺得疑惑:“他為什麽會中途放棄?他事先並不知道行蹤已經暴露。”


    這也是讓唐溯存疑的地方。


    昨晚他從趕到老屋的時候,已經沒有林平的蹤影了,是什麽阻止了他?


    許箻:“算了,等抓到他的時候就清楚了。”


    “許箻,你都不問嗎?”


    “問?”許箻愣了下,隨後明白過來,抬了下眉梢,笑:“因為我很清楚,林平沒對我實施什麽侵犯行為,再說了你不是說過,他隻對著死了的女人才能有性能力。”


    唐溯看著她那抹淡淡淺淺的笑意,心裏莫名地躥起了一絲小怒火,不是對她,而是對他自己——他讓她陷入了危險。


    嗯?


    他什麽時候對涉案人員的生命有了這樣的重視?


    因為她不是普通的涉案人員,她是許箻。


    許箻,值得他這樣的重視。


    當天晚些時候,許箻的公寓又迎來了一批新客人——李琛把那四隻被無良主人扔在小別墅裏的喵星人帶來了。


    許箻看著那三隻被餓得容顏憔悴的貓以及一隻又胖了不少的阿瑟:“唐溯,你是所有愛貓人士的仇人。”她抱起小奎因,覺得小家夥的體重又輕了。


    唐溯認為這完全是她的感性因素作祟出來的結論,明明他在離開的時候,已經把足夠多的貓糧都撒在院子裏了:“你不應該怪我,這是阿瑟的錯,這愚蠢的家夥,不懂得分享和均衡飲食。”他指著那隻胖嘟嘟的英國短毛貓。


    拜他所賜,現在阿瑟可以獨立成一個新品種,如果有英國超短毛貓這種品種的話。被剃光的毛發這幾天剛長出了一小截短短刺刺的超級小短毛。


    被點到名字的小胖子伸出小紅舌頭,舔了舔扁平的鼻子,無壓力地承受了主人的責罵,事實上它壓根不在意主人說什麽,隻要有得吃就行。


    許箻聽他那理直氣壯的辯解,除了無語還是無語,轉身把小奎因塞進他懷裏:“把抱好,我出去買貓糧!要我迴來,發現它沒被你抱著,我就把你掃地出門。”


    拿了錢包,換鞋,出門。


    唐溯看著自己懷裏的小美人,小折耳貓極其無辜地衝著他眨了下眼睛。


    “看看——這些蠢貓什麽都不用做,就能贏得許箻地盤的居留權。”唐溯坐進沙發裏,不滿自己的地位遠不如這些貓。


    “咳。”李琛看著他那一臉鬱卒的樣子,加上他腦袋上纏著的那一圈白,這樣子的唐溯看起來真……像個要不到糖吃的孩子:“你知道女人總是對貓貓狗狗這種小動物特別有好感。”


    “我為什麽要知道。”他皺了下眉,他隻知道,許箻對這幾隻該死的家夥特別有好感。


    “好吧,你不用知道。”李琛看了看這間裝潢柔美的小廳:“不過,你真的要住在這裏。”


    “嗯。”這個話題讓他心情好了一些:“沒錯,我要住這裏。”


    李琛瞧他臉上那副怡然的神色:“你確定?”


    “再確定不過了。”


    “這裏太小了,沒地方擺放太多的書。而且,這裏的床你肯定睡不習慣,你會失眠的,還有……”


    李琛巴拉巴拉地指出了小公寓一大堆的不足之處,說得口幹舌燥,結果,唐溯就迴了一句:“這裏有許箻就行了。”


    李琛活見鬼一樣地瞪著他看了好久,才把這話給消化掉,然後,震驚得不行。


    “唐溯,你、你認真的。”雖然心裏隱隱有這種猜想:唐溯也許能在許箻身上擦出點什麽火花來,但是現在冷不丁地聽他來上這麽一句話,還是兇兇把他給震驚到了。


    “我從不開玩笑。”


    “沒錯。”李琛喃喃自語:“你是唐溯,唐溯從不開玩笑。”但是……


    唐鐵樹終於承認自己開花了,這他媽比唐溯開玩笑還讓人覺得是個玩笑。


    ------題外話------


    _(:3」∠)_


    昨天狀態不好,寫了刪,刪了寫!


    今天總算擼出來一些了!


    評論今天暫且不迴了,俺要吃飯去,吃完飯就爬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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