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隱瞞身份?”


    聽周梁講完他的計劃後,唐瑁難以理解。


    “陛下,袁術和袁紹手裏有那麽多兵,足以中興大漢。有這麽多英雄而不用,隱姓埋名,去築陽縣那個小山溝,要兵沒兵,要將沒將,臣竊以為不可呀!”


    周梁說:“去袁術袁紹那裏,他們肯定會以下淩上。兵都是他們的,以後他們就是第二個董卓!而去築陽縣,其實是太祖與世祖定下的方略!愛卿,太祖和世祖都是不世出的雄主,他們選擇了築陽縣,考慮極為深遠,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記住,天命難違!”周梁又重重地加了一句。


    “天...天命?”


    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頭頂,一種刺麻的感覺從後腦刺溜一下沿著脊椎竄到尾骨,唐瑁坐得更直了!


    頃刻,他感覺自己正在輔佐太祖與世祖,很多原來不明白的地方,忽然就明白了。


    雖然“明白”了,但是他也無法說個子醜寅卯來。總之,劉辯如今為太祖和世祖帶鹽,而太祖和世祖的任何一個決定,都必有深意,都必然是正確的!


    周梁說得有些口幹,看見漆案上有一壺茶,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順便拿過漆案上那份詔書看了看。


    “哦?董卓表舉你去當會稽太守?嗬嗬,當然不去!”


    言畢,雙手用力。


    嗤嗤嗤!!!


    把那絲帛做的詔書扯了個稀巴爛。


    唐瑁心中一痛,管理一郡土地的夢想被打了個粉碎。


    “哎呀,皇上,本來去會稽也比去築陽要好啊!我如果擔任會稽太守,十五個縣的地盤都可以作為皇上中興漢室的資本!”


    在曆史上,唐瑁的確是去做了會稽太守。不過,會稽這個地方,不久後就成為軍閥劉繇與孫策爭奪的地方,孫策擊敗劉繇後,自任會稽太守。周梁可不想在自身實力還沒有鞏固之前,就和孫策這樣的霸王硬碰硬。


    這個時期,會稽太守實際實際上是一個燙手的山芋,如果不能擺平當地的宗族勢力,自己又沒有得力的軍隊,搞不好連命都會丟掉。曆史資料裏,關於唐瑁會稽太守沒有更加詳細的記錄,但可想而知,做得非常辛苦。而唐瑁這個人在擔任會稽太守之後,也沒有記載,八成是死掉了。幾年後李傕帶兵洗劫潁川,搶走了唐姬,估計唐家莊園也被毀掉了。


    周梁意味深長地看著唐瑁,說:“會稽那個地方太偏遠,遍地盜賊,也沒啥人才,不合適!我撕掉偽詔,也是為了你好,咱們不去那裏!”


    “對對對,不去不去。我也嫌路途太遙遠了!吃得也不習慣。”唐瑁連忙附和。


    “愛卿,記住了嗎?我現在對外的身份,是你的外甥周梁,字朝偉...”


    “記住了!”唐瑁連連點頭。


    “好了,大事既明,現在讓唐姬來相見吧!”


    周梁安排大事倒是比較輕鬆,等到要見唐姬的時候,他反而有些緊張了。


    非常巧,袁規這幾日都不在。


    袁規住在唐家也有幾個月了。他本想靠長時間的軟磨硬泡來贏取美人的心。但是,沒有想到唐姬心意非常堅決,個性也極為剛烈。就像一朵嬌豔的薔薇,但是刺多。


    有一次,他甚至想霸王硬上弓,都沒能得逞。因為現在唐姬隨身藏著一把小刀。


    這件事,唐瑁當然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時他巴不得唐姬從了袁規呢。


    後來袁規心生一計,對唐瑁說要出去幾日。


    其實袁規這一次,是去做兩手準備。他去了荊州,準備買兩樣東西,都是越裳國(交趾以南,今越南南部以及柬埔寨一帶)的舶來品。


    一是紅嘴緋胸的大鸚鵡,能學人說話。平日唐姬都悶悶不樂的,袁規覺得會說話的鸚鵡也許能博美人一笑,從此敞開心扉。


    另一樣則是一種催情藥,據說隻要給女人吃下,她就任你擺布了。


    袁規認為,對於女人,隻要攻破心理或者身體的任何一道防線,接下來成婚就水到渠成了。


    他叔叔袁術也這麽說。


    唐姬見父親來找她,立刻警覺起來。自從唐瑁讓袁規那個登徒子住到家裏來,她就對父親越來越不信任。


    唐瑁覺得就這麽把劉辯到來的消息告訴她,太突然,她肯定不信。因此,他先婉轉地說起近日的流言。


    “這是真的嗎?這麽說,我的劉郎還活著?!”,唐姬眼中忽然煥發出光彩。


    “不是沒可能啊,吉人自有天相!”唐瑁笑眯眯地說。


    可是唐姬眼中的神彩很快就消失了,她傷感地說:“父親,我知道你這是在安慰我呢。你這是怎麽了?你不是一直在逼我再嫁的嗎?”


    唐瑁也有些傷感。


    “姬兒,我是你的父親,前一段時間,我是有些過分了,不過我也是為了你好啊。你能原諒我嗎?”


    “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隻希望父親理解我的心意。我常常後悔那天沒有和劉郎一去喝了那毒藥,做個鬼夫妻也好。但是大錯已經鑄成,無可挽迴。如今我隻希望,有一天可以找到劉郎的陵墓,那時我再和他葬在一起,追隨他去!”


    說著,唐姬淚珠就奪眶而出。


    “為父明白,唉,可惜你娘走得早,如果有她在,你也許就不會這麽固執了。誒,對了,還有客人在書房等著呢,要見你,和我一起去見見他吧?”


    “誰要見我?”唐姬又警覺起來,她如今始終是不太信任她的父親。


    “是一個老熟人,我保證你見了會高興的。”


    見唐姬將信將疑的樣子,他又說:


    “我發誓,這次一定不讓你再嫁!否則,為父我就變作那大王八,生生世世馱石碑!”


    “父親!不許發這種毒誓!”


    既然唐瑁都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唐姬也沒奈何,隻好讓芸娘端了一盆清水過來,洗了臉。然後也不施粉黛,簡單梳了一下頭發。就隨唐瑁去書房。


    唐瑁將唐姬帶進書房,輕輕地將門帶關。


    周梁已經醞釀了很久,想了很多開場白,還偷偷地反複練習,不過事到臨頭,他大腦還是一片空白。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書房裏,望著唐姬微笑。


    唐姬看見周梁的那一刻,激動地不能自己,她喊了一聲“劉郎!”,就淚流不已,然後撲到周梁的懷裏,雙臂緊緊地勾住周梁的脖子。


    “這是真的嗎?真的是我的劉郎迴來了嗎?”


    唐姬伏在周梁的肩膀上盡情地哭著,哭了一會兒,又在周梁的臉上和嘴上親吻。


    唐瑁見狀,就悄悄地推門出去,給這對生死夫妻留下一個二人世界。


    周梁總感覺唐姬腰間什麽東西硬硬的,硌得他有點難受。


    “姬兒,你腰上是什麽東西?”


    唐姬破泣為笑,從腰上拔出一把短刀。


    “劉郎,父親一直在逼我再婚,還讓一個登徒子住到家裏來。我怕那個人玷汙我,就隨身帶著刀!”


    “是袁規?!”


    周梁怒了,麵露殺氣。


    “那個混蛋,何敢乃爾!!!”


    周梁氣得咬牙切齒。自從他來到東漢,從來沒有這麽氣得想去殺一個人!


    唐姬扔掉短刀,雙手捧著周梁的臉,仔細地看著。


    “劉郎,先別去管那些,他們碰不到我分毫!讓我好好看看你,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熾烈的愛情啊!


    周梁在滿是荊棘與猛獸的荒野裏跋涉了幾個月,現在好像突然掉到了蜜糖裏,他有點兒把持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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