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了幾年的鎮黨委書記,不想往上爬是假的。雖說林泉鎮的黨委書記合鎮後有可以直接提副縣長,那也僅僅是各方人士的猜測。


    屬於謠傳階段,這世上風雲變幻,什麽事都說不準。不如到經貿委這個炙手可熱的部門去當主任還來得實惠,進副縣的可能性會更大。


    “嗯!你把手下的活計都安排好,把關係捋順了交待給葉凡,以後他這個鎮長也不好當啊!


    幾個黨委委員全是老狐狸,黃海平就不用說了,曲英荷當過廟坑的鄉長也不好對付,繆勇有市裏撐著也不怕。


    現在又進來了一個謝強的兒子,賀雅貞還是原坑鄉的黨委書記,就剩一個鐵明夏了。


    唉!被一窩子老狐狸和一隻市級太子娃圍著那日子不好過。何況林泉現在要大力發展經濟,錢又沒有,這日子……”


    李洪陽雖說在市委楊書記親自點將下推上了葉凡,但其實心裏也沒底。心裏甚至把林泉都想像成了一包糟。


    因為繆勇這太子爺黨委書記可不好對付,葉凡又是血氣方剛的,兩人撞一起以後林泉會被撞出什麽來李洪陽都不敢想像。


    也許是同歸於盡都說不準,所以剛才跟葉凡談話時也一直強調了要忍讓,不要太衝動等等。


    “唉!葉老弟的日子是不好過,我明天會交待清楚的,這點請您放心。”秦誌明也是歎了口氣,葉凡是他看著爬上來的。


    潛意識中已經把自己當作了葉凡進入官場的領路人。現在兩人級別差不多,自然衍生出了一種模糊的兄弟情。


    半年多時間連升三極,這次居然受到了市委楊書記的青睞直接提了鎮長,這個在華夏官場的曆史上估計也稱得上是石破天驚的事了。


    一個19歲的鎮長,而且還是一個超級大鎮子,不令人震驚都不行了。


    而且葉凡的家勢他清楚,如果是太子爺有這成就那也沒話說,偏偏葉凡沒有那般深厚的背景,這個鎮長可全是他自己努力打拚出來的。所以秦誌明在深深的為葉凡擔憂的同時也暗歎這小子的好運和才氣。


    “謝端,你明天早上立即趕到林泉鎮候著,哈哈哈……”人武部部長謝強對兒子爽朗的笑著。


    “爸,到底怎麽迴事?一定有喜事,是不是我的事定了,在林泉的哪個股辦當主任?”


    謝端心裏有些不安,略顯失落,以為老頭子為自己爭取到了一個好的股辦任主任。


    要知道謝端本是廟坑鄉的副鄉長,因為餓死人事件廟坑的幹部全被株連了要降半級使用的,副科降半級就成股長了。


    先前謝端還有些擔心自己到了人才濟濟的林泉鎮估計連個好的科室主任都難以撈到,所以才會那般的心思。


    “哼!我謝強的兒子就這麽不自信。魚陽謝家笑麵虎難道是吃素的,真把老子當笑麵虎了。


    你接替葉凡的位置,已經被任命為林泉鎮鎮黨委副書記了,哈哈哈,我謝強的兒子不會是孬種的,種子好嘛……”謝強猖狂地笑著,此刻已經變成了一隻噬人的兇殘老虎,而不再是那隻笑眯眯的‘笑麵虎’了。


    “真……真的。爸,你還真厲害,不降反升了。”謝端一下子驚呆了,有點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一下子彈了起來,像被人突然幹了一棍子,猛不丁的一下子難以適應過來。


    “嗯!到林泉後一定要配合葉凡和繆勇的工作,特別是葉凡,你要多聽多看多想多做事,不要隨便發表意見。


    我在縣常委會上就是這樣的,人家都叫我老好人,笑麵虎,好人也有好報的。


    作一個老好人有什麽不好,夾於幾派其中悠然而自得其樂,左右逢源。


    大家都不敢得罪你,因為一得罪你就怕你跟另外一夥人搭夥了,辦起什麽事來也順手,大家都賣你麵子……”


    謝強隨機教導起兒子的為官之道來,謝端的為官之道就是一種中庸之道。


    “爸!要是葉凡跟繆勇爭吵起來硬要我表態時怎麽辦?誰輕誰重?”謝端有些拿不了態度。


    “視情況而定,你好歹在廟坑鄉也當過一任副鄉長了,要學會察顏觀色,趨害得利才行。


    最好是兩方麵都不得罪,比如尿遁,病遁,事遁,摸棱兩可等等。如果實在抹不開時鐵了心要表態時也要委婉一些。


    表了態也要讓另外一方感覺自己是被迫的,不是自己的本意,另人不會太過忌恨你才行,當然,真有人要下手對付你了,你也是笑著麵對,下手絕不能留情。


    人言說,打蛇就要打七寸,而且要一棍子打死才行,不然僵硬之蛇一旦重活過來就是最毒的蛇了,那個時候的反噬比什麽都兇。


    笑麵虎並不是紙老虎,笑麵虎是把毒藏在笑中。桌上握手背後彎著捅刀子的人才能算得上是笑麵虎。


    捅了刀子你還會出現在他麵前作一迴笑麵虎,還得讓他感激你,嗬嗬……你的路還很長,這個是個功底和火候的問題,慢慢來吧……”


    謝強嘮叨了一陣子才掛了電話,歎了口氣,自語道:“唉!還是太年輕啊,我恨不得把滿腦子的做人經驗全傳給你,可是畢竟是兩個腦袋。


    如果有武林中的開頂傳功之術就好了,老子把做人做官之道直接裝你腦子去就好了。


    你有你的想法,年輕人就是喜歡衝動,算了,順其自然吧,我也不必再過於要求他了。畢竟還嫩著,需要一段時間來磨合。”


    第二天早上,李洪陽和組織部長費默到了林泉鎮,秦誌明早就安排黨政辦的王元成主任整理好了鎮政府的大會議室。


    百來號林泉鎮的中堅力量全部恭敬的坐在了會議室裏,大家議論紛紛,極少數知道內情的圈內人士手下是默不作聲在想著心事,盤算得失,如何巴結新鎮長等等。


    絕大部分不知情的工作人員在那裏小聲閑聊著,不知縣上領導是來作什麽的。


    一般人認為是開會什麽的,因為華夏官場人最喜歡開會了,大會小會不斷,隔三岔五的總要開場會,不開會怎麽能體現領導藝術?怎麽能體現領導的存在?怎麽傳達隻要一個電話就能搞定的指令?


    開了會就要吃喝,聯絡感情。這沒會怎麽進酒場,怎麽堂而皇之的把國庫的錢變成肚皮裏的營養,又怎麽聯絡感情,孳生腐敗。


    也有的清官戲稱開會是腐敗的源頭,其實事物總是相對的,當然要一分為二的看問題。會是要開的,不過那些噴口水無營養的能免則免了,會議要以抓主題,能辦成事為主……


    至於說到吃喝這個問題也是情有可原,如果叫官員們開完會後抱著國庫這個金碗碗喝稀飯這世上又有幾個能受得了?


    除非是聖人,聖人能否做到沒經過實踐檢驗都難說。差不多就是了,沒吃沒喝的誰願作官。


    當官不是去找罪受的,其實當官也不好當,腦子隨時處於一種高度的緊張狀態,怕上級,擔心下級捅婁子,又怕群眾鬧騰,還怕……


    收了錢怕紀委,連個覺都睡不安穩,哪怕是聽到一聲警報響都會抖三抖的。


    不收錢怕這官帽子飛了,因為不送錢這帽子就不穩,要送錢錢去何處拿,隻好收下屬的錢了或貪點了。


    所以這個是個循環的怪圈子,隻要進了官場這個圈子隻好隨大流了,不然隻好出局了。


    10點左右,李洪陽和費默在秦誌明、葉凡、繆勇陪同下走進了大議室。


    首先是由組織部長費默宣布縣上的人事任免,頓時就驚呆了大會議室的幾十號人。


    繆勇升鎮黨委書記倒也沒啥,人家市裏的太子爺早晚會有那麽一天。這個地球人都知道的事,沒引起多大的騷動。華夏人都明白這個理兒,潛規則嘛!大家的態度是漠然,心酸酸罷了。


    秦誌明升經貿委主任也沒引起多少哄動,憑秦誌明的威望和能力也應該如此才行。這個倒是有點真才幹的幹將型號的,在座的諸位都心服。沒人心酸,隻有失落。


    倒是葉茂才的任命引起了小小的哄動,一個個略帶酸味的目光掃向了葉茂才。弄得他仿似泡在了醋缸裏,感覺身上有幾百隻毛毛蟲在身上爬,在咬一般。


    有人忍不住小聲罵道:“**!屁事沒做,來林泉鍍鍍金,泡泡**,喝喝小酒,打打麻將,黨委會上放幾句屁言,就到南溪鎮當鎮長了。這世道有什麽話說,老子**幹活的連個股辦主任都將不保了,這都什麽世道?”


    另一個主任豎指朝著縣城的方向點了點哼道:“人家上麵有人,咱們是寡婦上麵——沒人叫春也沒用的。你老弟還是盡快活動一下,保住主任位置要緊。”


    綜治力主任劉馳的眼神已經變了,臉上爬上了一條香腸般粗大的黑線。


    葉茂才這一走自己失了同盟,以後跟著繆勇就難說了。最主要的是繆勇其人公子哥脾氣古怪,喜怒無常的也不好伺候。


    當念到謝端升黨委副書記時大家都納悶了,鬱悶,心裏一直嘀咕道:“謝端有一個常委老子升副書記也正常,不過葉副書記去啥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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