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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柏成是處於夾縫裏的小石頭疙瘩,他也是苦在心頭,根本就沒有甜。不匯報裝聾作啞肯定不行,所以剛出水雲居就給周長河這個紀委書記打來了電話。


    早就準備著挨罵了,不過真被罵了一頓後心裏也是睹得慌。心道:“有氣找那個謝遜少校撒去,找我這一破副局長發什麽飆,**!老子是冤大頭。”


    不過!周柏成氣歸氣,還得在電話中喏喏應著。


    周柏成剛匯報被罵完鄒副檢也來了電話,照樣子被周長河訓了一頓夾石子飯。


    心裏跟周柏成差不多,道:“真是他娘的晦氣,去蹭飯局子這飯局子沒蹭成倒惹了一身的騷味兒,流年不利啊!”


    自己作為檢察院的一個副檢察長,也是國家的強力執法機關,想蒙混過去是不可能的。


    這個時候鄒副檢心裏倒是有點羨慕當時一起去的縣審計局副局長範啟成,因為他倒是可以裝作什麽都不知。


    罵完後周長河想了一陣子,當然是有關軍人方麵的。突然一驚,臉色大變。嘴裏喃喃道:“難道是羊頭峰雷達基地的人幹的?如果是他們還真是惹出**煩來了。”


    羊頭峰雷達基地設在魚陽縣海拔高達1200米的羊頭峰上,那裏是軍事禁區,聽說有一個營的軍人守護著那些神秘的天網雷達。


    魚陽縣高層人士也僅知曉有這麽一個雷達基地建在本縣境內,其它的屬於軍事機密,估計連縣委書記李洪陽也不清楚。


    周長河想了想拔通了組織部長費默的電話,費默聽後也是大為頭痛。


    兩人商量了一陣子覺得還是先問問武裝部部長謝強,他是屬於軍隊那方麵的,說不準知道的信息會更多些。實在不行隻有找墨香軍分區的熟人看看能否了結此事。


    放下電話後周長河可是真有些心焦了,兒子的性命估計不用擔憂。軍人再強悍也不敢亂殺人的,畢竟是和平年代,不是軍閥混亂時代。


    但某些鐵血軍人的脾氣都較暴燥,如果把自己兒子打出個好歹來就麻煩了。再加上老婆肖懷月早嚇得身子骨發軟躺沙發上嚎啕大哭了。


    “謝部長你好啊!我是長河啊!”


    “長河兄,你好。”謝強迴了個招唿,心裏還有些納悶,平時周長河因為跟著張曹中縣長一夥跟自己也極少接觸,打電話那是非常罕見的。


    “謝兄,咱們縣設的那個羊頭峰雷達基地是屬於什麽地方管轄的你知道嗎?”周長河盡量讓自己的語言變得隨和一些。


    “羊頭峰基地,這個說句實話我也不怎麽清楚,那個是屬於一級軍事機密。估計應該跟分管咱們南部幾省的嶺南軍區扯上關係吧!”


    謝強有度的說道,不過他這話其實也不實,未必像謝強自己說的那樣他一點都不知曉,關於魚陽縣的羊頭峰基地其實他還是知道得挺多的。


    隻是那基地可是屬於軍事機密,他作為地方上的武裝部部長可是不敢亂泄密的。


    所以打著哈哈點出了南福省軍隊所屬的大軍區。這點倒不算泄密,因為南福省軍隊肯定是屬於嶺南大軍區管轄的,這個地球人都知曉的事兒。


    “嶺南大軍區。”周長河嘴裏念叨著心裏一下子沉了下去,嶺南大軍區的總部設在奧東省花州市,跟魚陽縣至少也得有一千多公裏路程。


    跟自己說難聽點,那根本就是風馬牛不相及,八竿子也打不著邊的。周長河搜腸刮肚的在意識中選找了一遍,也沒找出自己的啥親戚在嶺南大軍區任職。


    當兵的小連長倒是有幾個,那個估計不抵什麽事兒。這次抓人的謝遜聽說還是位少校,連長去找少校要人,這不是找抽嗎?


    “長河兄,找雷達基地的人……”謝強話講了一半就沒問了。既然周長河不願意說咱還用這個熱臉去貼冷屁股幹嘛。何況謝強的謝家在魚陽的根基比周長河深多了,縣城人稱之為‘謝家笑麵虎’。


    魚陽有四虎——


    費家土老虎


    玉家靠山虎


    謝家笑麵虎


    肖家病怏虎


    講的就是魚陽的四大家族,估計自從魚陽建縣開始就有著這根深蒂固的四大家族了。


    費家新一代就是以費默這個縣委組織部部長為代表的,其勢力最大,魚陽十幾個鄉鎮中有四五個鄉鎮的一二把手被費家把持著,所以縣委書記李洪陽想調整費默這個組織部長的位置不容易的。


    玉家明麵上是靠山虎玉世雄,一個黑白兩道通吃的把頭級家夥。跟天水壩子的李宣石關係還不錯,稱兄道弟的。


    謝家新生代的代表人物就是武裝部部長謝強了,整天笑眯眯的像隻笑麵虎,典型的老好人一個,在常委會上10次投票有9次砸棄權票。


    至於說肖氏家族的病怏虎指的當然就是常務副縣長肖竣臣,其人並不是說長得病怏怏的,隻是最近走背運。在張曹中強力掌控的縣政府裏很不得勢。


    “唉!謝謝你了謝部長。”周長河歎了口氣掛了電話,本來想告訴謝強關於自己兒子的事,最終想到估計他也幫不上什麽忙所以就沒丟那人了。一屁股癱軟在沙發上的周長河連話都不想說了。


    以前倒是覺得自己還挺威風的,在這魚陽縣有兩把刷子。掌管著全縣幾千號官吏的查處權柄。


    魚陽大大小小上千官員哪個見了自己不點頭哈腰的。此刻覺得這些全是狗屁屎,自己一個副處,跟軍隊裏麵一個中校、少校差不多。嶺南大軍區像少校以上的校官多得海裏去了。沒有一萬也有個二三千的,自己跟他們一比,還真算不上一根蔥。


    再說軍隊跟地方不一樣,那些人平時非常牛氣的。一個少校也許張曹中去了人家還不願見你,這也是因為軍隊的神秘和特殊性,是隔離於地方的特殊存在。


    從費文遠的描述中可以猜測到那個叫謝遜的少校估計還是位擁有著實權的營長,這種人在地方上就是一個土霸王,有槍有炮有兵就是王。地方政府惹不起一般來說也不惹,人家有國家罩著。


    “長河,你這個死人,還不快想辦法,小濤在裏麵怎麽受得了,如果被打殘了我也不活了。5555……我得找妹夫去,他也許有辦法。”肖懷月罵著罵著就要打電話。


    “別打,我再想想辦法。”周長河還不死心,他有心病。老婆肖懷月其實是魚陽病怏虎肖家的人,是常務副縣長肖竣臣的隔代堂姐。


    不過周長河跟肖竣臣這兩個本該是姐妹夫關係的兩大常委,在站隊上卻是有著極大分歧。


    周長河跟著縣長張曹中一夥,肖竣臣傍的卻是縣委書記李洪陽。有時在常委會上兩人還會爭論個不休。


    平時基本上不來往,隻有兩家的女人還是會走走的,不過因為其男人的關係所以也不是特別熱絡。


    這個時候自己落難了去找肖竣臣那不是盡落笑柄給他看,所以周長河不死心,垂死掙紮著,想了想幹脆打向了張曹中縣長處。


    “縣長,家門不幸啊!我那犬子給鬧出大事來了,唉!隻得找你了……”


    周長河頹廢不已把周小濤惹的麻煩事給說了一遍。十分的尷尬,說句實話,周長河跟縣長張曹中並不是特別齊心。


    作為紀委書記,縣委常委,他當然也有野心的,想自立一個小山頭自已當山大王多好,也不用整天看張的臉色行事了。


    不過其勢力太弱了,根本就形不成自己的小圈子,經營了這麽多年全是些上不得台麵的蝦兵蟹將級人物。比如某偏門局的局長,某破落鄉鄉長之流,某虧損嚴重的國營企業廠長經理之流,沒多大用。


    這點張曹中也有所警覺,即便是費默和張曹中表麵上很鐵的,其實還不是為了自己家族利益。


    所以費家才會在鄉鎮長一二把手方麵占了那麽多位置。不過大家沒撒破臉麵都裝傻,反正招開常委會時能統一口徑有利益瓜分就是了。


    這世道上沒有很鐵的圈子,俗語不是說‘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


    連枕邊人都會這樣子說變就變了,何況是不同宗同族的外人結合的雜混圈子。大家都是奔著利益去的,隻不過某人占據的份量大一些以他為主就是了。


    真遇上大難或遇上重大的利益衝突這些利益圈子會立即土崩瓦解,甚至互相拆台下陰手都是屢見不鮮的事。


    張曹中聽了後也在思忖著辦法,良久才說道:“長河,軍隊那邊我也不認識什麽人,就是墨香市軍分區的人也不認識。要不找市委的秦書記想點輒,他是管政法的,說不準跟武警方麵有關係,軍隊都有聯係的,我先打個電話試試。”


    周長河隻好默默坐在沙發上祈禱著兒子別出事。度日如年講的就是此刻周長河的蛋疼心境。


    李洪陽這個縣委書記有個親戚在軍分區他倒是知道,不過他放不下這個臉。


    這個問題是個比較嚴肅的問題,找他幫忙就等於投向他了。周長河可是不想看到這種事發生,不到萬不得已他絕不會走這一步爛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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