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爺感覺到媳婦兒心情好像不太好,捧著她的臉頰問道:「媳婦兒,你怎麽了?」


    董鄂瑾忍不住再次提出來:「你能不能以後不再參與黨爭,或者不要為八爺爭。」


    「媳婦兒,你這樣很沒道理。」


    董鄂瑾抿唇瞪他。


    你不知道女人都不講道理的嗎?


    尤其是這種生死攸關的事情……


    「太子復位了,我有些擔心……」董鄂瑾直白的告訴他:「畢竟是八爺找到的那些證據,才讓太子被關,如今太子爺憋了已久終於出來了,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


    「我怕你有危險,所以,你能不能就此放棄,像五哥、三哥那般……不要再爭了。咱們一家人平平安安的,不比什麽都好嗎?」


    九爺能理解她如此焦慮是為什麽,但是……他不能放棄八哥。


    風吹得酒勁兒散了許多,九爺看著她黑白分明的雙眼,無比認真道:「近段日子,八哥確實因為衝動做了不少錯事,我也曾對他失望過,但若是因為他落魄了,被太子打壓了,或是他因為做錯事沒勢力了,我便離開了他……這樣的我,你敢要嗎?」


    他九爺這輩子,最注重情意,雖然八哥糊塗了,但他還是他的兄弟,他會將他板正,並一如既往的願意支持他。


    對於他故意偏激的發問,董鄂瑾毫不猶豫的脫口而出,萬分斬釘截鐵:「我會!」


    九爺愣了下,隨即很是感動。


    傻小子似的輕輕笑了兩聲,眼神膩得能滴出水來,忍不住又想要低頭親她。


    被董鄂瑾擋住。


    她神情嚴肅,他也不好再調l笑下去。


    隻得跟她同樣正經道:「媳婦兒,你會,是因為你愛我,你對我有著深厚的情誼,故……我對八哥也是如此。」


    「從小到大,那般深切的感情,讓我會始終追隨他。」


    董鄂瑾曾被訓練過讀心術,緊緊盯著他的眼睛,兩三秒便看穿了他。


    「你會?真的嗎?這話是在說給我聽,還是在騙你自己?你分明動搖了。」


    她如此直白,九爺……幾不可聞的嘆息了聲。


    近些日子,他嘆氣不少。


    靜默許久之後,他聲音略有些低沉,甚至略帶著滄桑。


    很迷茫,很困惑,很複雜,很難過,更是……悲涼。


    「媳婦兒,你知道嗎?有時候我挺能理解皇阿瑪的,他為什麽那麽難放下太子爺,為什麽不能直接、幹脆的捨棄他。」


    「太子是他一手教導到大的,我們兄弟眾多,沒人有這個福分,隻有太子,可如今他親手培養、嘔心瀝血栽培的人卻成了這般模樣……除了恨鐵不成鋼,除了覺得自己白做了無用功,更是對他心底一直堅定的那個想法產生了質疑,覺得自己可悲,這才是癥結。」


    「我跟皇阿瑪……是一樣的。」九爺心中難過的隻想嘆,冗長的、拖了很久的、無比壓抑的幽幽長嘆。


    「捨棄八哥也許並不難,可我捨棄的,不隻是八哥。」


    這些日子所有的焦躁、愁苦、抑鬱、憤然、失望、不甘、挫敗……統統席捲而來。


    他最不能接受的,不是否定他,而是他此前的努力、他一直以來追求的理想,他熱情浩然的情懷,全都成了笑話……


    第396章 流產(4千字)


    直到這一刻,董鄂瑾終於有些懂他了。


    眾人因為同一個目標,聚在一起,共同奮鬥,部分人因為某些原因,無法再繼續下去……因為是兄弟,他無法埋怨他們,更無法拆穿痛斥他們,因為那是他們的選擇。


    可是,他放不下。


    於他而言,八爺可以捨棄,八爺黨中任何一人都可以沒有……然,他最難以放棄的,是那個曾經執著而熱血的他——如火山般堅定毅然到狂妄。


    然,如今,他卻迷茫了。


    一次次的失望,不斷鼓勵自己繼續相信,造成現在這般偏執又無奈的絕望。


    首次感受到他如此大的心理壓力,董鄂瑾緩緩抱過去,溫暖著他。


    沉默無言。


    ……


    迴府後,這一晚九爺睡得極沉。


    在得到她無言的關懷後,反而慢慢的想通了許多。


    晚上更是做了個奇奇怪怪的夢。


    「媳婦兒……」九爺怕把夢忘了,醒來後,就趕緊搖醒媳婦兒說故事。


    董鄂瑾對此很無語,念著他此時內心比較脆弱,怕他再做出什麽極端的事兒來了,極有耐心的撐著困頓問他:「怎麽了?做什麽夢了?」


    「我夢見了一個奇怪的世界,乘坐的工具不是馬,但那玩意兒速度極快,所有的建築,人穿的衣服都變了,說的語言也跟如今不太一樣,男女之間開放很多……」


    董鄂瑾聽著聽著,微微眯眸。


    這怎麽聽都有點兒像現代啊。


    現代人做古代夢很正常,畢竟小說電視劇這麽多……可他一個古代人做什麽現代夢?


    她不禁想到係統君曾經幾次格外隱晦的提到他的身份,卻又嚴格保密。


    「還夢見了什麽?」


    「夢見……爺好像還挺適應的!雖然還是那麽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但卻剪了頭髮!」


    這個九爺是萬萬不能接受的。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夢裏的那個自己怎麽能這麽混呢!?


    「還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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