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平日裏雖有那麽兩三個好友,卻也都不是深交,全是靠自己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也無所謂請不請客了。


    而此次他能如此順利的升到從一品這個位置,全靠女婿相幫。


    果然是他的金龜婿啊,他當初沒看走眼!


    董鄂齊世思量一番,覺得別人可以不謝,但女婿是一定要感謝的。


    他知道九爺什麽也不缺,所以在銀子方麵也就不表示了,而提一些太貴重的禮又太引人注目,若是再老人把柄,他辛辛苦苦這麽幾十年就全白費了……


    想了想,董鄂齊世準備了些孕婦的補品。


    以看閨女的名義,去感謝女婿。


    尤其他現在算是號著的脈了,太子爺荒唐成那副德行,皇上都能縱容,可見皇上甚是重視親情。


    而他此番有情有義之舉也得了皇上的讚賞,可見喜歡重感情的人,厭惡太過理智重權重利的人。


    除此之外……對名震京城的妻奴九爺,他討好他,估計反會被他嫌棄蔑視,反而若是他關心閨女,九爺會更歡喜熱情些。


    故此,董鄂齊世親自提著滿滿的兩手東西,去九爺府看閨女去了。


    他衣著樸素,街上見著熟人跟他打招唿,他樂嗬嗬便順著道出了去向:「這陣子忙,好久沒見著閨女了,這不快要生產了嗎?怕她緊張,過去看看……」


    街上的人便開始議論董鄂大人真是個好阿瑪,更覺得他可憐。


    原配死的早,續弦一房又是個毒婦,如今閨女要生孩子這種事情本該是由額娘操心擔憂的,可那毒婦已成瘋婦,隻得由他這個當阿瑪的親自來看了。


    眾人都開始議論董鄂大人辛苦,為人父真是不易……


    ……


    府內,倆小夫妻鬧騰的多,脾氣去得也快,隔天便又甜甜蜜蜜的給眾人撒狗糧了。


    九爺正在屋中跟媳婦兒談八爺的事兒。


    董鄂瑾無語,在一旁邊聽邊暗暗撇嘴。


    九爺看八爺,永遠帶著超厚的童年濾鏡。


    「八哥是我見過的最仁和親善的人……」


    「我覺得五哥也不錯,還是你親哥哥呢,當初為什麽不考慮支持五哥?」


    九爺跟自家親哥的關係自然是不錯的,打小他哥就沒少護著他:「我倒是想呢,可五哥也得願意啊,他是真半點兒野心都沒有,從小到大都是皇阿瑪眼中最規矩懂事的皇阿哥,踏實、靠譜、讓幹嘛幹嘛,沒一點兒除了本職以外的想法。」


    「還有就是,五哥有些過於老實了,沒八哥會處事。八哥親和力強,對人關切愛護,常常在不經意間就能將事情辦到人心裏去。這可不是一般的能力。有的人就算不是好心辦壞事兒,辦了好事兒也未必會讓人心裏覺得舒服。有這種能讓人團結、臣服的能力,取勝已獲得了大半優勢。」


    董鄂瑾悠悠的想,所以歷史上的八爺黨才那般底氣十足。


    有民心、有經濟、還有腦子……什麽都齊全了,若說自己不想爭擦會讓人覺得奇怪。


    可在她看來……


    「你先前說八爺那麽多質樸、親和的優點,如今聽他做的這些事兒,倒是覺得他那副施恩與人的菩薩相也未必是出於真心。你見過菩薩有野心的嗎?你見過菩薩是通過圓滑拉攏人脈取勝的嗎?」


    「我倒是覺得,皇上可能更喜歡你五格這樣沉穩、內斂、懂事的。畢竟,沒有一個當權者會喜歡比自己還會玩弄權術的人。帝王,更喜歡聽話的。」


    她深深的看著九爺,很是直白的提醒:「鋒芒畢露未必是好事。」


    九爺輕笑一聲:「你說的倒也有幾分道理,然,若選五哥這樣的,倒不如選四哥呢!」


    「五哥雖行事穩重,卻也隻能是個好賢王,不是個好君主。君主最重要的是決策,一個輕微的決策便能影響很多人,甚至是幾代人。五哥的執行能力強,然,決策力卻不行,他太溫厚了,不夠果決,也不夠聰慧,若坐在那個位置,會被底下那幫油滑的臣子們玩兒的團團轉的。」


    「然,四哥就不同了,與五哥一樣的沉穩、內斂、厚重……然,不同的是,他掩藏了很多。他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朝堂之上有很多利於百姓卻不利於權貴的決策,被多數人反駁,他卻敢站出來。」


    「按理說,他也得罪了不少人,但他身上總有股從容淡定,讓人不由得相信他、支持他,且他背後卻是有一大堆人,隻是那些人隱藏的夠深,都沒被揪出來罷了。可他又是看似雲淡風輕對朝中之事並不參與,但最終,眾臣討論出來的結果都偏向他想要的方向去了。」


    「他是個……城府很深、又能耐得住寂寞的人。」


    這樣的人,想不成功,也很難。


    雖然他不喜歡他,但從客觀角度來看,他的確是一個令人佩服的人。


    跟這樣的人合作,不會太累,更會覺得踏實,且,未來可期。


    「那你為什麽不幫四爺,而幫八爺?」


    這個問題,她之前就已經用別的方式問過他了。


    與第一次的心驚相比,九爺已經能全然忽略心中的那抹莫名的尷尬了,直白道:


    「因為那是我八哥啊!我們從小就在一起玩兒!四哥小時候特別冷,我連跟他說話都沒兩句呢,憑什麽幫他啊?」


    董鄂瑾輕笑著搖頭。


    這貨就是典型的幫親不幫理,哪怕自己知道,也會選擇他情感上更偏向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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