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玄禮走著走著,突然發現身邊的人不知何時不見了蹤影,迴頭一看,便看到沈予風手裏拿著一串糖葫蘆朝著自己走來,眼裏含著綿綿笑意,「送你。」


    謝玄禮癱著一張臉,「不要。」


    「以前送你,你都很喜歡的。」沈予風的語氣含著顯而易見的失落。


    失憶時發生的一切都是謝玄禮的恥辱,他不願想起,也不想被人提醒,隻甩下「可笑」二字,拂袖而去。沈予風看著他的背影自嘲一笑,把糖葫蘆送給街邊玩耍的幼童,大步追了上去。


    逛了片刻,謝玄禮發現周圍的人越來越多,幾乎是比肩疊踵,他頭一起瞧見這麽多人,不由地問:「前麵是何處?」


    沈予風向前望了一眼,笑道:「此處便是曲高城最有名的月老祠,據傳,在這裏求的姻緣簽很是靈驗,許多善男信女不遠萬裏地前來,隻為問一問姻緣。王……哥哥可想試試?」


    謝玄禮微微皺眉,不知是因為沈予風的提議,還是因為他那句「哥哥」,雖說他們此次以兄弟的身份出使西域,可「哥哥」這兩字從沈予風口中說出來總讓他有一種被調/戲了的感覺。沉默片刻,他才冷聲道:「不想。」


    被拒絕的沈予風興致不減,「那請哥哥稍等片刻,我去試試。」


    謝玄禮不喜湊熱鬧,便在月老廟門口等候,大概半柱香的時間,沈予風才從裏頭出來,手裏拿著一小枚竹籤,方才的笑意淡去幾分。「好了?那走罷。」


    沈予風苦笑一聲,「哥哥就不好奇我求的什麽簽?」


    謝玄禮靜了一靜,勉強道:「你想說直說便是。」


    沈予風把竹籤遞給他,他低頭一看,隻見上頭寫著:或十年,或七八年、或五六年,或三四年。


    謝玄禮眼眸有些暗,還未說什麽,沈予風卻把竹籤隨意丟進廟前的水井中,嗤笑一聲:「我倒有多靈驗,不過爾爾。」


    竹籤靜靜地躺在井底,等其帶起的波瀾漸漸趨於平靜,謝玄禮道:「去吃點東西罷。」


    兩人去了離月老廟不遠的一處酒樓裏,酒樓看著清淨雅致,實則連角落裏擺放的花瓶都價值不菲,站在門口迎客的小廝也生得一副斯斯文文的清秀模樣。小廝見到謝玄禮,連忙迎來,恭敬地拱了拱手叫了一聲:「公子。」


    沈予風略為驚訝,「這望秦樓,莫非也是哥哥的產業?」


    謝玄禮糾正他:「這是天機營的產業。」


    「有什麽區別?」


    謝玄禮淡淡道:「天機營是皇上的,我不過暫借數年而已。」


    望秦樓分為兩層,一樓都是些頗有財氣的江湖中人,二樓則冷清很多,小廝帶著二人來到二樓的雅間貴座,「公子想吃些什麽?」


    「來幾道曲高城的當地菜餚,再上一壺酒。」


    不一會兒,就有小二端著玉盤上來,擺上數道色香俱全的菜餚。此時,一樓的戲台也有戲子登台,戲腔婉轉吟哦,撥人心弦。沈予風聽了一會兒,笑道:「這戲子倒是唱功及佳,比我以前在南疆王府裏聽的還要好上不少。」


    謝玄禮替沈予風倒了杯酒,「你若是喜歡,我就把人送去南疆王府,你便能天天聽見。」


    沈予風笑容微斂,看著謝玄禮將斟滿酒的酒杯推到自己跟前,「王爺好大本事,是不是我喜歡誰,王爺都能替我弄來?」


    「隻要你說。」


    沈予風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對方始終無甚表情,認輸般地說:「王爺若有什麽事情需要我幫忙,直言便可。」


    謝玄禮手指一僵,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確實。」


    沈予風早就料到,撐著下巴,悠悠地望向謝玄禮,「王爺你這也太過分了。」


    謝玄禮眉頭微蹙,語氣艱澀,「此事事關重大,還望世子聽我一言,助我一臂之力。」


    「我不是這個意思。」沈予風嘆了口氣,「我曾說過,你讓我做什麽都願意,更別說你今日對我這般好。為了你施捨的這一點點好,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辭。」


    這些甜言蜜語沈予風倒是信手抓來,不過看他表情嚴肅,也不知道話中有幾分真,幾分假。謝玄禮抿了一小口酒,娓娓道:「天機營已查到,當日我在南疆遇刺一事,和武林盟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沈予風臉上閃過一次詫異,「武林盟不過是區區江湖門派,怎敢與王爺作對?」


    「你我所見略同。」謝玄禮輕一頷首,道:「此案背後一定另有隱情。無奈武林盟就像一道密不透風的牆,天機營派了許多人手都無法將其攻破,最為奇怪的是,那些人混進武林盟之後,再也沒了音訊。」


    沈予風思忖片刻,道:「此事卻是蹊蹺,我前陣子去武林盟拜訪過幾日,並未看出什麽不妥之處。」


    「武林盟之人戒心很強,想要真的打入其內部,免不了要用一些歪門邪道。」謝玄禮話音一頓,凝視著沈予風,仿佛正在經歷著一場天人交戰,嘴唇輕啟,「我記得,你與武林盟少盟主燕啼蕭有一段舊情。」


    沈予風臉色驟變,一雙眼跟要吃人似的怒瞪著謝玄禮,冷聲道:「你什麽意思?」


    謝玄禮強迫自己對上沈予風的目光,「本王要你,接近燕啼蕭,假意與之歡好,深入武林盟……」


    「我做不到。」沈予風兩眼泛紅,尚存一絲理智,隱忍道:「我與燕啼蕭恩怨已了,況且他已有家室,不可能與我再續前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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