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重明君再度低下頭的時候,他看向遲墨的神色又恢複了以往的淡然。他的聲音淡淡,卻如重鼓響在眾人的耳畔:“他現在和過去已無任何關聯,從今天起,他便是我重明君唯一弟子,隨我身邊。”第103章 修真(三)這句話一出眾人都一片嘩然,重明君的弟子是什麽概念?三年前,一個天靈根並且同樣和重明君屬金靈根的少年拜入明心宗,人人都以為重明君會收他做關門弟子,但誰曾想,重明君並未答應,隻傳了一句話下來:自己心境有缺,暫不收徒。不過這怎麽可能呢?重明君十年前就已經邁入大乘期,所謂大乘期,不僅僅是境界趨近圓滿的程度了。自古凡人生死皆由天定,修真乃是逆天而行。到了大乘期,便可堪破天道,超越真我,誕生真我,到達“我識”的最強化,從而脫離天道細絲對“我”的掌握,此時便已脫胎換骨,仙凡有別了。既然能夠堪破天道,重明君又怎麽可能心境有缺,於是大家都心知肚明,這隻怕是一個幌子。畢竟誰做了重明君的關門弟子,誰就很有可能是下一任的明心宗掌門。而重明君如今隻三百歲,就算渡劫也早得很,恐怕隻是不願麻煩,多生事端罷了。後來這位少年便入了劍閣,誰也沒拜,估計還是等著想拜重明君為師。當然這樣的行為在眾人眼中,觀感都不是太好。可是現在看來,簡直好太多了!重明君竟然要收......一個劍靈作為弟子。即使劍靈確實可以修仙,可是哪有這麽容易的,劍靈終究是受製於劍身,魂體皆無,要想重新修得真身,得道飛升,從古至今,就從未聽說過!而且那個劍靈還偏偏是......不僅如此,他還加了一個唯一二字,這豈是能夠輕易說得的?眾人一時大為驚駭,半晌說不出話來。就是秋清靈的雙眼也瞪大了幾分,師兄這是做什麽?難道是想從小就把遲墨的性子扳正?可是遲墨現在已經不是那樣的......血脈了,更遑論他成了劍靈,忘卻一切,更不是當初的遲墨師弟了。難道,師兄這是維護他?想到了一個可能性,秋清靈滿臉不可思議,畢竟當年罰師弟罰地最多的除了師父,就是師兄了。而這一群人之中,隻有遲墨的想法和大家不一樣,他一點都不覺得是好事。他憑什麽就突然要比對方低了一輩!明明是師弟,現在卻要變成徒弟了。最過分的是,如果真的成了他的弟子,那豈不是要跟著他一起去終日嚴寒,毫無顏色如同縞素一般的玉華宮?而且還要每天呆在一起,誰知道對方會對他做什麽?想到這裏,遲墨心頭的不情願都快要寫在臉上了!可就在這時,眾人的質疑還未說出口,便已看到了重明君那說一不二,不容忤逆的眼神。眾人心口一涼,便清楚再勸無用,誰不知道重明君素來心性堅定,自從少時修真以來,寒暑不論,金石難改,他認定的事情,很難有人動搖,便是已經故去的前掌門也奈何不了這位他的得意弟子。況且如今對方已經是他們的掌門,更是修真界的仙尊,他們都沒有任何的立場進行幹預。可是,一想到百年前的一些事情,不少人都流露出不讚同的樣子,尤其是一劍道人,他臉上不悅一看便知。然而這時重明君轉過了身,他看著麵前的小小童子,對上那懵懂稚氣的眼神,這一瞬間,他感覺對方的眼睛就像一道明亮澄澈的水晶,倒映著他所有不堪為人道的心思!重明君原本就冷淡漠然的容顏此刻顯得更加無情起來,他平靜心緒之後,雙目晦暗了一瞬,便低垂眉目開口道:“你可願意?”聽到這句話,眾人麵麵頂覷,一劍真人見事成定局,也隻能眼不見心不煩,拂袖而去。而遲墨眼神怯怯地望著對方,眼前的人在他眼中仿佛一座高山般有著同樣沉重的壓力。他小心翼翼地上前一步道:“弟子願意拜真人為師,從此視真人恩重如山,誼同父子,當恭謹執禮,謹遵師訓。”此時大家都有些嘖嘖稱奇,不愧是重明君,也隻有對方才能治得了他。不過以前也未曾見過遲墨如此聽話,看來果真是忘卻前塵了。然而聽到這句迴答的重明君神色卻不見好到哪裏去,他的雙目仿佛浸了一層朱丹砂,含了一道如同薄紅一般的血色,那一瞬間,拒絕的話語“倒也不必”就不上不下地卡在他的喉間。可最終他隻是閉了閉眼睛,睜開的時候,早已經是一片出塵般的清冷:“如此甚好。”見拜師之禮已經完成,竟然是出乎意料的簡陋,再加上眼前實在是有些尷尬,說恭喜又說不出口,眾人訥訥不知該說什麽好。倒是藥長老心頭還惦記著自己的那株蓮花,他左右看了看,見大家都不說話,便狠下心來,厚著臉皮開口道:“仙尊,您看收徒之禮也完成了,是不是應該叫你那徒兒把蓮花還給我了。”聽到這句話,遲墨心頭不樂意極了,這個老頭,竟然還肖想自己的蓮花,自己可是把根留給他了,再等一百年不就好了。不過遲墨目光微微一轉,就想到了一個好主意。可是他主動說的要當自己師尊的!遲墨伸出小手試探性地去牽重明君那流雲般的衣袖,當真的拽到手中之後,他隻感覺那衣袖順滑地就像冰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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