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就是這樣的,不會因為任何生物的活動被打破原有的平靜,即便稍後是一場惡戰,此刻也仍要堅守自己的寂靜本色。


    花絳月是個閑不住的人,饒是夜深如此,竟也沒有絲毫的倦怠之意,一個人悶在房裏搗鼓著那些瓶瓶罐罐,忙的不亦樂乎。


    有人說工作中的男人是最帥氣的,如果這個人看到了此刻的花絳月,那麽他一定會給這句話加上後半句:工作中的女人才是最可怕的。


    此刻的花絳月似乎正在專研某種藥材,隻見她將一株有些發紫的藥草捏在左手,右手撫著旁邊的一本破舊的醫書,嘴裏念念有詞,頭發不知為何被弄得亂七八糟,可她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哪裏還有一點點女人的模樣。


    忽然,一抹黑影從門外一晃閃過,將花絳月的思緒拉了迴來。


    若是平常時候,花絳月也許不會在意,可近來的這些事情,林林總總加起來,換做是誰也不可能掉以輕心了,何況如今是研製配方的關鍵時刻,若是有絲毫差池,都不知道要怎麽樣收場了。


    花絳月算是個工作狂,所以她絕不可能允許自己的事業被人損害一分一毫。此刻夜半時分,悅己坊裏的人多數都已經睡了,即便沒睡的,或是有事情的,也都知道,近來花絳月泡在這裏,所以不可能有人來這附近,畢竟打擾了花絳月的研製工作,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因此花絳月已然斷定,門外的絕不可能是悅己坊的人。


    “這麽晚,鬼鬼祟祟的,隻怕是來者不善咯,我先看看他打算幹些什麽。”花絳月喃喃道。


    話音未落,花絳月就已經開始轉移自己的重要藥物了。


    這屋子原本建造時,設計者就考慮到了日後遇到危機,該如何躲避,因此早已留下了暗格,如今正好為花絳月提供了方便。硬碰硬她雖然不怕,可若是損壞了這裏的器具和藥材,隻怕比要了花絳月的命,還要讓她痛苦。


    躲進暗格許久,卻沒看見半個人進來,空蕩蕩的房間裏,悄無聲息,看起來就好像是從來沒人來過一樣,花絳月有些好奇了,究竟是什麽情況?為何剛剛的人影憑空消失了,若說對方是來偷財帛的,那根本沒必要來這附近,隻消去一趟庫房或者賬房,絕不會有錯。可若是來偷什麽藥方或者藥材,為何又遲遲沒有現身呢?


    又等了片刻,花絳月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緊張,產生了幻覺,或本來就是自己猜錯了,剛剛隻是哪個猛撞的家夥忘了自己在忙,打擾到了自己。


    就在花絳月糾結不已的時候,那抹消失已久,在花絳月心中如謎一般的黑影再度出現了。


    說來也怪,這人的身形竟如此敏捷,饒是花絳月早就有所準備,可卻仍是險些讓對方躲過了視線。


    這人雖然穿著一襲黑衣,可那消瘦矮小的身材卻是如何也無法隱藏的,隻見這人在房間裏轉了片刻,卻沒有對任何東西表現出鍾意的樣子,看得花絳月心裏大惑不解。


    花絳月的疑惑很快就有了解答,之間這人走了一圈後,徑直走到了桌案前,開始對桌子上的紙張翻看起來。


    花絳月暗道:“沒想到還是個雅賊,居然對這些東西有興趣。”


    花絳月的話還未出口,另一個想法就已經浮現出來。“不好,這人隻怕是來偷配方的!”


    如果說花絳月可以選擇星座,那麽她一定是雙子座,前一秒還緊張的要命,生怕對方拿走配方,這一秒卻已經鎮定下來,作壁上觀了。


    這人手裏翻看了半天嘴裏嘀咕著:“不對啊,這裏的字跡都和四夫人的一樣,可怎麽看都不像是什麽配方,隻是普通的藥方啊。莫非這其中有什麽蹊蹺?”


    說者無心,可聽者有意,這人的一句嘮叨,誰曾想卻給滿腹疑惑的花絳月提供了彌足珍貴的線索:是四夫人派人來偷藥方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對方的底細,不做出迴應,又怎麽是花絳月的性格呢,因此她的臉上鬼魅般的一笑,隨即有了主意。


    這人找了半天沒有收獲,又怎麽可能輕易罷手,到最後居然開始查驗起了各類的藥盒,將盒子裏的藥材、紙張逐一驗看,大有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


    咯吱一聲響後,如影的注意力完全被背後的異動吸引了,隻見花絳月竟出現在了角落裏,手裏還抱著一個盒子,看起來她似乎正準備拿盒子偷偷溜走,卻不想不小心碰到了角落裏的一根香木,發出了聲響。


    這人的臉上似乎浮現了一抹笑意,向著花絳月緩步走去,絲毫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裏,畢竟對方怎麽看都是個弱女子,即便被說的如何能耐,可終究隻是在藥劑方麵的,關於她的武勇可是絲毫沒有聽聞的。


    也隻能說她可憐,自己已經進了人家設下的圈套,卻還不自知。當然如果她不是如影,也許也沒那麽容易中招,可她偏偏是,這就隻能說是天意弄人了,誰讓她平日裏為了遠離四夫人等人的勾心鬥角,對悅己坊裏這位姑***家世背景知之甚少,又怎麽可能如此武斷。


    花絳月看著眼前這人越走越近,臉上滿是驚恐,竟沒了之前的淡定神情,不知是什麽原因,腳步也顯得十分淩亂,似乎已經亂了陣腳,隻要引頸待屠的份了。


    看著花絳月的表現,如影忽然有些詫異了,她很詫異這女人這副模樣,究竟怎麽會讓四夫人那般工於心計的人都忌憚三分,莫非是自己猜錯了,此人並非花絳月?


    想歸想,做歸做,多年的經驗讓如影已經養成了習慣,隻有達成目的以後,她才會靜下心來慢慢迴憶之前的行動中的所有疑問和疏漏,以便為以後留下參考。


    胭色樓,四夫人和唐悠寧相對而坐,一邊飲茶,一邊看著窗外高懸的冷月。


    同是冷月淒清,可看在眼裏,個人的感覺卻是各有不同。就拿此刻來說,雖然月下的夜寂靜如初,可四夫人的心卻是惴惴不安,可花絳月卻是心如止水。


    其實也怨不得四夫人不安,如瑛終究不算是自家人,即便自己知道她如鷹的身份,即便自己剛剛編造了一個還算完美的謊言,可對方終究不是孩提,不是貓狗,一旦識破了一切,自己隻怕真不知會有怎樣的結局。


    細細思量,自己的計劃實在是兵行險招,如果有一點點差池,隻怕都將前功盡棄,這一局自己賭的太過冒險,究竟要如何收場,還真需多費些心思。


    就在四夫人沉默思量的時候,唐悠寧開口了,“娘,不用想太多,如影如影,如風似影,這可不是亂說的。您就放心好啦。”


    “可這麽久了,我怕”


    四夫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突然想起的開門聲打斷了。


    門開後,卻又不見人,加之這聲音來的突兀,二人的心裏不禁忐忑起來,唐悠寧瞥了四夫人一眼,表示問詢,可四夫人還沒來得及做出迴應,門外就已經響起了一個女聲。


    “等急了吧?我迴來了!”


    順著聲音望去,四夫人和唐悠寧的心終於放下了,一身素衣,麵容姣好,這不是如瑛又是誰呢?


    “事情怎麽樣?”四夫人有些焦急的問。


    如瑛坐到一旁,自斟自飲,一連喝了兩杯,這才開口。“我出手,什麽時候失手過?”


    “那東西呢?現在何處?”唐悠寧有些急不可耐,因此沒等如瑛說完,就再次追問。


    如瑛搖搖頭,長歎一聲說:“急什麽嘛,我好好的平靜生活,就這麽被打破了,以後這裏不能呆了,不該先拿東西談談條件嗎?”


    四夫人接口問:“你要多少錢?”


    四夫人心裏明白,對方明明已經歸隱,有小一年沒有犯案了,隻要她堅持下去,在這地方,決不可能被人發現,也許一輩子都可以太太平平的過下去,可是如今一旦花絳月報官,她如願的名聲就勢必又要出現在江湖中,隻怕她再難安穩了,如今談談條件倒也沒什麽奇怪的。


    如瑛抬了抬手,將纖細的五根手指在四夫人麵前晃了晃,四夫人問:“五百兩?”


    如瑛笑道:“夫人覺得這東西就隻值五百兩,還是覺得如影這塊招牌隻值五百兩?”


    “難道你想要五千兩?”唐悠寧問。


    “五萬!一半是為了我的招牌和後路,一半是為了這配方!”如瑛淡然的說道。


    四夫人有點不可置信,問:“你在搶嗎?我們照顧你這麽久,你就這麽迴報?”


    “夫人對如瑛不也是有所圖嗎?難道您真覺得這配方是你們的,這種謊話,我會信?”如瑛言語不做停頓,眼神也越來越銳利,如刀一般直盯著四夫人。


    四夫人有些激動,語氣略帶顫抖的說:“好,好,我出五萬,給你!”說罷就準備去櫃子裏拿錢,可才動了一下,就被唐悠寧打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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