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絳月再看看對方的那張臘黃如灰的臉,不過是抹的一層厚厚的膏脂,隻是這張膏脂的臉背後,長的到底是什麽模樣?


    攘駟赤躺在太歲椅上,今天保持著這樣同一個姿勢已經太久的時間,身體有些麻酸,而且,對方這位雖然脫俗清絕的臉卻有些稚氣未脫的臉上,那一雙清冽冷凝的眼神,似乎洞察一切,這一點,讓攘駟赤有些微微的不安。


    不會的,對方不過一介女流之輩,又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怎麽可能看得出來自己展露出來的病入膏肓都是偽裝出來的呢?


    “稟告皇後娘娘,這皇子的病,還有些複雜,容奴婢將他帶到樓上去好好的檢查檢查。”隔了好一會兒,花絳月已經非常清楚對方不過隻是掩飾而已,卻並沒有揭秘他,轉過身子對著皇後娘娘說道。


    “好好,好好好,快去好好檢查檢查。”皇後娘娘一聽,頓時心中一喜,花神醫居然沒有像別的醫生那樣直接稟報,這個病人,還是安心等死之類的話,張皇後心中便升騰起一線希望。


    “這個,普通的搭脈問診,還看不出究竟嗎?”花璺韜連忙緊張的看著花絳月,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死丫頭,別的不說,隻看皇後緊張的這個樣子,再看看那皇子都那般的模樣,還不趕緊打發了迴宮,又搬到樓上瞎折騰什麽?就那小身子骨,隻是抬不到樓上,就小命休矣。


    “自然,要對每個病患負責,樓上的醫療器械到底先進些。”花絳月不卑不亢的迴道,便淡淡的施了個禮,命剛剛抬著太歲椅的四個太臨又抬著攘駟赤上了二樓,秋翦緊緊跟在後麵,花絳月最後。


    “各位稍安勿躁。”花絳月對著大夥施了個禮。


    “去吧去吧。”隻有張皇後坐在後麵,對著花絳月露出笑容,優雅的揮了揮手。


    幾個人抬著攘駟赤上了二樓,攘駟赤雖然倚在太歲椅上一動不動,不過眼睛轉了一下,心中是也是訝異眼前這整座醫院二樓的豪華和先進。


    這邊一間一間隔開的屋子,依稀可見每個屋子裏麵擺著的超大的儀器各不相同,眼神偶爾飄過,那些儀器也是聞所未聞,更甭提說是看了,再走到前麵,攘駟赤更差點驚得從太歲椅上跳起來了。


    那前麵透明的圓形手術室,一圈的像玻璃般透明的石頭,卻是如此可遇而不可求的靈石,更讓人咋舌的是,手術室裏麵懸掛的著的,散發著耀眼光芒的那團火焰一般的神儋皮,更是難得可貴。


    “停下吧。”花絳月對著旁邊的四個太監說道揮了揮衣袖,四人太監果然將身子蹲下,將太歲椅安安妥妥的放置好。


    攘駟赤倚在椅背上依然不說話,花絳月便走至攘駟赤麵前,繞著太歲椅轉了幾個圈,發現這個攘駟赤的眼睛愣是沒有隨著自己的身體打轉,仍然一動不動死魚眼般泛著。


    “這位爺,我知道你這位爺還沒死,既然沒死,爺這殘腦就還有丁點兒的用處,自然就能聽得懂我說的什麽,現在我鄭重通知這位爺,接下來,我會對這位爺進行常規或者不常規的身體檢驗,隻是不管是常規的,甚至是不常規的,我這邊的檢驗方法跟別的醫生是不一樣的。”花絳月兀自說著。


    旁邊的太監都偷偷的笑了。


    “你們笑什麽?”


    “花神醫你是有所不知,咱這位爺,都已經傻好長時間了,花神醫也不需要這麽多的血子話,橫豎幫了我們這爺做了檢查便罷了。”


    “傻子也是人,總要讓他有個心理準備。”花絳月笑了笑說道,突然有種感覺,別人看著這個爺是傻子,而坐在這個太歲椅上裝病的爺,是不是看別人也都是傻子呢?


    旁邊的幾個太監又看到花絳月的笑容,眼睛都翻直了,就算是見慣了宮裏那些娘娘嬪妃百花怒放的美,可還是被花絳月的事笑容給震撼住了。


    花絳月看了看眼前依然無動於衷的男子,對著秋翦說道,“將這位爺帶到血驗室去,好好的給這個爺抽抽血!”


    “是。”秋翦上前答應著,便往旁邊的一個房間裏走去。


    “你們抬著這位爺跟到她後麵去吧。”花絳月對著幾個一直盯著自己的太監指了指手腕說道,四個太臨剛喘了口氣,便又抬著太歲椅跟在秋翦後麵,進入一個屋子內,便早已經是累得氣喘籲籲,汗流浹背。


    其實這攘駟赤倒也是不沉,沉的便是攘駟赤坐下的那把雕龍太歲椅,這都是純紅木打造,又重又沉,越抬越沉。


    “放下吧,你們可以出去了。”花絳月命來人將太歲椅放下,對著四個太臨揮了揮手,太監雖然心裏好奇,不知道這漂亮的女神醫到底是要如何醫治自家的爺,隻是又不敢違抗對方的意思。


    秋翦見四個太監走出去,便走過來將門鎖上,這才又走過來。


    整個屋子被一道牆體成兩截,下半部分都是坐實了,看不到裏麵任何的東西,上半部分則有如當鋪一般,是一道道隔空的雕花雕欄珊,中間隔開的距離正好可以伸兩隻手腕進去,寬度大概不過五尺長,正好可以隔置肩肘彎。


    “小姐,這位爺,怕是不能夠站到那邊去吧?”秋翦看了眼太歲椅上的男子,再扭頭看了看身後的牆體,為難的說道。


    “你是不是跟這位爺一般的傻了呀?這個樣子,甭說是跑,這是你抱著去也抱不住的。”花絳月眼眸橫了一眼秋翦說道。


    “正是這個道理呢。”秋翦被花絳月嗔怪,也不惱,認真的皺著眉看著花絳月。


    “你抱不了這個爺,不會抱那儀器過來?”


    “正是這個道理呢。”秋翦一聽,便喜笑顏開的走過去。


    躺在太歲椅上的攘駟赤完全無語,這主仆兩個人完全將自己透明了,隻是想想也對,自己現在這個模樣,和那傻子也沒啥區別,隻不知道,那花神醫說的,她的檢驗方法自又是和別人不同的,隻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個不同的法子?


    正思忖間,卻見那一身白色裙裳外麵粉紅色背心的丫頭又走出來,手上多了一支足足有三根繡花長的針管出來。


    攘駟赤不知道對方究竟想要幹嘛,這會兒拿出這樣的銀針,難道對方是想要給自己靈光施銀針?


    攘駟赤突然想起來,早就聽說花府裏出了個女神醫,最初的時候便是以靈力治針的手段,一下子得到魏太醫的賞識,從此懋城便多了一個江湖女神醫。


    攘駟赤看著秋翦拿著針頭對著自己越來越逼近,心中便也無所畏懼,自己也是有靈力的人,到時悄悄運用靈力便足可以應付了。


    秋翦舉著針管走到攘駟赤的身邊蹲下來,舉起對方的手指,便迅速的將針頭戳進對方的指腹。


    攘駟赤還沒來得及運用靈力,便生生的吃了一針,剛想抽手,想起自己不過是要死之人,又怎麽會感覺到痛?到底忍著,卻看到秋翦手裏的針頭插入自己的手指,一邊還抽著,沒一會兒,便看到那細細的針管裏便汩汩的流著血。


    原來是給自己抽血!攘駟赤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閃過一絲驚訝,哇塞,像他這種病入膏肓的人,居然還敢抽他的血!


    花絳月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著攘駟赤,對方訝意的眼神盡收眼底,兩個人眼神不禁不碰,攘駟赤便看到花絳月眼中就露出一種狡黠的眼神,難道,對方已經看破了自己的計謀?


    正思索著,隻見花絳月對著旁邊的秋翦說道,“病人身體這般虛弱,便應該是多抽點才好。”


    秋翦聽花絳月這般說,便用力吸著針筒,嘩的一下,一下子從攘駟赤的指腹間抽了一大管血。


    “小姐好了。”抽完血之後,秋翦手裏舉著針筒,裏麵盛著滿滿的鮮豔的熱氣騰騰的鮮血,看著花絳月。


    “你怎麽用試管直接抽血呢?這樣病人該多疼呀?”花絳月皺著眉頭說道。


    秋翦不明所以的看著花絳月。


    “你又忘了,抽血應該用那細玻璃鋒刃的劃開指腹。”花絳月似乎很不耐煩的解釋道。


    “小姐,我明白了。”秋翦立刻點了點頭,將手裏的針管拿進去。


    攘駟赤心裏腹誹,這個毛手毛腳的丫頭,怪不著剛剛戳手心的時候怎麽那般疼呢,這個花神醫也是,也不早點提醒。


    攘駟赤內心正抱怨著的時候,突然秋翦又走了進來,手裏不知拿著什麽東西,隻是窗外陽光流轉,便覺得秋翦手指間有些什麽東西明晃晃的,刺閃了攘駟赤的眼睛,不知道那丫頭就又過來搞什麽。


    “小姐,是這個對吧?”秋翦已經走過來,將手裏的像琉璃一般透亮,卻又有著異常鋒利的邊口。


    “嗯。”花絳月也不說話,看了一眼,便點了點頭。


    攘駟赤內心騷動不安,這個丫頭又過來幹嘛?在皇宮裏,雖然自己被稱為傻子,可這個傻子還沒有敢用針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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