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山下,魏無涯一行人順著那山林的道路緩緩而下,白鹿山上儒教夫子戰敗,被李春秋一道赦令封了修為。


    漫山上下,儒生眾怒,卻在夫子的壓製下無一人上前,終是魏無涯一行人下了山去。


    蟒紋轎子之中,魏無涯拱了拱手,神色有些複雜地道:


    “恭喜先生離那天下無敵,又近了一步。”


    春秋先生說過那儒家的夫子是天下第二,此時那夫子卻連傷到他也困難,可見這位真的有可能問鼎那天下第一的位置。


    魏無涯又怎麽敢不顯得恭敬一些。


    可李春秋越是強大,那麽他這籠中之鳥也就更不要想什麽脫身了。


    “你這紈絝多學一點修道之法吧,無敵,這本不是我求的。”


    在蟒紋轎子之中,李春秋閉目坐在中央,五心朝天,在與儒教夫子一戰之中,天道對於他錘煉的進度大進。


    所謂人災是天道的錘煉,將災劫的掌控之道,天地的契合之法與修道者本身進行錘煉。


    人災若是過了,便可以像是儒教的夫子那般,落言為法,一念成災。


    若是李春秋過了人災境界,此方世界之中,他一念起,便可在人間掀起大災劫。


    如瀚海之中起了大風,波瀾翻天不過彈指。


    “也是,先生所求,我看不懂,隻是先生應是不會害我。”


    魏無涯拱了拱手,見了這麽多人,這麽多事,他也準備好好學學武了,此次給他最大的警醒便是,武道極處真的可以逆天而行。


    這時候另一道聲音響了起來,這是那白露山天下書院的女先生,那位胭脂榜天下第一的李蒹葭。


    魏無涯本來雖有紈絝之名,但是卻真的不是一個紈絝,任憑誰都知道儒教的女先生搶不得,他如何不知道。


    春秋先生可以搶人,他可不行,他沒有那冠絕天下的實力。


    但是春秋先生臨上山之前可是再三提醒了他,要他做個紈絝,他也隻能行了這紈絝之道。


    本來也就是做做樣子,但是沒有想到下山的時候,這位儒教的女先生真的跟下山了。


    “先生是渡劫之人?”


    李蒹葭開口問道,雖然是疑惑之語,但是語氣之中盡是篤定之聲。


    “渡劫之人?”魏無涯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名字,他也不在意請教,這畢竟是天下書院的先生,這要是在大楚也是大儒一般的人物。


    這出了一趟大楚,他已經漲了太多的見識。


    李蒹葭也不看魏無涯,隻是看著閉目打坐的李春秋,道:


    “天下修士至極為真仙,不朽不老,謂之有道真修,享受天地自在,但是在真仙之上還有一重境界,名為證道。”


    “證道?”魏無涯搓了搓手,這名字聽上去便是了不得。


    李蒹葭緩緩道:


    “證道需要渡過大災劫,這一災劫自古而起,隻有三人過得,享那無盡逍遙。”


    魏無涯聞言心中瞬間想到了那日李春秋說的,三教創始人俱在,難道是這三位?


    像是印證魏無涯心中所想,李蒹葭緩緩道:


    “白露山上我儒家夫子,真武山上的老君,那佛家禪宗始祖達摩。”


    隨即,她看了看閉目不言的李春秋道:


    “如今似乎要再多上一位。”


    魏無涯隨著李蒹葭的目光望向了李春秋,哪怕是他已經知道了李春秋必然是那天下前三甲的人物,此時還是忍不住地多看了一眼。


    按照這位白鹿山女先生的說法,這位春秋先生似乎才在渡劫的階段,要是他渡劫成功,他怕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了。


    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高手。


    按道理,本世子被這種人物劫了,也不算是丟人了。


    蟒紋轎子之中,李蒹葭的聲音並沒有停下來。


    “大災劫起,天地眾生都要入劫,上古三位皆是避劫數,但是從未有過一人像是先生這般入劫,將大劫縱攬一身,強渡大劫。”


    李蒹葭緩緩拱了拱身,道:


    “先生帶上世子是為了避免人世十九國入劫?”


    這是李蒹葭的猜測,她雖然是女子之身,卻被夫子讚為天下書院當代第一人,若為男子之身,可承載儒家百年氣運。


    李春秋這時候,才緩緩睜開了雙目,笑了笑道:


    “十九國,我本是不懼,我隻是想這世間少些因果罷了。”


    說完此話,李春秋轉頭看了看魏無涯,似乎在提點什麽。


    “都搶迴來了,好好教教她,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


    魏無涯看了看李蒹葭,又看了看李春秋,扯了扯嘴角道:


    “我都打不過她,如何教她?”


    蒼天在上,他本是不想搶人額,但是這人自己非要跟來做人質。


    魏無涯第一次覺得這儒家的人腦袋也是讀書讀傻了。


    李春秋瞥了一眼魏無涯道:


    “伸手。”


    魏無涯不知為何還是伸出了手來,他說是世子,實際上不過是一位階下囚罷了。


    李春秋伸出手指,淩空而畫,虛空湛藍色的光華落入了魏無涯的手掌之中,李蒹葭望著赦令若有深思。


    夫子說過這赦令才是他敗了的真正原因,以真仙之軀接證道之人的道法,而且還要戰而勝之,這簡直是了不得。


    虛空之中湛藍色的赦令淩空而成,魏無涯隻覺得自己手中一涼,便多了一道奇異的赦令,上麵的文字如同山石鳥木,又如同星辰日月,似乎有著無窮的大道在其中。


    李春秋收迴了手,道:


    “這一道赦令在手,便是真仙,你也可以一爭,不過它隻會存在一年,你還是要好好修道,打鐵還要自身硬。”


    魏無涯看著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那位白鹿山的女先生,轉頭道:


    “那春秋先生,我們現在去何處?”


    “佛家空禪寺。”


    李春秋的聲音清清淡淡,像是九霄之上縹緲不可即的風。


    “我曾說過,這世間大戰你父親一脈可以庇佑在我徒弟麾下,你或可以考慮一下。”


    “不久之後,他便要來了。”


    李春秋笑意之中似乎帶著深意,未等魏無涯開口詢問,李春秋便閉上了雙目,陷入了某種不可說的境地之中。


    虛空之上,在眾人不見之處,一道湛藍色的赦令憑空而成,化為了李春秋的模樣,轉身落入了另一方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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