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蓋聶被留下之後,不一會便有人走了進來在公子政耳邊低語了一句,然後公子政便匆匆離去。


    一時間礦闊的庭院之中,隻剩下了蓋聶、穀和公子成蟜三人。


    遠處的庭院牆壁依舊破碎,地上的劍痕依舊有著淡淡的劍氣。


    公子成蟜看著公子政離去,眼神之中是一種孩子的無奈。


    至於蓋聶的心中則是剛剛公子政的爆發出的那一道劍意。


    太霸道了!


    一瞬間,便捏碎了蓋聶剛剛凝聚起來的所有父親的劍意。


    傳言之中,公子政便是天下第一劍客,習天子之劍,威壓四方。


    這就是第一劍客的劍意嗎?


    在被碾碎了劍意之後,他竟然短時間無法再找到那種劍意感覺。


    “又走了,我什麽時候才能幫到兄長?”


    成蟜緩緩歎著氣,頗有一種男孩自怨自艾的感覺。


    低頭愣了一會後,小成蟜才緩緩從庭院之中坐榻站起身來,他走下來打量了一下地上的劍痕。


    “你還挺厲害的!”


    地上的劍痕深深嵌入地下,散發著一種莫名的鋒銳之感。


    似乎是無堅不摧,無往不破。


    兩側的石板沒有絲毫的破碎,說明力量一點溢散都沒有。


    公子成蟜輕輕蹲下身來,摸了摸地上的劍痕,劍痕兩側的石板觸感很是鋒銳。


    “劍意呢!兄長說這才是一柄劍的靈魂,就連我也是隻摸到點邊邊角角。”


    說到劍意成蟜總是有種莫名的不開心,這東西太難搞了。


    他都研究了近兩個月了,才有那麽一點點的感覺。


    結果隨便跳出來一個少年竟然都會劍意了,這讓小成蟜的臉麵哪裏放。


    “那不是我的劍意。”


    蓋聶輕聲道。


    雖然他不知道自己的劍意究竟是什麽,但是他確定那不是自己的劍意,因為用劍的時候總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感覺就像是拿了一柄不屬於自己的劍。


    “不是你的?”


    小成蟜朱紅色的嘴唇微張,露出皓白的小牙齒。


    劍意還能不是自己的嗎?


    他記得自己的兄長說過,劍意是一個人的靈魂。


    靈魂怎麽會是不是自己的?


    看著比自己矮上一頭的公子成蟜,蓋聶有些琢磨不定地說道:


    “隻是模仿我父親的劍意,這不是我的,就像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劍,但是剛剛我不知道自己的劍是哪一把,所以我拿了我父親的劍。”


    “你父親的?劍意還能模仿?”


    成蟜仰著頭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趙國少年劍客,眼神之中滿是疑惑。


    他可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人,作為秦公子政的兄弟,他從來不缺所謂珍貴的典籍與修煉之道。


    在他看過的劍道典籍之中,從未說過劍意是可以模仿的。


    “剛剛靈機一動,便模仿了出來。”


    蓋聶實話實說,他沒有覺得劍意是不能模仿的。


    甚至此時他心中還揣摩著能不能模仿出來剛剛那位公子政的劍意。


    可是那道劍意太霸道了。


    不僅短時間壓製了他動用父親劍意的意境,就連他對於劍的感知,都似乎被這一劍而封閉。


    小成蟜圍著蓋聶轉了兩圈,眼中的疑惑卻沒有絲毫地消退。


    但是隨後他似乎想起了什麽,在那像是瓷娃娃一般的臉上那如同璀璨寶石的雙目之中,似乎發出了難以言喻的光輝。


    蓋聶被成蟜看得有些發麻,這位秦公子不會有什麽特殊的癖好吧。


    但是下一刻,成蟜說話了,他看著蓋聶的雙目,主動岔開了話題。


    “你覺得我兄長的劍意如何?”


    蓋聶一瞬間,似乎再次看見了那霸道無匹的劍意,與他父親的寧折不彎、鋒銳無匹不同,那是徹徹底底的霸道,像是要壓服著世間的一切。


    如同一座萬仞之高的漆黑山峰,覆壓萬裏。


    順之則生,逆之則亡,天下萬物,莫敢不從。


    “霸道!”


    蓋聶最終鄭重地道出了這兩個字。


    他覺得再也沒有比這兩個字更能形容剛剛那位公子政的劍意了。


    “比之你父親的劍意如何?”


    成蟜像是在炫耀自己最珍藏的玩具的小孩,眼神之中那種神色就像是再說:


    你快誇我吧,你快誇我吧。


    但是蓋聶聞言的瞬間,腦海之中浮現而出的卻是那一聲青衫,是父親斬蛇妖而歸的身影。


    “劍意無有高下,劍客才有高下。”


    成蟜小眉毛皺了起來,辯解道:


    “胡說,劍意者,人之意誌所昭顯,隻有高低之分,下者持兵,中者持心,上者持道。”


    “算了,不問你了,反正你爹肯定打不過我兄長。”


    小成蟜揮了揮手,在他的眼中沒有人可以與自己兄長媲美,就是相比都不行。


    “劍客未曾出鞘之事,怎麽可以憑空論之?”


    蓋聶下意識的爭辯道。


    但是成蟜的反駁更加的迅速。


    “自然可以,因為我兄長是公認的天下最強劍客,其佩劍墨淵更是被太陰學宮公認為第一劍,其後是太陰學宮首席弟子玄都的天問,你父親肯定排不上。”


    蓋聶皺了皺眉,最終看著噘著嘴,且比自己矮一頭的公子成蟜,覺得自己與一個小孩爭執實在是沒有什麽意思。


    看著蓋聶皺著眉,小成蟜似乎是爭辯勝利一般,似乎眉毛都翹了起來。


    “對了,你說我能不能模仿?”


    “模仿什麽?”


    蓋天皺了皺眉道。


    “模仿我兄長的劍意。”


    小成蟜的眼中滿是認真。


    這可把一旁站立穀驚的不輕,公子政習的是什麽劍?


    那是天子之劍。


    秦國若是有兩把天子之劍,那還了得?


    就在穀捏了一把冷汗的時候,蓋聶淡淡道:


    “我不知道,應該可以吧,但是別人的劍意終究是別人的,像是一柄你永遠握著別扭的劍,你的劍道永遠突破不出這層束縛。”


    “你如果想更強,不能走別人的路。”


    “這樣嗎?”


    小成蟜眼神之中滿是失望,嘟囔道:


    “無趣、無趣、真是無趣!”


    這時候,穀才緩緩開口道:


    “咳咳,成蟜公子,不如小人先帶這位熟悉一下公子府邸和規矩,您不如先去書房讀書?”


    小成蟜看了看蓋聶後,擺了擺手道:


    “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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