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春秋騎著白虎攜九鬼騎唿嘯而出太陰學宮之時,在鹹陽城北、渭水河畔,一身虎紋黑衣的趙政站在考場之前的庭樓之上。


    此庭樓是趙政從李春秋那裏借來的九尊鑄就太陰學宮的石人所鑄,樓台之間隱隱有著太陰學宮的風格。


    磅礴大氣,巍巍傾城。


    在趙政身後是招搖宮眾人,而樓台之前是數不盡的考生。


    “吉時已到!”


    一著甲於身的秦兵上前躬身道。


    趙政聞聲環視了一眼那遠處銀光粼粼渭河之側的密密麻麻的人群,輕輕擺擺手道:“擂鼓!開考!”


    “諾!”


    秦兵應了一聲緩緩跑了下去。


    “咚咚咚……”


    大鼓緩緩敲響,號角長鳴,在河畔林立的秦銳士將手中的長戈猛然插入大地之中,嘶吼道:


    “開考!”


    整個陣列之中的考生猛然一抖,被嚇了一跳。


    “這是要考試,還是要嚇人?”


    “下馬威啊!”


    眾人之中,有人不住抱怨道。


    “考試期間,禁止言語!”


    他身邊的秦銳士可不管他是有意或者無意,直接單手抓住言語的考生脖頸將其提了起來,直接拉出了考試隊伍,任憑其如何嘶吼也不管不顧。


    “凡言語者革除考試資格。”


    諸位考生聞言皆低下頭顱,秦銳士之名,無論何時都可以使人聞聲低首。


    更何況,眾人來此本是為了那太陰學宮之中的位置,要是被趕了出去,那可虧大了。


    “起卷!”


    隨著鼓聲擂動,天下一萬八千考生緩緩揭開了自己麵前之卷。


    新卷為秦工匠依照從從太陰學宮之中請出來的書簡製成,皆是如同蟬翼一般的薄紙,所有文卷的自己一模一樣。


    不論是何考生,都不由得嘖嘖稱奇。


    如此紙張,聞所未聞。


    可是等到眾人看到上麵的題目之時,額頭之上豆大的汗珠不禁緩緩落下。


    這都問的是什麽東西?


    卷考時間為三個時辰,而所有的試卷都是放在一起的,自上而下有三十六卷。


    三十六卷之中,首卷便為算卷。


    可多數人看到第一道題目的時候就已經懵了。


    【算卷·第一】


    今有婦人河上蕩桮,津吏問曰:“桮何以多?”


    婦人曰:“家有客。”


    津吏曰:“客幾何?”


    婦人曰:“二人共飯,三人共羹,四人共肉,凡用桮六十五,不知客幾何。”


    ……………………………


    有的人已經在心裏怒罵,你這人都知道數出來碗碟是多少,卻不知道數出來人是多少?


    簡直是混賬!


    不夠還好,此題雖有難度,眾人之中也有會做的。


    可本身就不會做第一題,而目光已經移到第二題的人,就更懵了。


    【算卷·第二】


    今有池方一丈,葭生其中央,出水一尺.引葭赴岸,適與岸齊.問水深、葭長各幾何?


    ………………………………


    這又是再說什麽?


    你要測水深直接測不就好了?


    你這樣我怎麽算呢?


    本身第一題就不會的人,看到這一題腦袋都大了!


    不會都不會做吧?


    他們連忙順著試卷看了下去,越看身上的汗水越多。


    這是天要亡我啊!


    事實證明,人和人真的是不一樣的,年僅二十六歲的範增歲雖然不曾精研算術,可這些題目還真的難不倒他。


    他隨手便將前九道題目勾畫了出來。


    可在第十題上卻停住了。


    這道題!


    範增瞪大了雙眼,這世界上怎麽可能有比我還聰慧之人?


    【算卷·第十】


    孫臏,龐涓皆鬼穀子之徒。


    一天,鬼穀子出題考教二人:


    其從二到九十九中選出兩個不同整數,把積告之孫臏,把和告之龐涓,使二人猜其數之為何。


    在鬼穀子離去後。


    龐涓道:我雖不能知,可汝亦不知。


    孫臏道:吾本不知,汝既言此,吾已知之。


    龐涓道:汝既言此,吾亦知之。


    問:此二數為何?


    範增愣住了,思索近百息,卻仍舊不可得之答案。


    天生慧者,吾竟不可拔得頭籌。


    他隻能無奈的將【算卷】翻過,而第二卷為【地理】,有些便是範增沒有學過,也隻能為之奈何。


    至於【天文】、【棋卷】、【史卷】等等也多有刁鑽。


    便是範增自詡天縱之才,也有所不及。


    至於其餘人,許多人開考僅僅一刻,衣衫便已經濕透了。


    如果讓眾人可以開口的話,他們隻想揚天長嘯,隻問一句為之奈何。


    在漢白玉鑄成的樓閣之上,趙政環視著眾人,見到眾人麵上皆是苦色,他搖了搖頭道:


    “試卷是有點難。”


    趙政必須要承認,那試卷之上便是他也有些東西答不出來。


    可沒辦法,第一次交給師尊的試卷直接被打了迴來,給的批複便是:易。


    眾人隻好又把試卷改了一遍。


    在修改完之後,隻有那位自稱黃石的道人和老子可以在三個時辰之內答完,並且全部正確。


    便是荀子也有幾科不能拿全。


    尤其是那【算卷】的最後一道,都是什麽玩意。


    倒是那位黃石做完【算卷】之後,點了點頭,道:要是王詡道兄還真的可能。


    “難與易皆是相輔相成,我門隻取三千人,眼下眾人隻需征得前排便好,不需全部答對。”


    公孫龍緩緩開口道。


    “再說,試卷足夠難才可考出來差距,看出來品相。”


    “若是真有絕世之輩,且太陰學宮仙人不入眼,在場眾人說不定還要爭爭。”


    眾人皆看著渭水河畔的考生,可他們不得不承認公孫龍說的是對的。


    以往即使他們遇到不錯的璞玉,也不會有人強,即使搶也不一定搶的過。


    可在這裏就不一定了。


    “此時,各位還是準備判試卷吧!”


    “一萬八千名考生,每人三十六卷。”


    “想想都累!”


    黃石攤在自己座位上,似乎對未來的生活心有戚戚。


    平古無波的老子緩緩點了點頭,像是認同黃石所言。


    “春秋先生,還有三門要考,總計考十五日!”


    “二十日後,便是公布榜單的時間,諸位至少要將批改時間壓在十五日之內。”


    “每日閱卷數量不得小於四萬三千二百,單科不少於一千二百卷。”


    聽聞這個數字,荀子都不由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是在有點多啊!


    為防止眾人答題不適應紙張,所以此次選用的還是竹簡。


    一千二百卷竹簡,估計夠壓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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