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天之下,白起這次沒有分人停留。


    五人裹挾著匈奴的貴族們繼續縱馬狂奔,朝著東北方而去。


    在風的唿嘯下,匈奴單於徹底看清楚了自己的處境——孤立無援。


    他微微側著頭顱打量著這位俘虜了自己的陰神,其石軀之上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勢在其身上裹挾著。


    在陰神的身上,匈奴單於感受到的是一種的如同屍山血海的感覺。


    是一種“白骨如山鳥驚飛”的殺伐之感。


    這到底是殺了多少人,才能有這種感覺?


    “東胡之王居於何處?”


    白起忽然開口了。


    他的聲音嘶啞,不帶一絲的感情。


    卻讓匈奴的單於渾身冰冷,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


    這位陰神剛剛從萬人之中將就像是探囊取物一般,將其與匈奴的眾多勳貴擄掠了出來。


    最重要的是匈奴的單於剛剛恍惚間看到了一位熟人——月氏王。


    這位陰神不會剛剛從月氏將月氏王抓來吧?


    先抓月氏王,在抓匈奴單於,這是多麽兇殘才能幹出來。


    在白起的詢問下,匈奴單於顫顫巍巍道:


    “東北側一千裏處。”


    “陰神閣下,我何錯之有,您要擒拿我?”


    匈奴單於很惶恐,也不由得他不惶恐。


    剛剛他可是看到了月氏王被眼前的這位陰神扔在了匈奴營帳之中。


    他被擄走,月氏王被扔在裏頭。


    用腳指頭想,在暴怒的族人手中,月氏王現在的下場一定很是淒慘。


    而他呢?


    不會要將其扔在東胡營帳之中吧?


    匈奴單於心中狂跳。


    白起聞言笑了,像是萬年的寒冰融化,但是即使融化還是透著無盡的寒氣,足以凍透眾人的靈魂。


    “按照草原之上的規矩,弱小便是原罪,弱,此汝之罪也!”


    匈奴單於呆住了。


    是的,在草原之上,再也沒比這更加讓眾人認同的道理了。


    隨即,他的心再次提了起來。


    東胡,他們應該會好好對我吧。


    路途漫漫。


    白起卻沒有絲毫停留。


    禮物不能留在手裏,總要快點送給該給的人。


    東胡,你們準備好了嗎?


    白起僅僅用了一天的時間便狂奔一千裏,遠遠的看到了東胡的營帳。


    而此時匈奴單於也看到遠處東胡營帳。


    “陰神君上,您不會將吾扔在裏頭吧?”


    匈奴單於吞了吞口水道。


    要是這位陰神君上把在匈奴大營之中做的事情,在東胡在做一遍,然後將自己扔在東胡的話,匈奴單於覺得自己不死的話,也要脫層皮。


    最重要的是頭曼那個家夥已經覬覦單於的位置很久,要是他數天了無音訊,怕是迴去也是個死字。


    可惜,白起的迴答很殘酷。


    “吾會下手輕點。”


    下手輕點?


    那意思是還是要扔嗎?


    匈奴單於的心態有點爆炸。


    他現在隻想迴去將月氏王掐死,不用想一定是月氏王那個貨將他大營的位置報出來的。


    你自己死就好了,為什麽要牽連我呢?


    匈奴單於心中不甘道。


    ………………


    ………………


    遠方,月氏的大軍現在正在司馬靳的身後狂追著。


    司馬靳不緊不慢的將其拉在身後不遠處,他一直保持著與月氏大軍三裏的距離,朝著匈奴的方向奔去。


    “引東胡、月氏、匈奴三方而戰,戎夷之軍勢盡顯。”


    司馬靳腦海之中迴蕩著白起的話語。


    “兵法盡顯奇詭之勢,將軍從來沒有變啊。”


    司馬靳是將門之後,司馬錯之孫,他一出生就是天之驕子。


    可與其祖父相比,司馬靳的成就微不足道了。


    無法超越自己祖輩的榮光,使得他一度沉淪,在軍中碌碌無為十餘年。


    直到遇到了白起,這個神一般的男人。


    司馬靳第一次見白起便是長平之戰之中。


    長平之戰前白起曾與其言:趙軍,兩月可破之,吾當將其盡屠之。


    可當時司馬靳卻嗤之以鼻。


    戰國之戰,戰損三成,便是大敗。


    白起為什麽名動天下,因為他每戰必求大迂迴、大包抄,所過之處殺盡敵手,必然使得對方戰損九成以上。


    以至於日後所有與白起交戰的軍隊士卒都會恐懼這個名字甚至嘩變,這也是無人敢掛帥應敵的原因。


    如果對別人,有十成士氣可用的話,麵對白起的時候便隻剩下不足兩成,試問這世間有幾人在僅僅隻剩兩成士氣的情況下,與之對敵?


    但是趙國可是一塊硬骨頭,想要將其全部吃下,這可不容易。


    對方堅守不出,如何包抄?


    司馬靳當時是不信的。


    他對白起說:將軍若此,吾當為門下犬馬。


    這本不過是一句戲言。


    但是,司馬靳沒有想到白起成功了。


    就像是白起說的那樣,他在不到兩月的時間之中,屠盡了趙軍四十五萬,劍鋒直指邯鄲。


    什麽是軍神,司馬靳認為這就是了。


    那一刻,他找到了自己的所要追隨的將軍,也找到了自己生命的意義。


    願為鞍馬,生死縱橫。


    “減速,拉近到一裏之距。”


    司馬靳淡淡道。


    在司馬靳的控製之下,他們與月氏的間距很快拉到了一裏。


    遠處的月氏人看到距離被拉近之後,追的更帶勁了。


    而此時,白起已經俘虜了東胡王開始往迴狂奔。


    同樣的獨闖萬軍。


    白起已經第一個享受到了靈氣降臨後的軍旅變化的福利。


    他手中的俘虜也已經從匈奴單於變為了東胡之王。


    至於可憐的匈奴單於現在已經在東胡營帳的正中與一眾“好客”東胡人暢聊。


    “讓吾看看你們的軍勢吧!”


    白起縱馬殺了迴去。


    此時,他身後是東胡追兵,與之朝西南而去,司馬靳身後是月氏追兵,與之朝東北而來。


    兩方接是劍指匈奴營帳。


    而現在在匈奴營帳之中,也已經聚集了匈奴的精銳。


    三十餘萬控弦之士即將匯聚一堂。


    那會是何等精彩。


    遠在鹹陽的李春秋估計也不會想到,他本來拉去找老聃並且順帶探查戎夷軍勢的白起,其現在即將挑起席卷三大戎夷的戰爭。


    或許,有些人就是為了某件事而活著。


    而白起就是為戰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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