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走的又是蜿蜒窄窄的山間小徑,燕采寧的勞累辛苦可想而知。

    我心裏麵明白,如果燕采寧背著我的話肯定會省勁兒很多,她之所以非要平托著抱著我。隻是為了減輕顛簸讓我盡可能地更舒服一點兒。

    躺在燕采寧的雙臂上麵,我清清楚楚地看到往常那個白皙俏麗、美眸明淨的燕采寧,這個時候雙眸清淚直淌,淚水與額上臉上的汗水混到一塊好像剛剛洗過臉還沒有用毛巾擦一下似的。

    燕采寧橫起細眉咬緊牙關像瘋了一樣抱著我朝山下飛奔。我很快就感到燕采寧唿吸急促氣喘籲籲的,而且身上的衣服完全已經被汗水濕透了......

    我很想讓燕采寧趕快把我放下來,因為這樣下去的話燕采寧就算不會活活累死也會讓她的雙臂出現不可挽迴的後遺症。

    以前我看過一個報道,說是某偏遠山區因為小孩兒有了急病急需送醫。他的母親抱著他趕了一二十裏的路終於及時把兒子送到了醫院。

    但是,那位母親由於雙臂一直托抱著兒子,後來兩隻胳膊再也伸不直了。

    與那件事情相比,我胡彥青可是成年人而且體重一百三十多斤。

    燕采寧雖然也有一有一米六八左右,但她纖纖細細的我估計能有一百斤就非常不錯了。

    不到一百斤的女孩子平托著一個一百三十多斤的成年人,那份辛苦根本不用多說。

    可惜的是我雖然大腦清醒,但全身好像被抽去了骨胳一樣失去了支撐,渾身沒有半點兒力氣,就連想要掙紮著下來或者是開口讓燕采寧不要緊張擔心,都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或許,這就是那幾個黑衣女子所說的“無相卸骨”的厲害吧。

    她們隻是在我胸前輕輕一擊,我就好像被卸掉了全身所有的骨胳一樣動彈不得。

    燕采寧雖然身手修為不淺但她畢竟隻是一個女孩子,平托抱著一個一百三十多斤的成年人,沒跑幾裏地她就氣喘急促、步子也慢了下來。

    就在我以為燕采寧累得實在頂不住要放棄這樣做或者至少也要停下來歇歇的時候,燕采寧接下來的一個動作讓我一下子就心驚肉跳了起來。

    燕采寧確實停下了腳步,但她卻並沒有放我下來,而是紮了個馬步將我放在她的雙膝之上,然後左手托著我的肩膀,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竟然在她自己的頭部快速地擊點了幾下。

    我懷疑作為巫門中人的燕采寧,她這

    樣做是不是在用巫術準備透支自己的體力。

    果然正像我所猜測的那樣,燕采寧右手食指和中指並攏在她頭上擊點數下以後,馬上仍舊平托抱著我邁步如飛,不但絲毫沒有累了許久體力即將枯竭的樣子,反而好像體力更加充沛一樣跑得更快了。

    我心裏麵抽搐著很是震驚不安。

    因為人的體力能量畢竟是有限的,無論是用藥物也好、還是巫術秘法也罷,催發透支自己的體力就算沒有性命之憂也必然會大傷元氣的。

    燕采寧她為了盡快送我去醫院,居然用巫術秘法來透支自己的體力,根本不顧大傷元氣甚至是活活累死......

    “彥青你一定要堅持住,一定要堅持住,千萬不要嚇我,我會盡快送你去醫院,我會盡快的!”

    燕采寧每跑幾裏地就氣喘籲籲地小聲勸我堅強些,根本不顧她汗如雨下一般,好像擔心如果不及時把我送醫我就會馬上死掉似的。

    到了後來,燕采寧臉上的汗水與淚水淌得我的上衣都給濕了一大片。

    燕采寧鼓勵我要堅強要挺住的聲音更是帶著哭腔兒但她的速度竟然一直沒有慢下來......

    當初我們兩個被魏浩洡的陰謀詭計鎮住命魂元神的時候,燕采寧的表情很痛苦很絕望,但她始終並沒有流淚。

    當我們兩個被鄭仁君和那個船老大撇在九曲黃河的河心裏的時候,怕水暈船的燕采寧俏臉蒼白如紙甚至做好了自殺身死的準備,但她仍舊根本沒有流淚。

    可是現在,燕采寧居然清淚直淌,淚水與汗水渾和到一塊把我的上衣都給打濕了一大片。

    我沒法看表也不知道燕采寧究竟跑了有多遠,我隻知道她自從把我從地上平托著抱起來的那一刻起,就一直拚命地向前跑著。

    到了她實在支撐不住、步子慢了下來的時候,她居然用巫術秘法激發透支自己的潛能體力繼續奔跑著,一直沒有停下來歇上一歇哪怕是讓自己緩口氣兒,讓自己的胳膊血液流通放鬆一下。

    我隻知道燕采寧這一路子淚水基本就沒幹過,她身上的衣服更是濕透透的好像剛從河裏撈出來一樣。

    燕采寧的速度似乎一直沒有降低下來,一直在拚命地向著跑著。

    我心裏麵的痛苦與感動漸漸被擔心所取代,擔心燕采寧這個有情有義的傻丫頭很快就會被活活累死、很快就會氣絕倒地。

    福無雙降禍不單行,燕采寧

    平托抱著我不知道跑了多長時間,一直跑到了山腳下的大路上,卻是連輛順風車也沒有遇到。

    我心急如焚地想要開口勸說燕采寧不妨在路邊歇歇等等,等到有機動車路過的時候不妨搭乘一下。

    可惜我掙紮著張了張嘴,卻是根本發不出來任何的聲音--看來那幾個黑衣女子所說的無相卸骨之術,卸掉的不隻是體內骨骼的支撐。

    燕采寧絲毫沒有歇上一歇、等上一等的意思,到了平坦的大路上反而跑得更快了。

    隻是,燕采寧除了渾身早已被汗水濕透以外,頭上更是熱氣騰騰的很是嚇人......

    天色終於放亮了,燕采寧抱著我也終於衝進了一家醫院的急診室。

    “醫,醫生,救他......”衝進急診室以後,燕采寧一邊說一邊慢慢地向後仰著倒了下去。

    我雖然動彈不得說不出話來,但我心裏麵卻是一陣抽搐絞痛--

    采寧她把我平托著抱在胸前,由於重心在前的緣故在她體力不支時本應該是向前倒地的;而她之所以拚盡最後一絲力氣仰麵而倒,隻是為了避免摔到了我壓到了我......

    “快,先救這個姑娘!”急診室的女醫生掃了一眼我與燕采寧,很是明智地指揮急救的醫生護士先對燕采寧進行急救。

    很顯然,負責急救的醫生也明白,我雖然像個植物人一樣動彈不得、說不了話,但短時間內還不致於有性命之憂。

    而燕采寧,才是最為危險的!

    更何況他們隻知道燕采寧累得脫力倒地、渾身像剛從水裏麵撈出來一樣,還不知道她以巫術秘法過度透支了自己的體力。

    我心裏麵極是惴惴不安,隻怕燕采寧她,她萬一......

    我不敢繼續再想下去。

    “這姑娘是從哪兒過來的啊?竟然抱著個成年人跑到了這兒,嘖嘖,真是太厲害了!”

    “快,上氧氣!真不簡單,這姑娘應該是累脫力了......”

    我聽到幾個給燕采寧負責急救的醫生護士一邊抬上擔架一邊小聲驚歎著。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我不知道燕采寧被送到了哪裏進行搶救,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夠被搶救得過來。

    雖然我心裏麵已經根本不在意自己的生死了,可惜我根本動彈不得說不出話來,沒有辦法去問醫生。

    我像一個木偶似的被醫院裏的醫

    護人員又是抽血化驗又是心電圖腦電圖加ct等等有條不紊地檢查著。

    但是那些醫生卻始終沒有給我用藥打點滴什麽的,我估計他們還沒有檢查確認我究竟得的是什麽病。

    我心裏麵一點兒也不關心這些,一點兒也不關心醫生能不能確診我的病治好我的病,我最關心的其實是燕采寧她究竟怎麽樣了。

    我心裏麵惴惴不安的是,燕采寧究竟有沒有、能不能夠被搶救過來。

    如果我被確診並治好以後燕采寧卻再也沒有醒來的話,對我來說那才是最為痛苦悲傷的事。

    如果那樣的話,還不如反過來,讓我就此長眠而去而讓燕采寧安然歸來。

    或者,讓我們兩個能夠再見一麵能夠死在一塊吧......

    我繼續被醫院裏的醫護人員推來推去地折騰著、檢查著、會診著,卻始終沒有見到燕采寧出現。

    我很想告訴醫生,我胡彥青不需要你們檢查化驗和會診,我需要的隻是,讓我看到燕采寧--不管她是死是活。

    如果她沒有被搶救過來的話,就算你們醫院把我救治好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

    因為我不可能也忍受不了看著燕采寧芳魂歸去而我胡彥青卻是活在這個世上。

    我一直在接受各種知道的和不知道的檢查化驗,不同科室的醫生也好像瞧稀奇一樣輪換著來瞧我,但我卻是始終沒有見到燕采寧,始終不知道采寧她究竟有沒有被搶救過來。

    一直過了中午,燕采寧仍然沒有出現,我心裏麵的不祥之感更加強烈了起來。

    我知道,這一次我極有可能永遠地失去了燕采寧,永遠地失去了那個白皙俏麗美眸明淨而又極其重情重義的燕采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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