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開門!”


    外麵傳來咚咚的敲門聲音。


    陸素月聽到這聲音慌亂的不知所措,而蘇陽坐在陸素月的房間裏麵,看著外麵的動靜。


    鴇母走上前去,將院落大門打開。


    正在門外站著的是一黑一白,兩個麵容冷酷的侍從,手中各自拿著長刀,看著裏麵的鴇母開門,邁步就往這門裏麵走來。


    “大爺,您是來這裏住店的嗎?”


    鴇母跟在這兩個人後麵,言笑晏晏。


    “我們來這裏找人。”


    黑衣服的人留在原地,白衣服的人則徑直走向屋內,挑開門簾,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翻看起來了。


    “大爺……”


    鴇母在後麵輕柔叫道:“你們應該是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吧,但凡是住到我們桃花院的人,一應都是我們照料,旁人插手不得……”


    這是她們在這裏的規矩。


    黑衣服的人手中握刀,半側身子,看著鴇母冷笑說道:“什麽規矩?不過是你們和京城裏麵為非作歹的京官合謀,弄的避風巷,做的逃生路罷了……”


    京官在京城裏麵,縱然是位高權重,卻也極其危險,官場博弈,從來都是零和博弈,一方受益,必然會代表一方受損,在權利方麵,妥協讓步就是權利的失散。


    而京城裏麵的京官許多都和桃花院有所來往,並且這些京官們也都謀取一條退路,因此就有了京城京官,桃花院兩方合謀,弄出來了桃花院這個超然之地,官兵不查,任由桃花院做各種聲音,而等到他們失勢要命之時,桃花院還要保證將他們給送出去。


    因為有了這樣的特性之後,桃花院在京城裏麵也就肆意發展許多生意,並且庇護的不單單是京官,隻是當朝之人,全都睜隻眼閉隻眼的放了過去。


    隻是今日來到這裏的黑衣服和白衣服不理會這一套。


    鴇母看著兩個人,笑吟吟的問道:“你們是國師的陰陽衛,說出這話,可是做好了同我們翻臉的準備?”


    陰陽衛是國師在京城裏麵訓練的特殊護衛,全都是兩人一組,修行陰陽二氣,一者極陽,一者極陰,兩者結合,有不可思議的能耐,不過要成為陰陽衛,也有許多的限製,在生辰八字,個人資質方麵更是苛刻。


    黑衣服的人不予理會,手中提刀,向著陸素月這邊的門扉走來,冷聲說道:“我們是奉命辦事,這一次誰的顏麵也都不看。”


    說著,伸手便要推開這邊的大門。


    “你的蘇郎舍不得你,現在派人追上來了。”


    蘇陽看著房間裏麵的陸素月,含笑說道。


    陸素月滿麵愁容,這個時候哪裏能笑的出來。


    “你們非要從我這裏帶走人嗎?”


    鴇母伸手攔在黑衣人的前麵,再次問道。


    “這個人,我們一定要帶走。”


    黑衣衛冷聲說道,伸手一掀,便將鴇母掀翻一邊,抬手便將這裏的門扉打開,隨即便看到了房間裏麵,他們所尋找的陸素月正在裏麵端坐,而這房間裏麵,竟然還坐著一個男子。


    “滄浪!”


    黑衣衛毫不客氣的就拔出刀,對著蘇陽劈麵而來。


    “賊漢子死!”


    黑衣衛的刀在半空之時,對著蘇陽冷聲叫道。


    賊漢子?


    蘇陽聽到這話,都有些呆了,坐在這裏一動不動,陸素月就在一邊,此時嚇的雙手捂眼,連連後撤。


    “鐺!”


    長刀劈砍在了蘇陽頭上的時候,發出了金鐵交鳴的聲音,蘇陽端坐在床榻上麵一動不動,而黑衣衛手中長刀卻在這一刀之下,格然兩斷。


    此等變故,讓黑衣衛為之一愣。


    蘇陽自然有五色石護體,一身百邪不侵,刀兵難犯,這般崩裂神兵利器,對他來說隻是等閑,瞧著黑衣衛正在發愣,蘇陽倒是不慣他,一手在內一手在外,兩隻手結蓮花印,一時間如同手中有金玉磚石,對著黑衣衛頭上一砸,直將這黑衣衛砸的頭腦崩裂,一縷魂魄當即就歸往了小棺之中。


    “好膽!”


    白衣衛在外而來,看到黑衣衛就此慘死,滿臉惱怒,隻是有黑衣衛在前,此時他並沒有莽撞的衝上來,而是拔刀戒備,另一隻手便在懷中摸索,似要發射信號。


    “你們兩個人想要私奔逃跑,當真做夢!”


    白衣衛凝視陸素月說道:“你老實的迴去吧,事情已經發生了,蘇公子會原諒你的!”


    蘇鳴原諒她?


    蘇陽就在一旁,聽到這個蘇公子原諒,當真感覺別扭,不過這蘇鳴的胸懷真寬廣啊……


    “私奔?原諒?”


    陸素月聽到私奔,原諒這兩個詞後,看著白衣衛滿臉嗔怒,說道:“他原諒我,我還不原諒他呢!一直以來,我都當他是一個偉岸男子,便是在外風流,我也自然包容,但是他呢,所交往的都是什麽妖魔鬼怪,吃人肉,喝人血,這豈是人所作為?”


    蘇鳴能夠原諒她,她可不會原諒蘇鳴。


    白衣衛凝視陸素月,一言不發。


    鴇母此時也走在門外,手中拿著扇子,看著房間裏麵的情況,冷笑說道:“看樣子,你們還在勾結妖邪啊。”


    國師的人馬和桃花院中人本就不對付,桃花院也喜歡國師方麵的過錯把柄,此時聽到了國師這邊的消息,老鴇立時笑了起來。


    “嗤!”


    白衣衛手中長刀一轉,這邊的蘇陽和陸素月隻見一道刀芒,正在看熱鬧的鴇母已經人頭落地!


    “撲通……”


    鴇母的屍身一軟。這個時候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蘇陽和陸素月兩個人隻是怔怔的看這一切。


    白衣衛並不搭理後麵的鴇母,而是凝視著陸素月,說道:“陸素月,跟我迴去吧,我們是絕不會讓你離開京城的。”


    陸素月看著已經身首分離的鴇母屍身,含淚搖頭,在陸素月看來,這就是因為她個人原因,而連累的無辜人命。


    “陸素月!”


    白衣衛手中長刀遙指蘇陽和陸素月,說道:“你絕對走不了!”


    “……”


    蘇陽瞧著白衣衛,眼珠輕轉,說道:“晚了,晚了,你們已經留不住素月了,我和素月在這裏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現在的他是我的人了。”


    蘇陽是看白衣衛要強求陸素月,察覺這個白衣衛追出來,並非是為了要殺陸素月滅口,而是為了挽留陸素月,因此故意開口,示意自己已經給蘇鳴戴了綠帽子,查看一下對方的底線是什麽。


    白衣衛瞧瞧蘇陽,繼續看著陸素月,問道:“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陸素月此時也隱約察覺不對之處,蹙眉說道:“我和他……在一起挺久了,剛剛相識蘇鳴,便和他也認識了。”說話時,陸素月和蘇陽對視數次。


    按照常理,如果一個女子在這時代跟男人私奔被抓,那抓起來的時候,麵臨的可都是酷刑,基本上沒有活路,而這個白衣衛,對於陸素月,好像是很寬容,並不是為了殺陸素月滅口,而是要將陸素月挽留。


    “原來如此……”


    白衣衛看看蘇陽,瞧瞧陸素月,說道:“你可以將他也帶迴去,蘇公子不會介意的。”


    愛她就包容她?


    別說是蘇陽,就連陸素月都感覺非常怪異,她可是知道蘇鳴的性子,在女人方麵,和陳嘯天差不多,倘若女人背叛了他,給他編織了綠帽子,蘇鳴絕對暴怒,而不會這般寬容。


    看了看陸素月,又瞧了瞧眼前人,蘇陽慧眼達觀,手中掐運大衍易書,開始全力測算陸素月究竟有什麽不凡之處。


    現在陸素月自身所攜帶的一切,蘇陽皆知,陸素月所知的情報,蘇陽也知,那麽國師的人,想要將陸素月這般挽留下來,必然是因為陸素月此女本身便有問題,或者說,這個陸素月,就是國師在京城裏麵的一顆棋子,甚至是重要棋子。


    慧眼審度,手中掐算,蘇陽看著陸素月,恍恍惚惚,似是來到了一個莊園裏麵。


    在這莊園裏麵寶塔高聳,四下明淨,一個和尚打扮的人穩坐釣魚台,手中魚竿正在水潭虛釣……


    國師,寒鬆明!


    僅僅隻是一個背影,就讓蘇陽知道了此人的身份。


    陸素月的身上是一個餌嗎?或者說,是國師在陸素月身上放的保護機製?


    蘇陽心思電轉,瞧著寒鬆明釣魚的背影。


    這並非真實的境地,而是兩個人在精神上麵的一次交鋒。


    “魚兒上鉤了。”


    國師的聲音悠悠傳來,手中的魚竿一抬,咬住魚餌的,正是一條真龍,隨著國師抬起魚竿,這一條真龍在池塘裏麵不住掙紮,但是始終被釣鉤束縛。


    這個魚指的就是蘇陽。


    “不是吧國師……”


    蘇陽看著池塘裏麵扭動的真龍,笑了笑走上前去,說道:“都已經什麽年代了,還有人釣魚不帶頭盔嗎?”


    釣魚戴頭盔?


    國師正在拿捏魚竿的手一頓,不明蘇陽的話意。


    而在此時,蘇陽雙手已經結印,金木水火土五行真力,盡皆匯聚在雙手之上,兩隻手印結合一起,佛家道家盡在手中,一時間如同五行山坍塌,對著國師光潔的腦門轟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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