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嘯天麵如死灰的看著眼前的上官天師。


    上官天師不明就裏,他按照陳嘯天的約定來到這裏,因為擔憂陳嘯天方才進入府邸,怎麽陳嘯天沒有一點點的反饋。


    這一直都沒有反饋,讓上官天師都緊張了,他一緊張,手就開抖。


    陳府也是有守衛的,此時欽天監的人忽然腳踏燈籠,從天上飛了進來,陳府上下的守衛一並而來,將這邊的宅院給團團圍住,便是陳嘯天的內衛,這時候也都一並而來,這些內衛盡皆好手,手持火把,蹬牆跳簷,從房屋頂上到下麵,將陳府又是圍了一層。


    陳家的仆人,丫鬟,在這時候一個個都不敢吭聲,看著外麵忽然來打這裏的欽天監,看到內衛和侍衛在這陳府之上對峙。


    這是京城裏麵新的政變?


    陳家的丫鬟仆人,陳嘯天的眾多侍妾,也都是知道陳嘯天的威風,像是陳嘯天平常帶著內衛衝入別人府上,然後將人拿下,坐在衙堂審案,這些都是京城裏麵津津樂道的話題。


    現在是欽天監的人衝進來,老爺麵色鐵青,內衛和欽天監對峙……


    陳家的許多仆人丫鬟都比較樂觀,看到眼前一幕,純粹是看出殯不嫌事大,就算是陳嘯天死了,他們這些仆人丫鬟不過換個人伺候而已。


    不過也有不少的丫鬟比較悲觀,他們認出來了陳嘯天的衣服,知道了傍晚時分的事情,因此看到陳嘯天麵色鐵青,自然就有預感,隻怕這一次的事情,會對她們而來。


    這兩種猜測,對丫鬟奴仆們來說,自然是第一種更好,而第二種,就是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陳兄!”


    蘇鳴摟著在洞府裏麵的丫鬟,吃飽喝足從裏麵走了出來,看到外麵欽天監的道士們已經圍了上來,喜笑顏開,說道:“陳兄,上官道長可是來了?今夜我可要保一個人,這個丫鬟當真是一個可人兒,今夜我就要將她帶……”


    蘇鳴一邊說話,一邊走,走過前麵的假山,豁然開朗,看到了陳府的內湖,尖塔,高樓,奴仆,內衛,欽天監的道士,立時止嘴不吭聲,心中忽然就明白了很多事。


    事情在此,徹底向著無法挽迴的地方發展了。


    陳嘯天的臉上鐵青一片。


    “老爺!”


    丫鬟看到陳嘯天的真容,從他的衣衫上麵,認出來了這就是適才在洞府中和她風流的人,當下就知道大錯鑄成,麵色煞白,雙腿一軟就跪在了地上,一句爭辯的話都不敢說。


    “很好!很好!”


    陳嘯天氣的肝疼,原本被太醫縫好的傷口,這時候都在往外浸血。


    “你們很好!”


    陳嘯天咬牙切齒,家中女人向來是他的逆鱗所在,男人若是多看一眼,就要被他挖去眼睛,家中妻妾若是多看男人幾眼,就要被他斬去腦袋,這般殘暴鎮壓,他原本以為家中女子膽怯,自然不敢犯錯,但是沒想到啊,家中的妻妾早已經給他編織了綠帽子。


    現在陳嘯天感覺自己腦袋都是懵的……


    而想到適才和蘇鳴兩個人在這裏玩自家妻妾,像是在花樓裏麵一樣,就更是讓他想要吐血。


    “陳兄,你沒事吧。”


    不明真相的上官道長看著眼前一幕,依舊不明白究竟是怎麽迴事。


    “我,沒事,大家都散了吧。”


    陳嘯天長出一口氣,在這混亂的局勢中迴過神來,看向上官道長,說道:“此事不過一樁誤會,上官兄高義,能夠衝入府中,現在已經沒事了,我在府外擺了宴席,上官兄和我一並出去,我們吃頓素齋,另圖大事。”


    陳嘯天仍然想要將這件事情給掩飾過去。


    此時此刻,陳嘯天是強壓自己的脾氣,畢竟此事如果被世人所知,那麽他陳嘯天麵子沒了,一切就都沒了。


    無論在哪裏混,都是要臉的。


    上官道長雖不明白當下情況,卻也點了點頭,帶著欽天監的人,便要往外麵走去。


    “你們好好的看著府衙!”


    陳嘯天對著內衛吩咐道。


    這陳府內部的一切,等到他將上官天師指派走了再說,等到外人沒有了,然後再來管內部的事情。


    為了自己的麵子,現在的陳嘯天強壓怒氣。


    “是!”


    內衛在一旁應命。


    “蘇兄弟。”


    陳嘯天幾乎是咬牙切齒,稱唿了蘇鳴,今日之事,也在考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兄弟情義,陳嘯天對於自己女人非常強勢,連被人多看一眼都不願意,而適才在的洞府裏麵,蘇鳴可是將她的女人們沾染了不少,並且還說出了許多混賬話來。


    我一直把你當兄弟,可是你是怎麽對你嫂子的?


    心中閃過了這個念想,陳嘯天又看向了那邊已經轉黑的宮殿,陳嘯天可以想象,在那個宮殿裏麵,今天遇到的那個小白臉正在和自己的夫人做苟且之事。


    “陳大哥。”


    蘇鳴也是喊出來了陳嘯天的名字,今日之事,無論能否善了,他辛辛苦苦拉攏陳嘯天算是白費力了,今後他們兩個人的兄弟情義再也迴不去了。


    “嗯。”


    陳嘯天隻是點頭,看著眼前麵色煞白的丫鬟,又看著院內佇立不動的陳家仆人,說道:“你們在這裏等著……”


    等到他陳嘯天迴來的時候,這些人一個都跑不了!


    “老爺!”


    正在地上跪著的丫鬟站起身來,看著陳嘯天,緊咬嘴唇,說道:“我幼年進入府中,成為了夫人身邊的人,夫人嫁過來之後,又成為了老爺您的丫頭,十四歲那年,老爺您……”


    十四歲的時候,丫鬟成為了女人。


    “但是自從那之後,您就再也不曾碰過我。”


    丫鬟看著陳嘯天,高聲說道:“不管是我,還是夫人,還是這陳府內的女子,我們都是人,我們都會有需要……”


    丫鬟已經知道,事到臨頭,難免一死,並且她們在做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也早就有了豁出性命的打算,此時看到陳嘯天的模樣,知道等到他迴來之後,必然是酷刑折磨,因此丫鬟幹脆便將一切都給說了出來。


    “大膽!賤人!你們做出這種醜事……”


    陳嘯天麵色漲紅,沒想到自己想要捂,但是始終沒有捂住,這丫鬟居然大膽包天的將事情給說出來了。


    “大膽,賤人……”


    丫鬟雙目凝視陳嘯天,慘笑說道:“老爺適才不是也挺大膽的嗎?你說我們做出醜事,那適才的醜事,不是老爺陪著我們一並做下的嗎?將我們當成別人妻妾的時候,老爺您狎昵萬端,知道是自家妻妾的時候,惱恨無度,你的眼睛始終都是看著別人的,若是你多看看自家,也不會有那麽多事。”


    一個巴掌拍不響。


    丫鬟抱著必死之心,在這時候坦然說出了以往心中的怨氣。


    “賤人!賤人!”


    陳嘯天被丫鬟一輪搶白,又將這件事情大白於天下,讓這府中內衛,身旁天師全都聽了,登時也就知道這件事情到此已經是徹底捂不住了。


    他被家中女人戴了成堆綠帽的事情,恐怕很快就要傳遍京城,而他作為內衛之主,本來在朝中就樹敵頗多,特別又麵對的是文官集團,這些人拿著筆杆子,最擅長胡說八道……


    陳嘯天此時腦子所想,多是後果,而越是這樣想,就越是惱怒。


    “你在家中營建了一個天宮,芳菲滿園,惦念的卻是外麵的野草……”


    丫鬟淒哀說道,轉頭對著旁邊假山上麵猛然撞去!


    這丫鬟抱著必死之心,在撞假山的時候沒有絲毫迴旋餘地,此時猛然觸擊,整個人立時頭腦崩裂,當下死去。


    天宮?


    上官天師聽到現在,終於是明白怎麽迴事了,原來這內衛的陳大人所要剿滅的天宮,就是自家的妻妾啊,而這陳大人在外麵風流,家中的妻妾也沒有閑著,給他編織了一頂又一頂的帽子……


    “嗬嗬……”


    上官天師不由笑出聲來。


    陳嘯天轉過身來,怒視上官天師。


    “我適才想通了兩句道家真言,情不自禁。”


    上官天師解釋說道:“陳兄,素齋就不必準備了,當下小道別有體悟,要迴欽天監閉關了……”此話說完,上官天師轉身就走,肩膀不住抖動,更是吭吭哧哧想要笑出聲。


    你明明在笑我!


    陳嘯天看著上官天師的背影,心中惱恨至極,經過今夜之事,他陳嘯天的聲望就徹底沒了,將來在京中被人談起,也隻是一樁笑談。


    “把夫人叫出來。”


    陳嘯天臉上已經沒有表情了,雙眼看向眼前的眾人,淡然說道。


    這件事情最主要的,就是他的夫人在後麵所為,此時要追究問題,自然應該從他的夫人開始,然後將這些人一個不剩,全都殺掉。


    “夫人應該睡著了。”


    陳家一老奴上前說道。


    睡著了?


    陳嘯天看向那邊灰暗的宮殿,不由就想起了倦極而眠四個字,而想到自己的夫人在背後居然如此不堪,終究是讓陳嘯天爆發開來,整個人縱身而去,向著灰暗的宮殿衝去,他要先將這宮殿之中的狗男女給吊起殺了!


    “轟!”


    門扉被陳嘯天一掌破開,飛身上前,伸手就去掀床上被子!


    “轟!”


    蘇陽在被子掀開瞬間,一掌便打在了陳嘯天的丹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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