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時節,桂花芬芳。


    蘇陽卯時起床,這是天已經蒙蒙亮起,迫不及待的推門走出去,便看到了在後院夥房前麵,正呆呆站立的孫離,此時天色蒙蒙,孫離一身白衣裙,在這院中格外醒目,瞧見蘇陽已經起身,對著蘇陽嫣然一笑。


    “阿離。”


    蘇陽飛身下樓,徑自來到孫離之前,伸手攬著孫離細腰,麵麵相對。


    昨夜蘇陽迴來已晚,孫離已經睡下,不曾和孫離好好相處,現在卯時起床,抓到了這個空隙。


    孫離默不作聲,任由蘇陽抱了一會兒,說道:“先洗漱吧,我來做飯。”


    蘇陽閉著眼睛,就在孫離跟前,片刻之後,孫離拿來毛巾,給蘇陽擦了擦臉,等到蘇陽睜眼,略帶嗔怪的瞪了蘇陽一眼,將牙刷遞給蘇陽。


    “這段時日在地府悶壞了吧。”


    蘇陽拿過牙刷,看孫離問道。


    陰司就算有千般好處,終究比不上陽間這般陽光明媚,生機勃勃。


    孫離微微點頭,說道:“如玉還能打理一下給孤園的事業,我在那裏隻能閉關修行。”


    蘇陽瞧孫離如此,伸手輕捏孫離鼻子,說道:“今後我陪你好好遊玩一下這大好河山。”


    孫離對蘇陽一笑,走入夥房開始忙碌。


    梅香在這時候,頭發尚未梳理整齊,便從房中跑出,搶著進入到夥房裏麵,想要請孫離走出來,不敢勞煩孫離下手。


    蘇陽見此笑笑,抬起頭來,隻見織女穿小袖衣,披帛,長裙,衣衫以鵝黃為主,五色相配,頭上梳著蓬鬆義髻,兩邊帶著金翠花鈿,如同盛唐時期女子打扮,別於當世之人,配上織女仙姿玉貌,蘇陽瞧見之後,略微一呆,而後伸手行禮,叫道:“織女娘娘。”


    錦瑟和顏如玉作通了織女的工作,讓織女暫且留在這裏,蘇陽也能和織女一起,等等董雙成的消息。


    織女瞧見蘇陽如此,捂嘴輕笑,轉身便走入到了房中。


    蘇陽迴頭看了看夥房這裏,孫離在夥房做飯,梅香忙著打下手,待到蘇陽走入夥房,沒一會兒就被孫離嫌棄挪騰不開,將蘇陽趕上了書房。


    左右閑來無事,蘇陽便坐在書房裏麵,蘸勻筆墨,手中拿著神筆開始書寫紅樓,杭州這邊事情已了,蘇陽也要盡早將這八十迴寫出來,待到抽身離去的時候,也不會留下什麽尾巴。


    紅樓夢被蘇陽通篇看過,此時皆在心中,手中拿著毛筆隻管寫就是了,不知不覺,就寫出來了許多文字。


    “這襲人倒是挺得意的。”


    輕柔的話語在蘇陽身後傳來,蘇陽停筆迴過頭去,看到正是顏如玉。


    顏如玉穿著寬衣長裙,眉目正審視蘇陽文稿,蘇陽看她來此,伸手一拉,便讓顏如玉坐在懷中,將這文稿遞在她的手中,任由翻看。


    此時蘇陽所寫,正到了賈寶玉和茗煙兩個人悄悄跑到了花襲人的家中,襲人解開了賈寶玉的玉佩,拿給自己姐妹觀瞧,文字意態之中,隱含親密,也給花家顯露兩個人非同尋常的關係。


    顏如玉手中拿著文稿,不過翻看一會兒,便將蘇陽所寫的這《紅樓夢》全都看在眼中,說道:“這等小說,倒是和當世的小說多有不同,描述閨閣二女,卻又隱含不少內容,怪不得織女娘娘對你另眼相待,原來是你在這文中給織女娘娘辯白了。”


    蘇陽笑了笑,織女對他另眼相待,可非僅僅這紅樓夢這麽簡單。


    顏如玉眉眼打量蘇陽,含笑說道:“這蘇陽倒是挺得意啊。”


    顏如玉和蘇陽已然有最親密的事情,對蘇陽自然知之甚詳,瞧見蘇陽聽到織女事情之後的一點神情,便覺有異,拿著適才說了花襲人的事情來說蘇陽。


    花襲人得意,是她和賈寶玉的親密關係,並且身在賈府,見過世麵,因此有一些優越感。


    蘇陽此時得意是為了什麽?


    “莫非,你們兩個也有絳芸軒隱事?”


    顏如玉打量蘇陽問道。


    絳芸軒是賈寶玉在賈府時期居住的地方,在這絳芸軒隱事,就是賈寶玉和花襲人兩個人偷試的事。


    “沒有沒有。”


    蘇陽矢口否認,他縱然是和織女越禮,比起這件事還是差一大截。


    顏如玉凝目佇望,打量蘇陽神情,看出蘇陽並未作假,對蘇陽一笑,玉骨月魂畫情盡皆在眼,如同鮮花豔放,讓蘇陽不由對顏如玉一吻,顏如玉婉轉相就,片刻之後方才推開蘇陽,笑道:“錦瑟就在身邊,你還這麽饞嘴,昨夜我在你們床頭,看到了在那裏擺著一個陰陽秘典,有足足百頁,許多東西,我倒是見都沒有見過。”


    陰陽秘典是蘇陽在玄真觀的時候,就拿到的東西,是明宗時期司馬老賊禍亂宮廷的秘典,裏麵的陰陽秘技繁多,更有采陰煉陽的秘法。


    “這古人勤學,鋤則帶經,牧則編簡,這是勤篤之人,你和錦瑟在這方麵,倒是有古人風範。”


    顏如玉瞧著蘇陽,再度笑道。


    “蘇郎!撕她的嘴!”


    錦瑟滿臉羞惱,從外而來,一身明豔霞裳,映著她羞惱的麵孔,倒是更豔麗幾分,此時衝入到了房間裏麵,伸手就要撕顏如玉的嘴。


    顏如玉見此,連忙躲在蘇陽的懷中,看著錦瑟不依不饒,又笑說道:“《禮》雲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蓋學習之道,當切磋相起,如此明也,特別是這些古書道理,需要用眼學,不能用耳聽,否則這道聽途說,差誤有大了。”


    顏如玉作為書仙,最是會引經據典,這邊將蘇陽和錦瑟比為學習,肆意調笑,讓錦瑟麵色酡紅,不依不饒,眼見顏如玉躲在蘇陽懷中,一直讓她不能得手,錦瑟急的跺腳,對蘇陽不依叫道:“蘇郎~”


    “好好好。”


    蘇陽聽到錦瑟這般嬌滴滴的聲音,骨頭都酥了,對錦瑟說道:“我們兩個鋤則帶經,牧則編簡,但是現在讀書之人,大多是但行言之,不能行之,不懂得學之所知,施無不達的道理,我們抓到的書仙就是如此。”


    錦瑟聽到蘇陽為她出氣,欣喜笑道:“正是,眼前書仙便是隻能言之,不能行之。”也就是隻會說,不會做,不懂得將書中的智慧運用出來。


    不過這話怎麽有些怪?


    錦瑟收斂笑容。


    “既然她說我們鋤則帶經,牧則編簡,今天晚上,我們就帶上這個書仙,她就是一本活書,我們也讓她知道什麽叫手不釋卷。”


    蘇陽發起了多人運動的邀請。


    錦瑟稍微愣了一下,和顏如玉目光對視,兩個人拿起文稿砸在了蘇陽的頭上,聯袂而逃。


    蘇陽見此搖了搖頭,解放思想,解放思想……


    文稿被她們這一扔,也散落的滿地都是,蘇陽也沒有運用法力,將這文稿一張一張又撿了迴來,重新整理排序。


    “相公。”


    春燕自外麵走了進來,她身穿桃紅長裙,雲鬢斜簪,柳眉杏眼,打扮一如和蘇陽剛相識的時候,隻是多了幾分慵懶,走進來後,說道:“昨夜你跑我那裏,可是讓她們兩個吃醋了?”


    蘇陽搖搖頭,伸手攬著春燕,讓她坐在懷中,抓著春燕的手,說道:“你怎麽不多睡一會兒?”


    “外麵吵鬧的厲害。”


    春燕捂嘴打了哈欠,杏眼朦朧,說道:“模模糊糊,聽到外麵一直都在吵著說繪畫的事情。”


    “你呀!”


    蘇陽輕點春燕額頭,說道:“自閉視聽都不會嗎?”


    修為到了他們這一步,感知非常敏銳,許多裏之外的事情,都能夠被他們聽到,因此若是想要正常生活,就要有一定的自閉視聽,否則煩不勝煩,或者就是蘇陽完全開通六識,有眼,舌,身,鼻,耳五識感知世間一切,意識處理一切,到了那時候,不必自閉視聽,也能夠清淨自在安穩的生活。


    “倦極而眠,沒有用五龍蟄法。”


    春燕閉眼說道:“因此這神識不是收斂,而是發散,不自覺就聽到了這些。”


    蘇陽攬著春燕,柔聲說道:“這說繪畫的人已經來了……我給你抱迴去,你再稍微睡一會兒。”


    春燕點了點頭,就靠在蘇陽的懷中閉眼,蘇陽將春燕抱迴房中,蓋上薄毯,小心翼翼的走出來後,梅香已然到了外麵,瞧見蘇陽,連忙說道:“姑爺,外麵有官府的人在找您。”


    蘇陽示意明白,便往前麵走去,待到前院,這裏的人早已經被梅香安排了進來,共有九人,還抬著三個箱子,帶頭之人,正是身穿簡服的顧巡撫。


    “殿下。”


    顧巡撫要對蘇陽行禮,被蘇陽攔下,而後對蘇陽說道:“這裏麵是從陸家抄出來的財寶,都是陸伯淵在皇家寶庫而拿,下麵的人清點出來後,知道這不該充府庫,便將這些給您送來,也是物歸原主。”


    陸伯淵也真夠貪的。


    蘇陽現在妻妾成群,一大家子,也正需要這樣的橫財,點了點頭,也就把這些錢給收了。


    “還有就是陸家所說的繪畫之事”


    顧巡撫對蘇陽問道:“此事是否要進行?”


    “當然要!”


    蘇陽肯定說道,八仙不是就想要個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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