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大小姐要作畫,舉雙手自願當模特的人能夠繞著大廳好幾圈,反正,在場的男士幾乎都舉手了,能夠給這麽美麗的小姐做模特,在他們看來,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美人相邀,何樂不為!


    樂意的人雖然很多,樓碧雲卻沒有隨便挑人,美眸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歐陽軒。


    讓她親自動手畫真人像,模特不是誰都能夠當的。


    樓碧雲在猶豫,她想要歐陽軒站出來給她作模特,別人的話……


    “我,我……碧雲妹妹選我!”


    “一邊去,你那副樣子,碧雲妹妹怎麽看的上,還是本少爺來吧,我可是華國第一帥少!”


    “嘔……”


    “滾你丫的,先來後到懂不懂?”


    “本少原先還沒有讓別人畫過麵相呢,第一次就交給碧雲妹妹了!”


    “你們都退後,不要和我搶,碧雲妹妹,來吧,畫我吧,用你美麗的雙手,描繪出我絕世的容顏。”


    ……


    歐陽軒倒是坐得住,樓碧雲的心思他看在眼裏,給她當模特是一件小事,就怕事後會有什麽不好的影響,樓家這位小姐可不是什麽善茬,他雖然不懼,卻不願意惹上麻煩。


    他不主動表示,方華燁等人也不會往前湊,方念月甚至移動身子,往歐陽軒的身邊靠了靠。


    樓碧雲嫉妒的看了方念月一眼,對上歐陽軒的時候,雙眼含著水光。


    變臉真不是一般的快。方念月挑眉,方華鷹疑惑的看了過去,妹妹好像很討厭那個女人。


    歐陽軒自己不開口,樓碧雲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裏,少年們這時候也看出這位大小姐的心思在歐陽軒身上,既然沒有自己什麽事兒,就不要往前衝了,省得表錯情。


    等到樓大小姐退而求其次。準備隨便點一個人的時候,卻發現晚了,有身份的人退後了,沒身份的人顯得掉價,樓碧雲挑來挑去,最後頂上的是歐陽燕。


    為啥?


    因為歐陽家隻有這位小姐脾氣最是溫柔,善解人意。宴會不能冷場,所以歐陽燕硬著頭皮頂上了,甭管怎麽說,都是姓歐陽的,一家人。


    柳葉本來打算把歐陽鶯派上去,歐陽鶯見機快,提前溜了一步。凡是柳葉女王在場的時候,寧可不看熱鬧,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這是歐陽鶯和柳葉鬥智鬥勇十幾年的心得體會。


    原本樓碧雲準備用黑白素描,她看出來歐陽家這位少爺似乎對古畫情有獨鍾,若是歐陽燕,那就水彩吧,好好來一幅,給歐陽家的人留下一個好印象,大家族的人選擇對象。不但要自己看對眼,父母的意見也很重要,得到方青雲和歐陽海的喜歡,也算不枉此行。


    至於她的畫會不會惹來其他女孩子的仇恨,這個完全不在樓碧雲的考慮範圍之內,樓碧雲表示,小魚小蝦之類的人,就算一起上。她也不看在眼裏。


    新時代的海歸女孩非常自信,歐陽軒的拒絕,讓她本來隻有三分的興趣,現在暴漲成為了五分。得不到的,往往是最好的。


    方青雲讓人給樓碧雲準備的都是上好的筆墨,但是因為模特臨場換人,原本的東西自然不合用,樓碧雲揮手叫來一個服務員,低聲交代幾句,服務員連連點頭,快速離開。


    金流樓的效率是很快的,服務員很快就送來了一整套的筆墨紙硯,除此之外,她還要求了各種顏色的染料,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個值錢的筆洗,年代久遠的古董,白玉製成,一隻粗壯鮮嫩的蓮藕上,蓮莖纏繞,一朵蓮花似開未開。蓮蓬結出累累果實,在這一派生機盎然中,一片的卷曲蓮葉構成洗得成水部分。


    桌案已經擺好。服務員幫忙鋪上宣紙,用鎮紙壓上,給筆洗灌上水。將硯台打開,裏頭正是拌水的黑墨,色澤濃密,需要的各色顏料也都打開準備好。


    服務員按照樓碧雲的吩咐將一切都布置好,這才退到一邊,樓碧雲緩步走了過來,站在桌案前,閉眼,調息片刻,直到唿吸趨於平穩,抬眼仔細打量著歐陽燕,觀察了大約一刻鍾,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褚雲雲見到她再次閉眼,心裏高興了,大話已經說出去了,現在畫不出來,樓家小姐的名聲就算完了,不會可以,但是明目張膽的糊弄這麽多人,可就不好收場了。


    褚雲雲得意的瞧了閉著眼睛的樓碧雲一眼,然後把害羞的目光看向了歐陽軒,卻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歐陽軒的目光也放到了樓碧雲的身上。


    “不會就直接開口說出來好了,樓家姐姐,我們不會笑話你的,總之你的心意歐陽少爺已經收到了?”褚雲雲把戰火拉向了歐陽軒。


    “是啊!”這話一出,符合的女孩子很多,實在是樓碧雲囂張的表現得罪了現場太多的人。


    “急什麽,畫畫本來就需要醞釀一下,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你們不懂,就不要瞎胡鬧,碧雲妹妹,我支持你。”一道男音響起,站出來為自己心中的女神撐腰。


    樓碧雲嘴角泛起笑意,對於眾人的話似乎沒有聽到,豁然睜開眼睛,提筆,蘸墨,右手憑空起舞,姿態瀟灑,一氣嗬成。


    期間,她甚至沒有抬頭哪怕一次。


    這是在畫真人畫像?這麽快?她真的不是隨手鬼畫符?


    說什麽的都有,就連心中把樓碧雲當作女神的富二代們也驚疑不定,他求爺爺告奶奶的隻希望那畫能夠過關才好。


    當著大家的麵兒他已經把話放出來了,要是樓碧雲出醜,估計他也要跟著丟人,沒看到對麵那個經常跟他不和的家夥擺出一副等著看好戲的姿態嗎?


    眾人心中想什麽的都有,礙於方青雲和歐陽海等人在場,歐陽軒也站在一旁看著,除了個別幾個腦子不清楚的說了幾句酸話,大家都很好的維持了風度。


    幸災樂禍什麽的,還是私底下進行比較痛快啊!


    大家都不怎麽看好樓碧雲的畫,隻有身為模特的歐陽燕感覺不同,樓碧雲的確隻是動手之前看過她一眼,然後就再也沒有抬頭,她卻覺得,對方那時候已經把她看到了心裏,一絲一毫也沒有放過。


    樓碧雲的確是把歐陽燕“看”到了心裏,她在用自己的心看,一刻鍾的時間,足夠她把一切銘記。


    下筆速度很快,堪稱行雲流水,卻是以工筆紀實為主,古代大畫家工筆畫描摹雖然細致,人物多少還是有些抽象藝術化,與本人有著一定的差別。


    樓碧雲選擇的是最細的一隻湖筆,從起筆那一刻就沒有停過,她將速度提高到了極致,五官畫的很是清楚,身上的禮服也勾勒的非常細致,頭發用墨筆畫出輪廓,簡單幾筆,已經把歐陽燕的氣質體現了出來。


    雖然都是古風畫,樓碧雲和褚雲雲帶來的那幅畫,差距是巨大的。


    福寧大師畫的是人的神髓,求神似,樓碧雲求的是“真實”,忽略意境。


    停筆之後,她仔細的看了一會兒,然後換了一支筆,抬頭看著歐陽燕,開始為畫像著色,這時候原本有些喧囂的氣氛,早就安靜了下來,眾人都默默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畫中一開始隻有七分像的人物,經過細細的滋潤,霎時間變得靈動,就如同活過來一樣,你若仔細看,宣紙上的人物和歐陽燕還是有著不同的,但是看著她,卻有了看到真人的感覺。


    濕潤的墨汁冷卻下來,美麗的女孩子身後,含苞的花朵逐漸開放,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


    漂亮……真漂亮……


    這就是樓碧雲在學校進修繪畫學到的繪畫技巧,她畫的不見得多好,勝在這份心意出奇,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完成一幅這樣的作品,足夠出彩。


    為了不幹擾樓碧雲,繪畫開始後,所有人都被要求往後退開,保持安靜,現在樓碧雲停了筆,歐陽鶯第一個衝了上去,她要看看這個女人把自家姐姐畫成了什麽樣子。


    “哇,姐姐好漂亮,就像是真的一樣。”歐陽鶯驚唿,惹來柳葉嗔怪的眼神。


    淑女?自家小女兒什麽時候才能變得和大女兒一樣,不讓人操心,就好了。


    這時候歐陽燕的心情最是複雜,她一直站在樓碧雲身邊,親眼看著畫像完成的每一個步驟,從簡單到複雜,真是一個神奇的過程。


    因為好奇靠近的其他人也都驚訝的眨了眨眼睛。


    他們的反應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就連褚雲雲那幅歐陽軒的軍裝畫像都沒有見到他們這麽驚訝,樓碧雲到底畫的有多好?


    擋不住心中的好奇,所有人都朝著桌案邊靠攏。


    在看清楚桌上的那幅鮮花美人圖後,他們不得不讚歎一聲。


    絕佳嗎?不算,隻看繪畫功底,隻能算作中上。


    可是,他們卻看到了繪畫人的靈性和聰慧。


    有褚雲雲珠玉在前,樓碧雲佳作在後,其他人的禮物頓時失色不少,歐陽燕親自把畫作收起來放好,方青雲看著樓碧雲的目光帶著親切的笑容。


    褚雲雲和樓碧雲,這兩個女孩子被方青雲叫道身邊,親自誇獎了幾句,一左一右站在了她的身邊。


    這隻是宴會上的小插曲,卻給遙遠的將來做了鋪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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