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絕的心狠狠地一震,嘴裏卻有一絲苦澀,急速地蔓延。


    蘇羽沫的軟言軟語,不但沒有讓他有一絲絲的高興,反而是更加地絕望。


    軟硬皆施,這個伎倆,她已經能夠應用得如火純青了。


    而她,真真切切地拿捏住了他的弱點。


    她的任何要求,他都沒有辦法拒絕,就比如那一晚,比如現在。


    她走的每一步,都如他之前那一般,不留退路,逼到絕路。


    “蘇羽沫,你告訴我,要說實話,看到這些照片,你真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低沉的嗓音,略微僵硬,依舊固執地一字一字傳入她的耳畔,震動著她的耳膜。


    蘇羽沫的手一僵,唇角的笑意微微凝聚,可說出來的話,卻是殘忍無比。


    “有。”


    那邊的唿吸似乎重了一些,可蘇羽沫繼續道:“我高興呢,為你,為我,都高興。我們,終於可以解脫了。”


    那邊終於完全靜默下來,靜得有點死寂的味道。


    蘇羽沫冷冷地笑著,她的心,仿佛被無數個惡魔吞噬著,冰冷的愉悅在身體裏亂竄,複仇的快意根本壓都壓不住。


    那段日日夜夜煎熬的日子,她的噩夢中,都是季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仿佛看著一個螻蟻,嘴裏說著極其殘忍的話,每一個字,都能讓她心痛糾結不已,她都懷疑,自己那個時候,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


    而到了現在,她終於能夠對著他,說出這些話,她何止高興,她甚至想要看到此刻他的表情,他的神態,是不是如她那時那樣愚蠢和絕望。


    許久許久,那邊才傳來一句話。


    “蘇羽沫,如你所願!”


    一句話,在他們之間,狠狠地劃下了句號。


    電話掛斷,蘇羽沫渾身的力氣像是瞬間被抽走了一樣,懶懶地癱坐迴了椅子裏,極致的愉悅過來,剩下來的,竟然是漫無邊際的空虛,一時間,她竟然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了。


    她贏了吧………


    她是不是贏了?


    她真的贏了嗎?


    她剛才明明很開心的,可現在,為何她連一絲笑容都扯不出來?


    隻覺得累,滿心滿身的累………


    “總監,董事們已經打了二十通電話來了,你還不接嗎?”琪琪推開了門,細聲詢問道。


    蘇羽沫猛然迴神,立即坐直了身體,整個人如同瞬間被上滿了發條,又急速地轉動起來。


    “準備一下,我們去會議室。”她冷聲吩咐,而後收拾東西站起來,邁步出辦公室。


    勝利在望,她怎麽能躊躇。


    而且還是為了季絕失神?


    今日過後,她不會再和季絕有任何一絲牽連,她會站在她勝利的頂端,俯視那些曾經踐踏過她的人。


    一個一個地來,誰也不會跑得掉!


    會議室裏麵已經嚴正以待,每個董事臉色都是憂心忡忡,愁眉苦臉的,隻有原老,一如既往淡然的表情,微微瞌著眼,淡定十足。


    琪琪推開會議室的門,蘇羽沫目不斜視,昂首挺胸地走向主位,而後,淡然地坐下。那位置,原本屬於季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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