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絕渾身的氣息,在那一刻全部收斂了起來,隻剩下死寂一般的沉重。


    他緩慢地鬆開了蘇羽沫,高大的身軀定定地站在她的麵前,緩緩地笑了,即使已經知道她的答案,他還是不可抑止地感到滿滿的絕望。


    清冷的嗓音已經無波無瀾,仿佛沒有絲毫情緒一般,“所以,你昨天故意軟言相對,就是為了截斷祁老的後路,你拿我的手機給他撥打電話,就是為了誤導他,這件事是我默許的,為了引起股東的動蕩。”


    蘇羽沫的手,不由地攥了攥,眼底極快地滑過一抹不安,轉瞬即逝。


    原來他什麽都看的通透,她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掌握之中,也對,她也沒有想過會瞞得住他,不然,當初她父親也不會看重他了。


    那麽,他剛剛又何必假惺惺地問她有沒有做過呢。


    蘇羽沫冷冷地勾了勾唇,“你愛怎麽說就怎麽說,有證據你就拿出來!”


    他知道一切又如何,他能拿她怎麽樣?


    就如同當初她知道真、相,也不能拿花景穎怎麽樣一樣。


    當日的滋味,今日他季絕,也要一一嚐試一下了。


    季絕沉沉地看著蘇羽沫,眼底的暗光越來越沉。


    眼前的女子,不知不覺中,已經經曆了一個極大的蛻變,她能麵不改色地下令除掉一個人,能夠皮笑肉不笑地懲罰那些不聽話的敵人,更能為達到目的,不惜誘、惑他,犧牲自己的身體都在所不惜。


    現在的蘇羽沫……已經和過去的蘇羽沫,是兩個完全不同的人了。


    是他,一手把她造就成這個樣子的,可為什麽,他的心,一下子就空了,如同昨晚那樣的空洞,隻剩下這個軀殼,行屍走肉一般的。


    不對………


    從他答應那件事開始,他的心就已經空了。


    他深愛的人,早已經失去了。


    眼底最後一絲光明都失去了,季絕俊美的臉龐陰霾地嚇人,唇角斜斜地勾起一抹狠戾的弧度,語氣冰冷到了極點。


    “蘇羽沫,你可真夠狠。”


    話語說的意味不明,卻不知道是在指什麽。


    蘇羽沫同樣冷笑地迴視他,“那也是你這個老師教的好啊,我的每一次心軟,你都給了我血一樣的教訓,我怎麽能不學乖呢?”


    頓了頓,她那絕美的臉龐上倏地綻放出一抹妖豔至極的笑顏,嗓音壓低,越發地湊近季絕,一字一頓地道,“這些,可都是我從你這裏學來的,現在,我一一還給你,還要請你笑納。”


    季絕的眼神一凝,蘇羽沫卻是大笑著退開了。


    他曾經用她對他的愛,狠狠地傷害她,把她的愛情當成了地上的螻蟻,隨便踐踏。


    而今日,她便也把他的愛情,當成她的墊腳石,送她更上一層,這可不僅是學以致用,而是青出於藍了!


    “好,我等著。”


    季絕的嗓音冰冷到了極點,俊美的臉龐上似笑非笑,神色莫測,剛才的情緒全部收斂,仿佛那痛楚隻是幻覺。


    他的唇角輕輕地上挑,目光冷冷地斜睨著她,反唇相譏,“反正我們之間所謂的愛情,就是用來給你我輪流踐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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