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無法拒絕她任何的要求,無論何時……何地。


    小七看著季絕的背影,不由地搖頭低歎,而後摸出了手機。


    季絕抱著蘇羽沫,上樓,直接入了他的臥室,小心翼翼地放入床褥中,為她蓋上被子,李管家已經領著醫藥箱上了來,季絕動作嫻熟地拿出氧氣罩,罩在了蘇羽沫的嘴上。手撫上蘇羽沫的手,一根一根地掰開她捂著心口的手,攥到了手中,另一手,緩慢地為她舒著氣,試圖減輕她的痛苦。


    蘇羽沫長長卷卷的眼睫毛不住地顫抖著,雙唇蠕動,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她的手,反握住季絕的手,那力道大得嚇人,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滿步,雙眸半睜不睜的,神色十分痛苦。


    “羽沫………堅持一下,醫生就要來了……。”


    季絕任由她抓著,仿佛不知道痛一般,另一隻手覆蓋在她的手心上,輕輕地撫摸著。


    她的手,冰冷到了極點,仿佛沒有溫度的人,冰得嚇人,季絕隻感覺自己心重重地顫抖著,隻能用力地握住她的手,試圖把溫度傳遞給她。


    “羽沫……別怕,你不會有事的……。”季絕牽引著她的手,貼到了自己的臉龐上,唇摩挲著她的手背,低沉的嗓音夾雜著不易察覺的哽咽,黑眸沉沉,卻滿是掩飾不住的痛楚。


    心口那極致的痛楚,一陣接著一陣奔湧而來,蘇羽沫眼前黑黑沉沉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喪失意識,渾身冰冷,被汗水浸濕,像是置身於冰窟一般,手腳麻痹著,都快要失去知覺。


    可手心處……卻固執著,蔓延著一抹溫熱。極其微小,卻又不容忽視,耳邊還縈繞著熟悉的嗓音,熟悉的唿喚,熟悉得讓她那泛痛的心都能一點一滴安靜下來。


    季絕………


    她曾經……深深愛著的季絕……


    隻有他,才會這樣在乎她,才會這樣唿喚她,才會擔心她……


    可……是他嗎?


    她努力地抵抗著黑暗,用力地要睜開雙眼看一看她深愛的人,眼簾掀開,隻能看到影影綽綽的輪廓,卻是她熟悉到了極點的輪廓,心髒那麻痹的痛楚,竟然奇異地開始舒緩,疼痛開始消散,唿吸也開始順暢………


    “先生,程醫生到了。”


    小七推開而入,在他身後,是一個身穿白衣大褂的醫生,麵容清俊而儒雅,那雙銳利的雙眸,被掩藏在金絲框眼鏡下,雖然已是而立之年,可歲月卻並不苛刻他,看上去顯得極其年輕,薄唇微抿,略微帶著一絲不悅。


    季絕立即站直身,嗓音淡下來,卻也帶著一絲恭敬,“程叔叔。”


    “要不是蘇二家的寶貝,我才懶得理你們!”程勝冷冷地瞥了季絕一眼,絲毫不客氣。


    季絕微微垂眸,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情緒,沉聲道:“麻煩您了。”


    程勝邁步上前,拿出儀器,為蘇羽沫細細檢查著。半餉,他拿開儀器,在板子上刷刷地記錄著。


    “叔叔………。”蘇羽沫不知道何時清醒了,雙眸緩慢地睜開,手拿下氧氣罩,弱弱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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