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羽沫的心,逐漸地酸澀起來,像是泡在了水中一般,怎麽也撈不到實處,難受到了極點。


    即使她那麽厭惡他,厭惡得恨不得他死……可他的吻,那帶著絕望的吻,依舊叫她的心一陣又一陣的糾痛。


    季絕就是她心中最潰爛的那顆瘤,已經深深地,紮根在裏麵,時不時出來戳她一下,若是要拔起,勢必要付出她性命的代價……


    她花了二十幾年的愛戀,卻培養出一個毒瘤,時間越久,留下的痕跡越深,隻有持續不斷的痛,時時刻刻提醒著她的愚蠢和可笑。


    為什麽………


    為什麽他們要走到這一步。


    為什麽一定是你死我活的結局!


    為什麽!


    她的掙紮逐漸地停了下來,整個人如同僵硬的木偶般,任由他緊緊擁抱著,深深地舔、吻著,雙眸瞪大,眼神卻是呆滯而無神。


    宛若一顆墜落了的星辰,再也無法發出耀眼的光芒。


    季絕察覺到她的鬆軟,更察覺到她渾身散發出來的死寂的氣息,整顆心髒像是一點一滴地被人挖走,隻剩下空蕩蕩的身軀,如同行屍走肉般,什麽都不剩……


    她失去所有的同時,他也失去了所有。


    他的吻,緩了下來,仿佛帶著最後的渴求,小心翼翼地摩挲過她的唇瓣,微微瞌著雙眸,細細地描繪她的唇形,禁錮著她的雙手鬆開,輕輕地捧著她的臉頰,如同對待易碎的珍寶般,一下一下輕輕地吻著。


    直到最後,他終於停歇了下來,兩個人額頭相抵,臉龐靠的極近,粗重的唿吸交纏著,黑眸相對,都能看到對方眼裏小小的自己。


    可那個自己,早已經麵目模糊………


    “對不起………。”


    低低的嗓音沙啞著,卻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在她的耳邊響著,可那聲音,卻又仿佛一出空氣就消散開來,聽得極其不真切。


    季絕黑沉的眸子深深地凝視著她,靠的太近,她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隻能看到那雙灼亮的眸子,此刻卻像蒙塵了的珍珠,再也尋不到一絲明亮之光。


    他的雙手緩緩鬆開她,一點點遠離她,一如兩個人的宿命。


    無論靠的多遠,結局隻有遠離,再遠離………


    蘇羽沫愣愣地看向他,愣愣地看著那熟悉到了極點,卻又陌生到了極點的麵容,心口,倏地爆發出一陣劇烈的疼痛,那疼痛,來的洶湧,迅速席卷了四肢百骸,那麻痹之感,一如她小時候,每一次心髒病發時候一樣,痛、不、欲、生。


    渾身狠狠地顫抖了起來,她的手捂住心髒,另外一手,不由自主地扯住季絕,唇瓣蠕動,嗓音虛弱到了極點,“好痛………。”


    “羽沫,你怎麽了?”


    季絕眼神猛然一變,猛然迴握住她的手,抱住她下滑的身軀,語氣掩飾不住地焦急,“羽沫……。”


    “好痛………季絕………痛………。”


    她的手狠狠地揪住心髒,五指幾乎要陷進去肉中一般,話語說的斷斷續續,喘息聲越來越大,臉龐上瞬間慘白一片,嘴唇也是刹那之間,全部青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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