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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起裂痕第四十二章虛實中的敘事生亦何歡,逝亦何哀。


    柳素汐在屋內嚎啕大哭,整個樓道內擠滿了聽聞到動靜的左鄰右舍。我擠進人群朝屋內張望,一股濃重的中藥味撲鼻而來。三個衣著白大褂的醫務人員麵容沮喪,有的不住搖頭,有的在收拾醫療器具,卻沒看到需要搶救的人。


    我走進敞開的房門,裏麵是柳毅母親的臥室,床頭的地上一片狼藉,盆子裏還有沾著血漬未來得及清理的紙巾,柳素汐一人伏在床邊哭聲不止,床上的人用被單覆麵一動不動。


    “汐汐!?”我上前輕拍柳素汐的肩膀。不用問,看到這樣的狀況我已經猜到了噩耗。


    柳素汐眼圈紅腫著轉過臉來,看起來是已經哭了有好長一陣,“哥~!我媽她…她…走了!”一句話哽咽著說完,她又重新陷入哭泣無法自拔。


    扭頭看著被單蓋著的人,又看著從此孤苦伶仃的柳素汐,心頭還是莫名的被擰了一把。看著她一直上氣不接下氣,心裏有種難以言喻的苦澀,是我把你哥弄丟了,以後該怎麽辦呢?她該怎麽一個人生活下去呢?


    馬上就要到高考了,我也是那樣一路過來的,當然知道那時的壓力會有多麽大,可是卻在這時候出這樣的事,她怎麽扛得住。


    柳素汐仍舊一個人站在那兒不住的流淚,從此再沒了親人的安慰就連哭聲都顯得淒涼。我實在心有不忍隻好扶她坐在一旁臥室的沙上,沒想她卻將頭埋在了我懷裏,哭得更加傷心。我想推開她,忽然我的腦海中竟浮現了另一個人,坐在電視熒屏前哭泣的李筱艾也曾這樣伏在我的肩上哭泣。但僅僅是一個閃念我就製止了自己腦海中的迴憶,有些過去實在不應再浮現,克製住自己不去想才會給她原本應該屬於她的寧靜。


    我毅然的推開了柳素汐,扶著她的肩看著她,“汐汐,沒事的,會過去的…”


    柳素汐淚眼朦朧看著我,止不住淚卻還是微微點頭應了聲,“嗯~”


    身後一個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進屋來問道,“你是家屬嗎?”


    我迴過頭,“不是,但是我們兩家一直是很好的朋友,她家出事我能幫忙。”


    “請節哀,但是我們需要人和我們去醫院辦理死者的死亡證明等相關手續,然後再去街道辦等部門消除戶籍。遺體可以直接聯係殯儀館等喪葬服務,就不用去醫院了。”


    柳素汐仍控製不住情緒,和醫生的談話隻能我暫時代替,“請問大概的去世時間有麽?死亡原因呢?”


    “應該是上午十點至中午兩點之間,我們剛到這兒不久,現在已經晚上七點,所以已經遠過搶救有效時間了。逝者的病曆我們已經看過,能堅持這麽久已經不錯了,所以還請節哀。”估計是下課迴來的柳素汐現了她母親的異樣,然後才撥打的急救電話。


    親人去世令人傷心,但還是有好多事需要做,柳素汐雖已成年卻不見得能把她母親的後事處理好,見她情緒終於好轉我叮囑道,“今晚可能需要聯係殯儀館,還有阿姨那邊家裏的親屬,你有姨媽或者舅舅麽?”


    “我有個舅舅,但已經很久沒聯係了,上次見麵還是三年前的春節。”柳素汐紅著眼睛一幅無助的表情,她這位遠親舅舅估計也幫不上什麽忙了。


    “今晚有晚自習麽?”我忽然想起來她的學業。


    柳素汐點點頭卻不吱聲。


    臨近五月,這是高考最後衝刺的一個多月,竟然家裏出這種事,想想都覺得痛心。我沒法替她高考,甚至幾天後我就會忽然消失,她隻能靠自己將生活學習繼續下去,估計複讀是躲不掉的了。但若是心態能調整好,這次考試好好揮不一定就不行。


    “汐汐,今晚你就先給老師請假,這兩天晚自習可以不去。但是從明天開始你還是迴去乖乖上課,高考已經很近了。”高考對於大多數人來說都是人生路上很重要的關卡,柳素汐無法例外。


    “可是…”柳素汐仍顯得不知所措。


    “放心,這兩三天我恰巧沒事會暫時幫你。”但也僅限是這兩三天了吧,我在心裏默念。


    “謝謝~”她一臉憂傷,幽幽的吐出兩個字。


    我給母親打了電話說明情況,陪同柳素汐一同前往醫院開死亡證明,然後再通知殯儀館和她母親的親友。果然,柳素汐的舅舅身在異地出差,最快也要等到後天出殯火化的時候趕過來,所有的後事就都壓到了一個即將高考的女孩子身上。


    一直忙著處理柳毅母親的後事,卻沒時間與母親詳談幾天後需要更換住址的事宜。等將遺體送至殯儀館,家中擺上祭奠的香燭和牌位,終於能喘口氣的時候已過淩晨。柳素汐累得再也站不動了,卻仍不肯睡覺。


    “你快點睡吧,明早不能再請假,學業對你來說仍是第一位的。”已經被汗漬浸濕的襯衫沾滿了汙垢,“我迴去換洗一遍,你快點休息吧。”


    “哥!”我正準備推開門離開她的家,卻被柳素汐大聲喊住了。


    “嗯?”門沒開,我迴過頭看著一臉驚恐從沙上站起身的柳素汐。


    “你…等會還會來麽?”她埋頭看向另一側,欲言又止的問道。


    我一刹那沒明白什麽意思,但仔細看了她的表情後才晃過神,原來是怕一個人呆在這擺著香燭靈位的房間裏,“我迴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就過來,記得香燭的火不能熄滅。”


    在傳統習俗中,親人剛去世沒有出殯的夜裏祭奠的香燭火是不應熄滅的,寓意不至於魂飛魄散的意思,火能留住本人的記憶讓他找到迴家的路,留住親人哀思。


    “好~”柳素汐終於安下心。


    步出樓道,夜已經很深。浪花依舊,海風徐徐。從柳毅家走迴自己的屋子不出百米,我沒太過留心,但緊接著一陣海風撲麵,我的心瞬間被提了起來。


    沙沙…沙沙…


    我刹停了腳步,環顧昏暗的小區內。午夜大多數小區居民都已經入睡,偶爾亮著的燈也不過是昏暗的台燈。沙灘,長椅,樹蔭,周邊的一切都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事物,沒人能在這兒製造一起我毫無防範的意外。


    沙沙…


    也許隻是風聲?


    喵~!!


    恰巧是野貓亂叫的季節,但卻像撕破這詭異的寂靜讓我不由地心生芥蒂。我扭轉腳步走到沙灘前的長椅前坐下,環顧四周,並沒什麽異動,心想也許隻是剛才太累了。我抽出一支煙點燃,不知不覺開始琢磨今天下午與鍾石和楊警官見麵的對話。


    鍾擺?到底是做什麽的?李樹康留給李筱艾的視頻中顯示,艾康在幕後實際上是想完成一種利用藥物和催眠使人失憶並重新注入記憶的實驗,這種實驗的危害顯而易見,但卻並沒有成功。如果艾康隻是鍾擺扶持並利用其完成一項實驗的工具,那麽會不會有其他未知機構成功的實驗案例呢?我忽然想起了之前在網上看到的那段流傳出來的視頻,那些篝火旁奇怪而恍惚的人群是否也與整件事有某種聯係呢?李樹康隻是觸及了一些事件的皮毛就已經付出了性命為代價,為了李筱艾不受牽連讓這件事被埋藏下來。


    再過段時間的行動想必會比之前更加棘手,而那個叫雷鋌的人又將帶著怎樣的隊友和行動方案來執行接下來的行動呢?


    一陣海風吹來將煙灰吹散了,沙沙…


    我沒去管那周身奇特的感受,而是依舊望著遠方海的盡頭那幽冥處的一點星光。不知道她此時正在香港還是特區呢?不知不覺腦海中又映出了那一抹清而不淡的笑容,隻是一瞬我就又不得不克製住自己,別再去想了,越想越會分心。有董劍他們在,她的生活隻會重迴正軌,她的意外早應該就結束了。


    海浪聲裏仍舊夾雜著風聲,沙沙…


    我再次環顧四周,除了小區內昏暗的路燈再無人影。掐滅煙頭重迴家中,母親和婧婧都已經睡著。我走到視野較好的窗戶邊,隔著紗窗掃視屋外也並沒有絲毫異樣,也許僅僅是海風在吹,我太過多慮了。


    從離開柳素汐的家獨自坐在長椅上抽完一支煙,然後迴到家中換洗完衣物再將家門鎖好迴到柳素汐的家中一共過去了二十分鍾。此時已經深夜,樓道內除了我自己的腳步聲就再沒了別的聲響。但當我用柳素汐留給我的鑰匙擰動門鎖時我現鎖不太對勁,鑰匙被擰動毫無鎖芯被連著轉動的力。房門似乎不用鑰匙就能拉開,我稍稍用力果然拉開了門鎖,客廳內正燃著香燭,擺放的物品稍顯淩亂,雖然表麵看上去悄無聲息,但我還是提起些警惕朝裏麵查看。


    柳素汐正一個人靜靜的躺在沙上睡著,而地麵之前被我們打掃過,分不出是否留有腳印,之前太過混亂,包括醫務人員一共五人的不同腳印也分辨不出端倪。我重新查看門鎖的凹槽,原本凹陷被用來卡住門鎖的凹槽內塞進了一坨被揉過的紙巾。之前進進出出樓道的人實在太過混亂,我實在分辨不出這紙團是何時被放進門鎖凹槽處的。


    我反手拿起餐桌上的短柄金屬水果刀藏於腕處,然後盡量放輕腳步朝柳素汐和她母親的臥室走近,過道原本有三間房,一間原本屬於柳毅,一間屬於柳素汐,最裏麵的是柳素汐母親的臥室。我並沒選擇開燈,而是借助蠟燭飄擺不定的光將自己的影子連同牆腳的陰影連成一片緩步朝裏麵挪去。


    第一間,柳毅的房間,除了一張空著的床和書櫃裏麵再藏不下一個人。我將水果刀握了握,繼續朝裏麵走。


    身後傳來睡夢中的柳素汐在沙上翻身的聲音,我暫頓了頓腳步朝她的臥室內查看,一間整潔的女孩臥室,除了被補習資料堆積如山的書桌和一個不算太大的衣櫃,屋內再難放下多的東西。


    隻剩下最後一間臥室…


    “哥?出什麽事了?”身後傳來柳素汐驚慌失措的喊聲。


    我沒有理她,而是一個健步衝進了原本屬於她母親的臥室。裏麵空無一人,可能是我多慮了,可是窗外的海風依舊傳來那奇怪的沙沙聲…


    “怎麽了?你手裏怎麽拿著刀?”柳素汐語氣驚恐,“家裏有壞人?”


    “沒有,可能是我多慮了。”我打開每個房間的頂燈,再次仔細將每個房間檢查了一遍,然後把水果刀放迴了餐桌,“你迴房間睡吧,我待在客廳。”


    “到底出什麽事了?”


    我在猶豫是否告訴她那個門鎖凹槽內的紙團,但是思索再三還是覺得不告訴她,以免一個人會感到害怕,“沒事,是我多慮了,快去睡吧。”


    柳素汐驚恐的眼神漸漸變得疑惑,“你看到什麽了?”


    “沒有,剛才進客廳看到地板上有奇怪的腳印,但是迴想也有可能是那幾個急救車的醫生無意留下的,真的是我多慮了。”我搪塞道。


    她依舊疑惑但卻沒再多問,轉身走迴到她母親的遺像前將香燭重新續上,然後寂默無聲的站著。我重新開門然後將門鎖處的紙團悄悄取走,從內反鎖住。


    “他們團聚了,卻隻留下我一個人。”柳素汐幽幽的聲音,燭光投射下那纖瘦的背影顯得格外淒涼。我的心也隨之變得傷感,如果柳毅還在也許她母親就不會走得這麽突然,也許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孤苦伶仃。


    “別想了,會好起來的。”我盡量柔聲道。


    柳素汐無聲地轉過身麵朝我,聲音依然幽幽的,“謝謝你能留下來陪我,謝謝~”


    “別說什麽謝謝,柳毅該做的我也該替他做,快迴去睡吧。”


    不知為何她原本就毫無光彩的眼神顯得更暗了,無聲的走迴到自己房間扣上房門,就此再沒了聲響。我關了房間裏的燈,站在窗戶邊向外張望。


    海風依舊搖晃著樹葉,沙沙…沙沙…


    整夜都平靜如常,但是那奇怪的感覺卻揮之不去,夜越深反而越覺得不安。不知不覺海的盡頭已經漸漸浮起一絲光亮,我坐在沙上徹夜未眠,但對於柳素汐而言從今開始隻能活得更堅強,今後的路隻有她一個人走下去。


    柳素汐醒來後兩眼無神的走出臥室,一看上去就知道整夜都沒休息好。我將冰箱裏的牛奶加熱,配上小區院門口剛買迴來的油條擺放在餐桌上。


    “竟然準備了早餐?”她有些驚訝。


    “難道你都不吃早飯就去上學麽?”


    “平時都是我早起給媽媽準備,謝謝~”


    一邊忙母親的後事一邊還要忙自己的學業,柳素汐展現出驚人的毅力,似乎有種力量在支撐著她,我不明白也沒時間去弄明白,除了幫她料理她家人的後事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需要處理。


    “什麽?要搬家?住了二十多年了,怎麽可能說搬就搬。”母親在廚房一邊做飯一邊質疑道。


    “我要出差一段時間,少則幾周多的話可能有幾個月,你和婧婧的安全必須得到保障。”


    “我們住的小區也很安全啊,前後鄰居都認識,就算有個陌生麵孔誰都能認出來。”母親以為是在聊家常,並不當迴事。


    “不是這個意思,這次參加部隊的行動我是作為作戰顧問,對你和婧婧的人身安全需要絕對的保障,這是規定!”我有些窩火,卻不能作。


    “作戰?去哪兒作戰?敘利亞還是利比亞啊?現在哪還有地方給你打仗,我看你從小就愛軍事,還嫌上次在部隊的事沒要了你的命,有空出去找工作,別瞎鬧。”


    …我被徹底嗆的無言以對,“誰讓你搬你才會搬?”


    “你媳婦兒,可惜沒有,所以甭廢話,開飯!”


    柳素汐母親去世的第三天柳素汐不得已請了一天的假,高考前的每一天都很忙碌,這唯一的一天非常寶貴,所以隻有趕在這一天出殯。到場的親朋好友並不算太多,包括我和母親在內也不過二十多人。


    “汐汐,以後考試這段時間放學後就到我家來吃飯,外麵的不幹淨又沒營養,你好好考試,我和你哥都會幫你的。”母親心地善良,對柳素汐從小就很照顧,如今看著隻剩她一個人不免覺得可憐。


    “嗯,謝謝阿姨~”柳素汐看看我母親,又側眼看看我。


    我點點頭,微笑著表示歡迎。


    遺體火化時,柳素汐哭得已成淚人,她的舅舅攙扶著她,一幅痛惜依依不舍的表情,仍不忘台詞,“妹,你一路走好,放心吧,我會替你照顧汐汐的。”


    一縷煙塵飄入虛無的空氣,這就是人生,來時什麽都沒帶來,走時什麽也都帶不走。


    沙沙…


    那奇怪的感覺又來了,我將視線扯離哀悼的人群,在周遭尋找著什麽。無風無浪,炙熱的陽光烤著燙的一切,可我仍能感受到有雙異樣的目光注視著我。


    在火葬場的鐵門前站著一個看上去特別的身影,褐色卷戴著鴨舌帽,一副墨鏡雖遮住了她的目光但還是能感受到投過來的溫度。那女孩身旁站著一個男人,但在我現他時,那人已經轉過身朝門外走去。忽然一個念頭閃過,我無意中看到這兩個人一共三次,雖然每次都能辨識出那個棕色卷的女孩兒,卻從未看過她身旁男人的正麵,甚至一個完整的側麵都沒有。之前鍾石調取的兩張監控錄像中畫麵都十分模糊,即便是這樣仍未抓拍到那人的任何特征。


    他們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這兒?我需要知道答案。


    來不及多想去顧及身邊人的感受,我放開步子就朝鐵門衝了過去,短短四十米的距離也就五六秒的時間,出了鐵門朝那棕色女孩背影消失的方向張望,隻是在最近三十米拐角的位置留下一個毫不慌亂的背影,消失了。


    繼續跑過去朝那拐角探視,裏麵是一扇與剛才一樣的另一間火化區,擠滿了人。我走進裏麵左顧右盼探視著,可那兩個人徹底消失了蹤跡。


    為什麽?他們到底是誰?難道想在這兒對我動手?難道那個褐色卷的女孩真就是一個兇惡的殺手?


    在香港酒店裏製造案子的兇手至今沒有鎖定,更沒像之前那幾起案件那樣被殺,兇手難道真的就是這兩個人?


    不對,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哪兒弄錯了,這兩個人雖然與案情相關但不一定就是兇手,這樣的組合實在是太怪了。


    繼續在殯葬服務區內外尋找了三十多分鍾依然無果,我隻好放棄。那個叫雷鋌的人到底何時才會與我聯係?此時我終於有些等的不耐煩了。


    “你去哪兒了?我們都在找你。”迴到園區內骨灰盒寄存處母親質問道。


    “突然有點急事要處理,怎麽樣?事情辦妥了麽?”


    “辦完手續就可以迴去了,汐汐情緒不太穩定,讓她舅舅多陪陪她。”


    站在遠處,進門的停車坪處柳素汐正在與她的舅舅聊著什麽,但看上去一點都不親切。時而搖頭,時而更用力的甩頭,好像在拒絕什麽。她的舅舅忽然從公文包裏抽出兩摞鈔票往柳素汐手裏塞,她說什麽都不肯收下,掙脫著跑開了,表情失落而傷感卻又顯得不知所措。


    她站在空曠的停車坪張望著周圍,無助卻又不想丟了自尊,形單影隻中帶著一種舉目無親的蒼涼。


    “汐汐!”我邊喊邊朝她招手。


    柳素汐像是走失的孩子轉過身,眼中重新亮起黯淡的光,小跑著朝我和母親的方向而來。


    “走吧?迴家,今晚我喊點好吃的外賣,打起精神明天還要上學呢。”我用盡可能親切的語氣說道,讓她能不再那麽難過。


    “嗯!”柳素汐輕聲迴應。


    “吃什麽外賣,走,迴去阿姨給你做好吃的,以後就把我們家當自己家。”


    柳素汐一臉欣慰,能在這時候給她一絲溫存是我替柳毅應該做的,但願以後的路能平坦一些,這是我的願望,也是愛她的家人的願望吧。


    傍晚,海被夕陽映射得一片燦爛,天氣似乎並沒被這一整天的陰鬱氣氛所影響。迴到小區前剛好將放學的婧婧接到,我們四個人一同走過街角,繞了個彎朝小區正門走去。一路上婧婧牽著柳素汐不停的講著幼兒園裏生的趣事,雖然幼稚但小孩子的童真還是能將她心裏的陰霾暫時吹散。


    一輛不起眼的武警越野車仍舊停靠在不遠處的馬路對麵,我沒多看,尾隨著她們拐進小區的正門。就這樣走著走著,路過柳素汐的樓道繼續往我們的樓走去,海灘前的長椅上卻坐著一個無法釋懷的背影,我想逃,可心卻在一直不停地唿喚她的名字。


    “小愛?你怎麽會在這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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