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結拜後,就開始橫行鄉裏(魚肉百姓還談不上),東街成了我們的地盤,我們幫東街飯店的老板打那些吃飯不給錢的,不過我們吃飯也不給錢,但是我們隻允許我們不給錢,你也不給錢我還混什麽?我們打學校門口問學生敲錢的小流氓,你收學生的,我就他媽的收你的,我們出去都帶著刀,碰到吊的就亮刀,基本沒人敢反抗。想起個有意思的事,有次在中學外麵買煙,店裏一個年紀大點學生的問比較小的敲錢,小的被他打了,我就上去給他倆耳光,我說這裏是我的地盤,你收個鳥錢啊?他說你等著,結果叫來了他讀高中的哥哥,還穿著校服呢。我拔出刀子,削指甲,他哥看看我,就縮在小店門口,他弟弟叫他上啊上啊,他硬著頭皮進來,對我說:“對不起。”

    東街真是個好地方,離我們家都不遠,又有飯店,又有網吧,還有遊戲房,不過我們不能收保護費啊,網吧遊戲房都是外地人開的,人也很多,以前我們本地流氓和他們搞過,我們也跟著去談判過,後來還打過,本地的有個腳筋斷了,外地的被砍掉個手。再後來就達成協議誰也不惹誰。我們經常去的網吧就成了大本營,裏麵吆五喝六都是認識的人,打起來雖然說不一定全幫吧,也有大半會幫我們,碰到打架就直接往網吧裏打電話,基本都在裏麵窩著呢。

    有次我迴家的時候看到外地人打架,那個猛啊,陰井蓋子都搬起來砸人,被那玩意兒拍到,肯定腦漿子也得出來。還有用礦工斧的。看著就嚇人。不像我們本地的追求靈巧和帥氣,多數拿西瓜刀和東洋刀。

    我們也被請去別的地方助威,也就是充人數,那次我哥打電話給我說是他的一個朋友和人談判,叫我們去充人數,不用打,每人200塊,要是打了再另算錢,我想不用打就去吧,我們到了那裏我考都快打起來了,一看這陣勢都是在推嚷,就離打不遠了,叫我們去的那人叫劉程,問我帶家夥沒?我想我有個鏈條就算帶了吧,我就說帶了,好嘛,他一開車的後備箱,全是砍刀,鐵棍,我想:“完了要打了”,幾十號人呢,我沒見過那麽多的。前麵已經打了,在單條呢,砍得血拉拉的,我們這兒的敗了,劉程說了些什麽我也沒聽到,就看到對麵衝過來群歐了,二弟三弟也傻了,打唄,我帶頭,過來個人就砍我麵門,我拿鏈條一擋,我摔了一跤,砍我的那個卻和另一個打上了,我找了把砍刀,找找二弟三弟,找不到了,就胡亂招唿幾下就撤到送我們來的麵包車那裏,二弟背著三弟就來了,三弟背上被人砍了,我們送他去醫院,後來劉程也來了,放了一遝錢大概一萬多塊,說了幾句就走了。醫生說是刀傷要報警,我們硬說是工地上摔鏟子上傷的,醫生就不說了,三弟那次可苦了,隻能肚子朝下躺著,背上動不得,那段時間他爸還好不在,去革命聖地井岡山學習了……

    過了起碼四個月,三弟才全好了,那筆錢也差不多用完了,劉程中間又來過一次,給了我和二弟每人一千,我們把錢都給三弟了。三弟好了以後我們決定再也不去充人數了。我們隻管好我們自己的事,大場麵真嚇人,要是三弟死了我們可怎麽向他父母交代。想起來就後怕。

    後來東街被拆掉了,市政改造,很多朋友都搬遠了,基本就散了,網吧也關了,隻有個遊戲房還在,我偶爾進去迴憶以前。

    二弟和三弟的家也拆了,新房子都離我家很近,我剛買電腦那會兒,他們天天泡我家裏,好像網吧似的,還在我家蹭飯,我爸媽天天燒了很多好菜,倆小子吃得滿臉紅光,都想住我這裏不迴家了,那時候我記得玩大富翁、暗黑破壞神2、英雄無敵3這類的單機遊戲,3個人打一台電腦,沒幾天就搓爛個鼠標,沒辦法誰叫他們是我兄弟呢。

    兄弟情誼很珍貴,因為畢竟我們還是會分開的。現在我的兄弟也都混得不好,二弟混在個倉庫,三弟則在家中閑著,我沒能力幫他,我覺得我很沒用。現在找個好工作實在太難。

    我的前途在哪裏?現在我努力學習讀完了鳥大專,混進個新廠子,也混辦公室了,不用滿手油了,可是我總覺得我的人生缺了什麽。

    曾幾何時,我爸說我是小敗家,還不算大敗家。理由就是我還沒什麽癮頭,賭博吧?我賭夠了再也沒碰過,前段時間帶新朋友去玩遊戲機,他非要試下賭博機,結果看他輸慘了,我小試牛刀就贏了500多,可是我又不像賭徒那樣贏了就狂賭,我有定力,贏了就收手。因為我知道贏多了肯定得全輸了。打架吧?雖然打得挺多,但是也沒被抓進去審過,最多就進去按了個手印,也沒打殘過人。吃喝吧?比較少,喝點小酒倒也有,也花不了多少。嫖嘛,沒興趣拉,被逮住可就“光宗耀祖”了,再說咱又不是長得特難看找不到另一半。毒就更談不上拉,吸那玩意兒不如來個脆的直接跳樓。

    我也想像我父親那樣賺錢,可是現在沒機會啊,沒有機會隻能掙錢,掙和賺看字形就知道拉,一個要打著爭,一個是兼著拿寶貝。或許我就在等一個機會吧,鹹魚大翻身也說不準,隻有相信英特那雄耐兒一定會實現了。

    說了些廢話,繼續說錢的事,現在100塊錢花幾下就沒了,以前我小時候兩角錢掉河裏了,全村人拿著竹竿子去撈啊。現在呢?那些鳥名牌就不說了,家電也好,衣服也好,都是好幾位數的,(日本鬼子的東西大家別去買就行了)沒錢是什麽引起的?知識?我不也算個大專生了麽?最主要是人心變了,世道變了,怪不得有人唿喊著:“我們需要毛主席!”

    是啊,現在的社會充斥著金錢味,人情味淡了,太淡了。最直接的說吧,某某地區洪水,某某家庭沒錢給孩子看病,政府給的錢等於沒有,然後新聞電視播出了,才會有好心人去捐助,去幫忙。那麽我們的政府呢?貪汙腐敗是事實,公款吃喝是事實。不多說了,涉及到政治了。

    社會上的騙子和騙子公司也越來越多,就拿我畢業後第一個找的公司來說吧,某保險公司,號稱月薪五千多,而且有個我比較相信,比較熟的人在裏麵,把我弄去了,經過初試,複試,最後還要來段演講,總算被錄用了,我美滋滋得就等開工資了,結果說還要培訓1-2個月,培訓期間工資開不開就沒人知道了,我開始象個上班族那樣擠地鐵,坐公交,趕時間去培訓,培訓的內容就是說些屁話,教你怎麽賣保險,號稱學完了就去教別人賣就行了。我那個時候努力啊,每天早上6點不到就起來了,大冬天的,就衝去,堅持了幾天還發燒,白天培訓晚上打點滴,我想那麽高工資要珍惜啊,地鐵、車錢、飯錢和打點滴的錢就花了好幾百,我媽還給我買了兩套不錯的西裝、襯衫、領帶,整得人模狗樣的。

    去的次數多了,漸漸發現不對勁,和我們一樣的人不在少數,都一個個在教室上課,培訓了一個星期,把幾個班弄一起了,人多了,早上叫我們喊口號,喊什麽記不得了,大概的意思就是這個公司最鳥,我們最強。我覺得很傻比……再後來找我們談工資,每個月1500塊,我一下傻了。我問了下怎麽那麽點?迴答是要多賺就要拉生意。我怒了。我想:老子一個多禮拜的苦白受了,每個月坐車吃飯就要500,我做你媽的蛋啊?

    我先忍了下,想看看後麵有什麽花樣,再看幾天再說,果真後麵有好戲,第二天早上,有個什麽狗屁經理的,牽了幾個比我們先進去的人,來匯報學習成果,順便來個正式加入的儀式。

    先第一個,是個男孩。他說:“我幫我父母買了我們公司的xxx綜合保險,我父母一開始不肯,我就詳細為他們介紹,後來他們還是支持我的。”大家鼓掌,經理誇獎了幾句,說:“大家看到了啊,他現在做成了第一筆生意,就正式加入我們xxx公司了,現在請他的師傅給他戴上我們公司的徽章,並且拜師。”於是就有個小經理給他戴上個徽章,也就是他師傅了。第二個是個小妞,如法炮製,也說讓她親戚買了保險,自己還能拿10%的錢,也給她戴上個徽章,拜了個師傅,她樂成了一朵花。

    我忍不住了,我對那個經理說:“你媽的當我是少先隊員帶紅領巾啊?我操你媽傻比。”說完我就走了,我看到和我一起來的幾個人的眼神裏也明白了些什麽。

    後來我就找了現在的工作,錢不很多,夠用就行,地點離我家很近,工作也比較輕鬆,腦子裏還有點空的時間來靈感。

    我用自己的人生寫下一個逗號,想給自己一個永遠的紀念,起碼,有個紀念也是好的。

    我的這輩子應該就這樣昏昏噩噩度過了。我會娶個她,平靜得過完以後的日子,有了孩子的話我會教育他(她),不要學我……或者學華英雄無伴終老~孤獨一生?要是等到我要的機會,也許我也會成有錢人,不知道有錢人是什麽滋味?這些就隻能以後再寫了。

    那麽你呢?看著我的你又有什麽感覺?你也和我一樣?或者你打心眼裏看不起我這樣的人?

    人生幾十載,不如隨興自在,灑脫與放開,才有明日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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