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令下,最先動的卻不是那些黑衣人,而是老鐵匠。


    不,現在,他應該叫做神劍君黃曲樽!


    唰!


    血光在下一秒衝天而起,一聲龍吟響徹雲霄。


    任何擋在老鐵匠麵前的人,都在一道劍光下,身分離。


    隻需一道劍光,任何兵器都擋不住老鐵匠手中削鐵如泥的龍骨劍。


    其迸而出的真龍之氣,更讓那些陰靈附體的式神少女畏懼不已,根本不敢與之針鋒相對。


    那一刻老鐵匠,宛如天神下凡,勢不可擋!


    銀鞍照白馬,颯遝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山羊胡老頭感受到老鐵匠所向披靡的氣勢,隨即從懷中掏出一麵招魂幡,往天空一拋,口中念念有詞:“閻王金筆莫停歇,地府大門通天來,萬千鬼魅聽調宣,此地再無生者在!玉皇大帝急急如律令!”


    那招魂幡金邊黑底,鋸齒狀邊緣,正中間用金絲繡著一個繁體的“閻”字,周圍有美麗的花紋,十分精致漂亮。


    懸浮於上空,隨著山羊胡老頭咒語結束,幡旗猛然一抖,霎時間一股黑氣噴湧而出,化作萬千麵目猙獰的鬼魂,如滾滾波濤,朝我們洶湧而來。


    最先遭殃的卻是那些黑衣人,毫無預兆地被吞沒,無數人出淒厲的慘叫聲,有日語的謾罵聲響起,也很快就被吞沒,悄無聲息。


    一部分黑衣人見勢不對,轉身就跑,結果被山羊胡老頭身邊的壯漢攔住,一拳敲碎了腦袋。


    這……連自己人都殺!簡直毫無人性!


    “臥槽,連自己人都不放過,也忒狠毒了點吧!”王蘊一聲怒罵。


    老鐵匠感受到了天空中的恐怖之氣,渾身一震,衝勢驟停,毫不猶豫地轉身迴到我們身邊,將手中龍骨劍猛然一揮,伴隨著一聲龍吟,一股金色之氣噴湧而出,陡然與空中的黑氣相撞。


    兩股氣浪相撞的瞬間,金光大盛,無數鬼魅眨眼間化作飛灰,一擊得手,然而黑氣從招魂幡內源源不斷噴湧而出,無止無盡。


    金色之氣的力量維持了不到五秒鍾,就被消磨殆盡。


    霎時間萬千鬼魂化作一麵大傘,籠罩下來!


    那些鬼魂通體漆黑,唯有抽象而猙獰的麵孔,或哭或笑,或怒或恐。


    瞧得人遍體生寒。


    老鐵匠虎軀一震,隨即口中念念有詞,將龍骨劍往空中一拋,劍身陡然金光大盛,灑下一片金光,將我們包裹起來。


    下一秒,成千上萬的鬼魂浪潮驟然將我們吞沒其中。


    龍骨劍在空中嗡嗡作響,抖動不停,金光灑下的空間,使得鬼魂無法侵入,將我們保護起來。


    “小兄弟,趕緊想想辦法,那招魂幡源源不斷,維持不了太久!”老鐵匠對王蘊說道。


    王蘊卻顯得很輕鬆,摸著下巴思考了幾秒,突然想起了什麽,恍然大悟,打了一個響指,手中開始快掐指決,伴隨著指訣一停,王蘊一伸手,道了一聲:“收!”


    隻見空中萬千鬼魂瞬間化作黑氣被吸迴招魂幡內,而空中的招魂幡陡然一卷,竟然徑直落到了王蘊手中。


    周圍的景象顯現在眼前,數十個包圍我們的黑衣


    人盡數栽倒在地,再無生息,這些人半遮的麵罩之下,無一不蒼白如雪,毫無血色,雙目圓瞪,無光的瞳孔中布滿了驚恐,仿佛生前看到了足以讓人心驚膽裂的畫麵。


    倘若他們泉下有知,知道被自己人奪去性命,是怎樣的感受。


    雖然不知這些炮灰是否值得人憐憫,但最後落得如此下場,又何等悲哀。


    為虎作倀……


    那山羊胡老頭見狀目瞪口呆,臉色如同吃了屎一般難看。


    王蘊撓了撓頭,嘿嘿一笑,說:“這東西好像是我的……”


    啊!?難不成是王蘊上一世的法器?


    那山羊胡老頭徹底懵逼了。


    什麽情況!


    剛剛金甕大陣被莫名解除,就已經讓人難以置信,現在祭出的招魂幡又被一個小屁孩收了去,簡直見了鬼了!


    “黃口小兒!閻羅萬鬼幡乃是萬法教江海門第一代門主王蘊之物,什麽時候變成你的了!你到底做了什麽!”山羊胡老頭內心一定是崩潰的,他的聲音更加沙啞了,仿佛嗓子在冒煙。


    得!還真是……


    王蘊忍俊不禁,叉腰大笑,“哈哈,老傻波伊!老子就叫王蘊!物歸原主,謝謝您嘞!”


    啊!?


    山羊胡老頭愣神之際,老鐵匠手指一動,空中的龍骨劍嗡一聲,朝他直射而去。


    還沒緩過勁兒來的山羊胡老頭頓時驚出一頭冷汗,拔腿就跑。


    “別讓他跑了!留下編鍾!”我一聲厲喝。


    老鐵匠瞬間在原地留下一道殘影,直追而去。


    兩個大漢為了拖延時間,朝著老鐵匠衝去,追擊的老鐵匠抬手一招,空中的龍骨劍倏然掉頭。


    噗!噗!


    兩個大漢胸口瞬間出現兩個血洞,隨即沒了氣息,栽倒下去。


    我和王蘊也緊追而上。


    此刻,街上杳無人煙,行人早已被這邊的情形嚇得四散逃竄。


    山羊胡老頭和老鐵匠的身影快得難望項背,我們緊趕慢趕,連穿兩個巷道。


    突然前麵的老鐵匠停下了腳步,在他麵前出現了五個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而山羊胡老頭,早已不見了身影。


    定睛一看,其中一人,竟然是理閣長老夏侯深!


    而在他身邊,正躺著一抹熟悉的倩影。


    竟然是餘銀!


    而昏迷不醒的師兄,卻被其中一人扛在了肩上。


    我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去。


    見餘銀側身而臥,緊閉雙眼,不省人事,身上竟然還留有斑駁傷痕,顯然經曆了一番殊死搏鬥,被人給擊倒了去。


    我急忙小心將她扶起,一股血腥之氣撲麵而來,突然摸到她背後一片濕潤,翻手一看,鮮血淋漓!


    “餘銀姐姐!”我唿喚著餘銀,卻無濟於事,好在還有微弱的唿吸。


    猛然抬起頭直視夏侯深,質問道:“你們對她做了什麽!”


    “此妖物迷暈周恬,綁架而走,定然目的惡毒,我們為了救周恬不得不出手,林雲翼你不要多管閑事!”夏侯深冷冷地望著我。


    “放nmd狗屁!餘銀姐姐是在救師兄!你tm睜開狗眼看看清


    楚,我們被人襲擊了!差一點死了!”那一刻,怒火在我心口噴湧,朝夏侯深怒吼道。


    夏侯深眉頭一皺,身後一個弟子一步上前抬手想要扇我,口中怒喝:“竟敢這樣對長老說話!大不敬!”


    他的手沒有落下,被老鐵匠給抓住了。


    老鐵匠常年打鐵,手掌布滿了老繭,又是頂尖的劍客,掌心力量巨大,被他抓住,就如同被一把鐵鉗鉗住。那蠻橫小子唉喲唉喲喊疼。


    “老鐵匠,我教訓門內弟子,你一個外人難道要插手嗎?”夏侯深雙目如箭,死死盯著老鐵匠。


    “江湖上有句話,不知夏侯長老聽過沒有。”老鐵匠麵不改色,但是他的目光之中卻有熊熊烈火燃燒。


    被他捏著手的弟子疼得哇哇大叫,還不停口出穢語,辱罵老鐵匠,然而根本沒有人管他,甚至看都不看他一眼。


    夏侯深眼角一跳,問:“什麽話?”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夏侯深的眼睛一下子眯了起來,細碎的光仿佛玻璃碴子一般,“插手我門內事務,身為理閣長老,我可不得不出手了!”


    “哈!夏侯長老這帽子扣得可真輕鬆啊!想必不少人被你扣過各種帽子了?不知道,裏麵有沒有綠色兒的,嗯?”老鐵匠絲毫不怵,甚至更進了一步,鼻子幾乎頂到夏侯深腦門上去。


    周身的氣勢,一下子攀升起來。


    這個人身上的血跡還有眼中的殺氣,讓對方意識到,他剛才殺過人了!


    修為稍低一些的兩個弟子,甚至不由自主地開始咽口水。


    殺氣騰騰的人,誰不怵?


    夏侯深到底修為高深,即使被氣得唿吸都粗重幾分,依舊沒有貿然出手。


    不像被老鐵匠捏住手腕的弟子,他腦袋還是清醒的,明白眼前這個人很強,若真的動手,他未必討得了好。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頓時一股濃煙從祖靈福地入口處升騰而起。


    緊接著,一團火球突然從天而降,地麵上同時升起一道劍氣,將火球一劈兩半。


    那邊有人在交手!


    一定是守關人!


    他們是保護祖靈福地的第一道防線!


    一個弟子迴頭一看,驚慌失措地對夏侯深說:“師父!有人在攻福地!我們要趕緊迴去支援!”


    “閉嘴!”夏侯深冷冷的瞪了他一眼。


    “師父,您……”那弟子吃了癟,眼睛瞪得像牛眼,顯然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師父竟然對師門遭難熟視無睹。


    “兄弟,你還不明白嗎?你師父叛變了!”王蘊冷笑著說。


    什麽!


    “口出狂言!我沒有叛變,我夏侯深始終忠於師門,忠於古術一脈,但是!我未必需要忠於洛天衡!明白嗎?洛天衡挑撥離間,致使秦師兄孫師兄兄弟鬩牆,雙雙身亡,他便坐收漁翁之利,名正言順成為掌教!這樣的人根本不配坐上掌教之位!”夏侯深義正言辭地說道。


    那一刻,他的模樣就像一位支持推翻暴君的忠臣。


    “一派胡言!夏侯長老,你的腦子,莫非進了漿糊?”


    突然,一個聲音從附近的巷道內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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