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一道寒光從他腰間乍現。


    我猛地將他一推,抽身後退,低頭一看,胸前的衣服出現一道狹長的口子,若不是我反應快,隻怕此刻胸膛已然和衣服上的口子一樣,頓時驚出一身冷汗。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店小二掂著手中的脅差,冷笑:“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如此機敏,那就更不能留你了!”


    話音一落,店小二再一次躬身朝我衝來。


    此時手上沒有趁手的武器,連布袋也沒拿,於是迴身抄起一把椅子,朝店小二猛砸過去。


    店小二偏身躲過,手中脅差化作寒光劈向我的腰間,度如風。


    他的身法很快,是個地道的練家子,揮舞脅差的瞬間露出一臂膀的腱子肉,頓時打消了我交手的念頭,就算我有著三場擂台的勝利,在手上沒有武器的時候,也不敢和這個高我一個頭的敏捷漢子硬碰硬。


    更何況對方的身手絕對在我之上。


    實在想不通,瀛洲仙島,師門眼皮子底下,竟然也會有這種兇惡之徒!隨隨便便就出手傷人。到底是師門管理不足,還是這幫家夥藏得太深?


    我連連後退,堪堪躲避對方的攻擊,然而包廂內空間太小,騰挪不開,對方步步緊逼,不給我脫身的機會。


    更何況其他四人還躺著,我若在這一刻逃了,豈不就丟他們為魚肉,任人宰割?


    當感覺到腰部撞到桌子的瞬間,身子一滯,一道刀光倏然出現在我喉嚨處,當即翻身滾上酒桌,滾到酒桌另一邊,借著酒桌的寬度與他拉開距離。


    店小二緊跟而上,跳上桌子,卻是順手將脅差刺向了趴在桌上不省人事的老鐵匠!


    我毛乍起,此刻他們四人全無反抗之力,就算來個小女孩,都能將刀子刺進胸膛。


    一聲怒吼,我將雙手灌足了力氣,直接將桌子掀翻了去,杯盞碗盤碎落一地。


    店小二站立不穩,一個後空翻躍下桌麵。


    不等他站穩,突然,憑空伸出一隻腳,徑直踢中了他的腹部。


    嘭!


    一聲悶響,店小二化作出膛的炮彈,直接倒飛出去,嘭一聲砸在對麵的門上,直接砸了一個大窟窿!


    隻見剛才還不省人事的老鐵匠,宛若一座大山一般站立,剛才那一腳便是他踢出來的,王蘊也站在椅子上朝我擠眉弄眼,而餘銀則扶著依舊不省人事的師兄。


    這是怎麽個情況?


    那一刻我整個人都懵逼了,現在到底在唱哪出戲?


    與此同時,隻見對麵包廂內數人拍案而起,紛紛從桌下摸出刀劍,衝了出來,眨眼之間,門外的通道內就擠滿了人,無數刀光劍影翻飛。


    不妙!終於明白,這是一個圈套!


    外麵似乎有人在組織和鼓動,立即有人嗷嗷叫地衝了進來,這幫人隨便拎出一個,都能夠置我於死地,然而在老鐵匠麵前,著實不夠看,一人一腳,剛衝進來的三人就被踹飛了去,沒有一個再站起來。


    其中一人甚至當場口吐鮮血,眼珠暴起,轉眼沒了光彩。


    死了!


    一腳踢死一個練家子,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


    我知道老鐵匠神秘而強大,卻從沒想到他有著如此恐怖的實力,那一刻,他宛如一座巍峨高山,俯瞰著腳下一眾宵小,任何人膽


    敢近身,就如同螻蟻一般被一腳踩死。


    真正的強者,在周圍沒有任何威脅時,他就如一汪秋水,波瀾不驚,然而一旦出手,就會化作驚濤駭浪,席卷一切,毫不留情。


    外麵的人看到老鐵匠如此兇猛,頓時心生怯意,紛紛往外退,而老鐵匠也不乘勝追擊,堵在門口巍然不動。


    “我說,到底怎麽迴事?你們沒事?”趁著這個當口,我轉頭問王蘊。


    王蘊用下巴點了點角落的一盤香,說:“這幫狗雜碎在香裏混了**藥,幸虧餘姐姐及時現,不然我和老鐵匠都得栽在這兒。不過周恬有點傻,真的中了招。我們將計就計,裝作昏厥,想看看是誰要整我們,沒想到殺手遲遲沒來,直到你出現,才露出馬腳,現在一想,這幫人的目標恐怕是你吧……說說看,你是怎麽找過來的。”


    我於是簡略說起遭遇小偷,一路追擊的過程。


    王蘊一拍手,道:“果然,那就是個誘餌,引你去找我們,最終在此地設伏,將我們一網打盡。倒是好算計,竟然能夠料到此等程度,恐怕假如你沒有上當,對方還會有後手啊。”


    “可是,他們為什麽要殺我們?”這是我始終想不明白的問題。


    這種感覺就像是走著路突然被天上掉下的石頭砸中,莫名倒了大黴。


    然而這世上真有無緣無故取人性命的事情嗎?更何況對方又是如此處心積慮地設圈套。


    王蘊眯起眼睛,說:“那你想的可就太簡單了,老頭子,咱們先從窗戶逃出去!有什麽話出去了再說!”


    “你們先走!”老鐵匠的背對著我們,將數十人擋在門外,有一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餘銀心領神會,一腳踹開了窗戶,背著師兄縱身一躍,眨眼間就消失在了餘暉之中。


    緊跟著我跳上窗台,往下麵一瞧,街上人來人往,有人察覺到異樣朝我們這邊望來。


    天啊,太高了!


    然而此刻沒有猶豫的時間,我大吼了一聲,給自己壯膽,手一鬆……


    突然,樓下響起一聲清脆的編鍾聲。


    隨即,整個空間突然一凝,有一股凝如實質的場從下方升起,將整棟酒樓包裹。


    霎時間外界的景色一陣波動,好似被一層玻璃給阻隔開去,原本還覺得詫異的行人紛紛流露出奇怪的神色,然後竟然當做什麽都沒看到似的轉身離去。


    與此同時,半空中的我感到腦袋嗡一聲,仿佛迎麵砸來一塊鐵板。


    “小心!”老鐵匠喝道,一隻大手從身後將我拽住,猛地往後一拉。


    巨大的力量讓我重新跌迴包廂內,頓覺五髒六腑巨震,鼻端有熱流淌下,伸手一摸,流血了!


    王蘊搓著雙手口中念念有詞,往我腦袋上一拍,一股柔和的暖流從他手心流入體內,終於感覺舒服許多。


    與此同時,門口處傳來一陣嘈雜之聲,卻是有人趁著老鐵匠救人之際,衝將上來,想要趁他不注意,將他拿下。


    對方顯然很清楚老鐵匠的實力,硬拚,門外的所有人一起上都未必能拿下他,唯有趁亂偷襲。


    然而,老鐵匠又豈是那般好對付之人,連出數拳將進入包廂的幾個人捶到牆上,一手一個給扔了出去,接著大開一腳踹飛桌子,將大門堵了個嚴嚴實實。


    看得


    出來這些人隻不過是炮灰而已,用來消耗我們的體力,而真正的幕後黑手,顯然還躲在後方,等待出手的時機。


    “艸!有人布陣封閉了整座酒樓!就算有援軍也進不來,恐怕我們得孤軍突圍了。”王蘊一聲怒罵。


    “老兄,你一個法陣高手,說這話有意思嗎?”老鐵匠轉頭無語地瞧了王蘊一眼。


    “聽見那編鍾聲沒!這是金甕大陣,傳聞是齊雲山開山鼻祖棲霞真人獨創,被譽為囚龍大陣,連真龍都能困住,你以為那麽容易從裏麵破陣出去嗎!就算裏麵地動山搖,恐怕也不會有人察覺到,簡直是殺人越貨的絕佳手段!”王蘊一臉鬱悶,隨後扯著嗓子嚷道,“癟犢子!不管你對五穀輪迴之氣有什麽癖好,但是在別人屁股後頭玩法陣就是你的不對了!萬一把人菊花點著了咋辦!有種正麵剛爺爺我啊!”


    幾秒的沉默之後,沒有一點迴音。


    也不知道王蘊隻是圖一時口舌之利,還是真的在用激將法……


    幸好餘銀帶著師兄逃脫出去,也不知道她們現在情況如何,但願餘銀能夠及時找到援軍,前來解救。


    “老兄,你能不能破陣?給句痛快話!”老鐵匠問。


    “能是能,但是必須找到陣眼!就是那編鍾!可是一般陣眼附近都有……”王蘊話音未落,就被老鐵匠打斷了去。


    “好!跟上我!被落下了可不管死活!好久沒動過手了,但我這把老骨頭,可還沒生鏽!”老鐵匠一聲厲喝,嘭一聲,腳跟處的地麵化作無數碎片,在原地化作一道殘影,人便出現在了走廊的人群之中。


    霎時間人群雞飛狗跳,不斷有人跌飛出去,骨碎慘叫之聲此起彼伏,老鐵匠如入無人之境,不到數秒便將小半個走廊清理一空。


    然而他的腳步也在這個時候停住了,人群之中出現了一位雙手執武士刀的蒙麵黑衣高手,竟然越過人群與老鐵匠正麵拚上。


    眨眼之間刀劍紛飛,拳拳到肉之聲不絕於耳,兩個人幾乎化作兩道虛影,在走廊之中連交十餘招。


    隨後那黑衣高手突然憑空消失了去,老鐵匠見狀迅抽身後退,喃喃道:“咦!忍術?東洋人!”


    下一秒,我突然感到身後一道勁風撲來,渾身寒毛乍起,迴頭一看,隻見那憑空消失的黑衣人竟突然出現在我身後,揮刀斬來,在我迴頭的刹那,那把寒光凜冽的武士刀已然距離我不到十公分。


    當!


    一聲金屬撞擊的脆響,一把牛尾刀擦著我的耳朵撞在了武士刀上,瞬間激蕩起一股波浪,將我掀翻了去。


    老鐵匠伸手接過空中的刀,與我錯身而過,一刀在手,老鐵匠氣勢陡然攀升,仿佛一把出鞘的利劍,殺意滕然。


    而那把看似普通的牛尾刀,落到老鐵匠手中後,仿佛被一股力量包裹,刀身宛如月牙一般,熠熠生光。


    下一秒,那寒光化作漫天繁星,朝那黑衣人籠罩而去。


    嘩!


    山唿海嘯!風卷殘雲!


    黑衣人兩眼圓瞪,感受到來自老鐵匠磅礴的氣勢,驚駭不已,不敢與之對拚,再一次憑空消失了去。


    老鐵匠陡然收手,立於場中,周身氣息股蕩不休,隨後隻見黑衣人原本站立的地麵上,驟然出現數十道刀痕,每一道,都幾乎貫穿了地麵去。


    好霸道的刀法……額不,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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