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時間,我去痞子班上找他,卻沒有看到他,心裏不禁有些奇怪,一般情況,還沒放學他就會在我班門口等我,怎麽今天不見人呢?


    我有些鬱悶,一個人往迴走,剛到校門口,我看到外麵圍著一群人,拳打腳踢,唿聲響亮,有幾個人還比我年長,個頭很高,有幾個手臂上還紋著紋身,氣勢洶洶的模樣。


    因為鎮子缺乏管製,街上混子不少,這種情況在學校門口時有發生,隻要不影響到學校的正常運作,保安也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混子報複心理強,一旦惹上,家裏人也會跟著倒黴。


    我出去的時候朝崗亭裏麵看了一眼,瞧見裏麵的看門大爺正在好奇地張望,一看到我朝他投去目光,立即埋下頭看報紙。


    我歎了口氣,那些混子大多是輟學學生或者社會上的小混混,欺負老實人還行,遇上硬茬子就軟了,其實這樣的情況,隻要有人出聲吼一句,那些混子自然會散去。


    本來我不打算管,然而我朝人堆裏瞧了一眼,竟然看到有一個人蜷縮在地上,抱著頭,那穿著可不就是痞子嗎!


    這小子平時在學校不是充老大,牛得很嗎?聽他說手底下還有一幫子小弟,怎麽這時候人影都沒見一個,怕不是在跟我吹牛吧!


    別看痞子平時吊兒郎當,但他在學校的人脈關係的確不錯,逃課也隻是跑去野地裏睡大覺或者捉蟲打鳥烤地瓜,一般不會去招惹其他人。所以學校領導罵歸罵,但不至於將他開除,隻當做一個扶不起的學渣來看待。


    隻是艸!這小子怎麽惹上混子了!


    我怒罵了一句,扔掉書包,二話不說,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幾年來的苦練,我有些功夫底子,混合了幹爺爺的道家武術和師門的固體法門,別以為這些是修行的花花架子,實用性依舊很強。


    我一頭衝進人堆裏麵,大吼了一聲:“痞子!給我住手!”


    中心的人聽見我的唿喊,悶著頭大聲喊道:“雲翼!快跑!別管我!他們人多!”


    我根本不理,伸手一撥,推開了外圍的兩個人,那幾個混子見有人來幫,立即掉轉頭朝我衝來,有幾個人比我還高出一個頭,橫眉豎眼,兇狠莫名。


    我往後跳了一步,避開鋒芒,與此同時一人的拳頭已經朝我麵門轟來,我身子微微一側,一招彈腿狠狠地命中了他的腰間,力灌滿分,那人腳下一滑,直接摔了個四仰八叉,捂著腰直哼哼。


    與此同時,我另外一個人也朝我出了一拳,看我眼中,他們的速度實在太慢,我幾乎可以分辨出個先後來,直接一頭撞進了那人懷中,他比我高不少,被我一撞,下盤大漏,我俯身抓住他的腳踝,狠狠一撥,他便親切地擁抱了大地,一時間塵土飛揚。


    而我直起腰的瞬間,便已單手呈出拳之姿,第三個人的手剛伸出來,拳如疾電,擊中了他的胳肢窩,極泉穴所在,隻一擊,便癱瘓了他一條胳膊,脫臼了。


    所以人矮也不是沒有好處,他們下三路全是空檔。


    我一入人群,如入無人之境,短短十秒之間,又有兩個人被我撂翻在地。


    其他人見狀,頓時就傻眼了,這貨是個練家子啊!


    於是這些欺軟怕硬以多欺少的家夥立即有人轉身撒腿就跑,一人逃跑,軍心就散了,於是其他人也三三兩兩地小跑離開,到最後隻剩下癱在地上嗷嗷叫的五個人。


    痞子見我如此兇猛,也目瞪口呆,站起來,都顧不得自己的傷痛,握著我的手道:“我的媽呀!你牛x啊!沒想到你還練過,真是深藏不露啊!你師父教你的?”


    我望著他鼻青臉腫的模樣,也不知該笑還是該安慰他。


    於是我問他發生了什麽事?


    痞子摸了摸自己的淤青,疼得呲牙咧嘴,說道:“嗨,我的煙不是放在一個小弟那邊嘛,放學了我找他去要,沒想到這沒良心的家夥裝作不知道,想要私吞,被我給罵了幾句,不爽了唄,找了一群人過來揍我,真晦氣!遇上這麽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看來你也沒你說的這麽牛嘛,連個小弟都敢欺負你?”我嘲弄他道。


    痞子一臉鬱悶,“別說了,心煩。幸虧有你,給我出了一口惡氣,你真是太厲害了,一拳幹掉一個敵人,你怎麽做到的?牛!真牛!啥時候教教我唄。”


    “你閉嘴吧你,這樣子迴去又得被你媽揍了,趕緊迴我家去上藥。”我沒好氣地說道。


    痞子歎了口氣,道:“唉,真羨慕你,學了一身本事,人長得帥,成績又好,你看看那些女生看你的眼神,著了魔似的。”


    我沒有說話,有的東西他不懂,他根本無法理解我所要麵對的危險,不知道我所付出的汗水,不知道我心中的壓力。一個神秘的世界固然叫人側目和著迷,然而一切的美好背後,又是怎麽樣的血腥與恐懼,沒有人,包括我自己,都不清楚。


    迴去之後,即使上過藥,依然能夠看出痞子和人打過架,於是我幫痞子說了幾句好話,聲稱他在學校被人欺負了,張姨也就沒有再追究,畢竟自己孩子被人欺負,心疼還來不及。


    第二天早晨,本來是個陽光明媚的日子,忽然有一對夫妻大哭大鬧地進了學校,引起了全校的注意,因為是上課期間,沒有人敢去湊熱鬧。


    然而這一鬧,就鬧到了我們所在的年級,這一下子,無數學生都顧不得上課,跑出來看熱鬧,我也不例外,站在樓道裏,我看見校領導進了痞子所在的班級,將一頭霧水的痞子給拖了出來,校領導問他:“馮源,有人說昨天放學之後你找張達所要什麽東西,然後還罵了他,你跟他要什麽?”


    痞子瞪著眼睛,沒反應過來。張達就是痞子讓保管香煙的那個小弟。我沒怎麽見過,所以也不熟悉。


    但有學生替他迴答了:“他跟張達要香煙,他把自己的煙藏在張達那兒了。”


    痞子頓時嚇得渾身一抖,吸煙這事一旦被發現,輕則警告處分,重則開除學籍,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不是這包?”校領導拿出一包煙送到痞子麵前。


    痞子哪見過這陣仗,縮著脖子,點了點頭。


    隨即一個婦女衝上前來,大哭著抓住痞子的衣領,嘶聲力竭地說道:“那我兒子在哪兒!你把他怎麽樣了!”


    “我不知道啊,罵完他我就走了。後來放學的時候他還找一群混混打了我一頓,你看看我的臉,後來去了哪裏我根本不知道。”痞子有些懵,但還是實話實說。


    緊接著就有人喊道:“昨天我看見林雲翼也在,他把那群人打跑了。”


    話音剛落,人群瞬間讓出了一條道,而我傻乎乎的站在當間,校領導臉頓時一黑。


    與此同時,有人開始竊竊私語。


    “聽說他學習不錯啊,還挺受歡迎的,沒想到也會和混子打架呢!”


    “我正好看見,他三拳兩腳就把那群混子打跑了,是個練家子,賊厲害。”


    我無奈地走上前去。


    校領導板著臉問我當時張達在不在場。


    這陣仗嚇不到我,聳了聳肩,道:“我不認識張達,至於他在不在裏麵我就不知道了。”


    “你知不知道學校有規定,學生不能參與外麵的鬥毆?”校領導質問道。


    我也同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道:“咱們學校的學生被人欺負了,沒人去阻止,難不成等他被人打死了去收屍嗎?”


    校領導臉漲得通紅,卻說不出半句話,如果追究起來,他的確逃不掉管製力度不足的責任。


    知道自己兒子聚眾鬥毆,婦女鬆開了手,臉上似乎有一絲尷尬,但還是央求校領導道:“那會不會我兒子和那幫人在一起?”


    校領導皺著眉頭不說話,如果真的張達和社會混子在一起,誰去找也不管用,除非報警。但人員失蹤24小時以上才能立案,現在報警警察也不會立即出警的,隻會想讓家人自己去可能的地方找找。


    張達是怎樣的一個人,沒出息也好,為非作歹也好,和我都沒有關係,隻不過他父母得知孩子失蹤的焦慮之情,叫人心中不忍。


    我指著校領導手裏的煙問道:“這個煙,是在哪裏找到的?”


    校領導微微一愣,覺得我可能會知道什麽,於是說道:“平時總有學生在舊教學樓偷偷抽煙,我們是在舊教學樓的二樓找到的。”


    我的臉色驟然一變,校領導本來沒覺得,將我臉色驟變,忽然也意識到不對了,臉色頓時難看幾分。


    “你們不應該去搜一下那棟樓嗎?”我抬起眼皮緊緊盯著校領導說道。


    作為領導的他竟不敢直視我的眼睛,眼神開始遊離,道:“我們人手不足,沒法將整棟樓都搜索一遍,而且人要是藏在裏麵,早晚會出來的。”


    張達的父親,這時候上前一把拉住了他的手道:“求求你,安排人搜一下吧,我們願意出錢,價格好商量!還有,外麵那些混子肯定經常在學校附近,求你想想辦法打聽一下。我們兒子不見了整整一晚上了,他不管怎麽在外麵鬼混,晚上可都會迴家啊!”


    這個男子穿著一身西裝,看來也是某種成功人士。


    校領導被他這麽一請求,頓時臉上尷尬至極,思考了一番,終於還是答應下來。


    然後他招唿老師把學生都帶迴去。帶著張達的父母先行離開了。


    痞子拉了我一下,小聲問我為什麽突然會提到叫他們搜舊教學樓的。


    我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不記得當初跟我說的停課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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