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不見了!真的就不見了!

    早就該發覺謹年之前的異樣,想起那天他的一反常態,竟會對自己那麽溫柔,她竟也會沉浸在那種錯覺中,卻忘記以謹年的個性來說,是斷不會輕易就將楚楚讓給自己的,嘉琦找了一圈,翻遍了整間屋子,沒有發現任何痕跡,連楚楚平日裏換洗的衣物和玩具都隨之不見,打謹年的電話仍是不通,嘉琦這才不得不相信,原來謹年是早規劃好了,趁著自己不在的日子將楚楚藏起來。嘉琦失神地靠著楚楚房間的門,身子便順勢滑坐到地上,她不敢再去看那空蕩的房間,屈膝坐在門邊,雙手抱緊了膝蓋,將頭深深地埋低,似乎隻要不去看就不會想,心也就不會那麽痛。

    嘉琦突然就恨起了謹年,即使看見他和另一個女孩笑的開心,即使是在那段渾渾噩噩的日子,整夜整夜的失眠,整夜整夜的落淚,她都沒有想過要恨謹年,可是現在,感受著滿室的清冷,不見那小小的身影,嘉琦就這麽恨起了他,他明知道自己離不開楚楚的,卻還是狠心將她帶走,沒有留下一絲痕跡,難道是真的不愛了就可以割舍的如此幹淨,如此決絕嗎?嘉琦突然就想起那對外國夫妻,和那娃娃一樣的金發孩童,心瞬間狠狠的抽搐了一下,或許她早該想到謹年那一日的變化,早該發現的!

    “發生什麽事?”一雙大手撫上嘉琦的肩,輕輕抬起她的頭,不意外地看見她眼裏的濕潤,韓子文心裏一窒,無言地將她摟入懷中。

    “怎麽辦?他把楚楚藏起來了,他不讓我見她了,怎麽辦?”嘉琦抓起韓子文的衣襟,仿佛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連日來隱忍的委屈終於全部爆發出來,“怎麽辦?他不讓我見我的女兒了?她還那麽小,還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嘉琦開始語無倫次,靠在韓子文懷裏,拚命想要抓緊這最後的溫柔,聽著頭頂那細微的唿吸才會覺得此刻的自己不是孤獨的。

    “你再好好想想,謹年是今天一早的飛機,他怎麽可能帶著楚楚出差呢。”

    嘉琦聽了韓子文的話,猛地抬頭,盯著他的眼睛,像是在尋求著什麽,然後才迴過神起身衝到電話旁,慌亂之中撞到了桌角,她皺了皺眉還來不及唿痛,眼裏隻有安靜躺在桌上的電話,似乎那就是能夠救出自己的唯一希望,似乎楚楚正在電話的彼端等待著自己。

    “媽,楚楚在你那裏嗎?”顧不得打招唿了,電話剛一接通,嘉琦開口就是問句。

    “嘉琦?你怎麽了?”是母親溫和的聲音,有那麽一瞬,竟是奇跡般地安撫了嘉琦惶恐的心情,“楚楚不見了嗎?”

    仿若天塌地陷般,嘉琦靜立在那邊,久久沒有言語,沈謹年,原來這才是你想要的結果嗎?原來你真的可以做到這般絕情。忘記那邊還在等待迴答的母親,嘉琦安靜的放下電話,臉上已沒有任何表情,轉身走迴臥室。

    “嘉琦?發生了什麽事?你還在嗎?嘉琦!”另一邊是母親焦急的唿叫。

    韓子文望了眼嘉琦離去的背影,無限的落寞,這種情景好似在哪裏見過,韓子文歪著頭,卻還是想不出是在何時,瞥見那邊被拋掉的電話,韓子文歎著氣走過去,緩緩接起:“伯母,您好。”

    掛斷電話,韓子文再次望向嘉琦離去的方向,那裏早已沒有嘉琦的背影,可意外的,他卻記得了,記得了那種熟悉到想要窒息的感覺,他想起,那次第一次遇見嘉琦,便是被她那種落寞又孤傲的背影吸引,那時的他還很邪惡地去猜測著女子不開心甚至是憂傷的心情,如今,卻不想自己也陷入了這般境地,竟然想要替她去憂傷,替她去難過,這種感覺,從不曾出現過,韓子文煩躁地抽出一顆煙,走上陽台,望著窗外的幾點星光,努力地想要平複自己內心裏那一絲煩亂,以及,不安。

    “所以,你們已經離婚了?”老人站在房中央,環視著四周,是從來未有過的寂靜。

    對於母親到來,嘉琦並不感意外,隻是沒有想到會是韓子文親自去將她接來,嘉琦站在門邊,沉默地看著他將母親扶了進來,那樣高大的個子,此時卻也為母親彎下腰身,嘉琦竟有片刻的失神,雖然見過幾次麵,但她們之間卻是連朋友也談不上,無非就是平日裏偶遇的點頭之交而已,最多也就是上次在謹年公司門口那唯一一次交談,而今,他卻是那個陪在自己身邊唯一可以傾訴的對象,嘉琦泛起一絲苦笑,這是多麽大的諷刺,自己離婚的消息竟是由一個完全不相幹的人告訴了母親。

    嘉琦將視線轉向一旁,這個苦了半輩子的老人,年輕時失敗的婚姻,讓她無時無刻不在擔心著自己的女兒,最怕也如自己一般掉入那不見底深淵,嘉琦微微笑了笑,“媽,你先坐。”

    “我在問你話,你們真的已經離婚了?”

    嘉琦愣住,還是第一次見到母親發這麽大的脾氣,即使父親離開那天,她親眼看見他拉起另一個女人的手,都沒有今天這般,嘉琦望著母親,深深地歎氣。

    韓子文望著房間裏的一對母女,母親顫抖著身子,淩厲地語氣,女兒則低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他無聲地伸了伸手,最後還是緩緩放下,拿出煙再次走向陽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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