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鬧的那麽大,初曉也 想過他們會找來,隻是沒想到如此之快。


    “文叔,阿姨。”初曉迴過神來。


    文兵沉著臉,對於初曉的打招唿冷哼一聲別過眼去。


    洛美琪臉色雖沒好到哪裏去,倒也搭話,“初曉,我們想跟你談談。”


    “談什麽,我們文家下過那麽多聘禮,我家長慶沒有錯。”文兵厲聲的說道,聲音倒不是很大。


    初曉皺眉,就猜到他們此行的目的,小區裏人多,思量一下,“文叔,阿姨,有什麽話我們到家裏去說。”


    文兵脾氣暴躁,不樂意。


    洛美琪扯扯丈夫的衣角,“阿兵,外麵這麽多人,我們到家裏去說。”


    以前他們家都挺喜歡初曉,哪怕賠上天價聘禮他們也沒有異議,不曾想錢花了,媳婦沒娶著,結果兒子還重傷進醫院。


    看到新聞的時候,文兵當時就去廚房抄起菜刀要來京都,若不是她攔著,怕是沒這麽好說話。


    文兵現在哪裏還肯去初曉家裏,就想為兒子討迴公道。


    洛美琪瞪一眼丈夫,“來的時候你怎麽跟我保證的?”


    初曉緊抿著唇,轉身先上樓。


    兩人跟著上去,一路走到五樓。


    進家門的時候,文兵看著初曉得住處陳舊,家居也都是一些舊家具,還沒他們家具廠的洋氣,不禁出聲諷刺,“哼,不是說傍上富家公子,怎麽還住這麽破的地方。”


    初曉身子僵住,不搭話,去給兩人倒杯水。


    將水杯放在茶幾上,初曉在對麵坐下,“文叔,阿姨有什麽話你們就說吧。”


    遲早都是需要麵對,初曉也不想藏著掖著。


    他們兩人是瞞著文長慶來京都找初曉,這會都還沒去醫院探望兒子。


    “我們那裏下過聘禮,擺過酒席就算正式結婚,你跟我家長慶是名正言順的夫妻……”文兵還想說被洛美琪打斷。


    “阿兵,我來跟初曉說。”現在婚事已經不重要,初曉的心不在兒子身上,栓住她的人有何用。


    洛美琪從包包裏拿出一張法院傳票放在茶幾上,“初曉,你從小就跟你長慶跟要好,以前他對你如何,我想你心裏也有數。


    你長慶哥現在犯糊塗做了對不起你的事,阿姨代他像你道歉。


    阿姨求看在過去的情分上,能夠讓楚……先生撤訴。


    這種罪名落實了,以後你長慶哥還如何做人,誰還願意嫁給他,我們老文家就這麽一根獨苗。


    曉,就當阿姨求你了:,阿姨給你跪下。”洛美琪站起來走到初曉得身邊就要跪下。


    初曉連忙扶住她,“阿姨,你這是做什麽,我要折壽的,有什麽話我們好好說。”


    文兵也去扯妻子,“你給她跪什麽,起來。”


    洛美琪紅著眼眶,在沙發上坐下,吸一下鼻子,想說話,但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她是上過大學的人,法律多少懂一些,新聞上說的事情她記得真真的。


    在老家文家有些錢,也有些勢力。


    但有句話說的好,強龍壓不過地頭蛇,事情是在京都發生的,老家那點小官鞭長莫及,而且跟京都的大官比,連個跑腿的都算不上。


    想到小旅館的事情,初曉到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咽一口唾沫,初曉捏去茶幾上的傳票,眸色黯然。


    這次新聞的事,白利華一個人肯定想不到,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新聞報紙這一塊可以利用,連微博網站是什麽都不知道。


    這裏麵必定有文長慶出的主意。


    如今輿論雖偏向她,但她的身後終究還是會被人指點。


    腦子裏閃過小時候文長慶對自己的好,心裏有些難過。


    可是吃一塹長一智,文長慶不止小旅館跟白利華合夥要欺辱她,如今還跟她聯合毀壞她名聲。


    這兩個人真的很可怕。


    “叔叔阿姨,我想知道文家究竟給了初家多少聘禮,我還給你們。”初曉麵無表情。


    “哼,你拿什麽還,廠子已經被你那個賭鬼爸爸輸掉了,裏麵所有價值一百五十多萬。”文兵瞠著眼睛咬牙切齒的說。


    洛美琪拍一下丈夫,這個時候還說什麽錢啊,如果兒子被判刑要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刑期。


    她看著那楚家可不是一般的有錢人,說十年以下,都能給他判個九年零十一個月。


    初曉的心中一沉,文長慶當時還少說二十萬。


    “還有別的嗎?”初曉感覺她的聘禮應該還有更高。


    “還有兩百萬現金,不過說好等你們結婚才給白利華,黃金首飾就買了十萬塊。”文兵想到當時白利華問要彩禮時的那副嘴臉,他恨不得上去撕了她。


    可兒子相親了幾個女孩都看不中,後來白利華上門說親,他還一下就同意了。


    白利華就抓住他兒子稀罕初曉,就獅子大張口。


    兩百萬沒給?


    初曉心中鬱結著一股氣,明明沒有給兩百萬,卻告訴她有。


    她不知文長慶為何會變成今天這樣。


    初曉自然沒有說退婚協議的事情。


    “文叔,阿姨,這次新聞你們也知道對我遭成多大的傷害,長慶的事情,我……”初曉真想說,不想就如此放過。


    在洛美琪的心裏,初曉是很善良的,這次她也隻是抱著試試的心態來,畢竟兒子這次跟白利華做的事情太過份。


    如果文長慶不是她的兒子,她都是主張讓他坐牢。


    “曉曉,我知道這次長慶糊塗,對你造成天大的傷害,但阿姨求你念在過去的情分上,能夠放他一馬。


    以後我保證看好他,再也不讓他打擾你。


    還有,給初曉得聘禮,就算你不應這門婚事,也不要你還,就當賠償你的精神損失費,還有名譽損失費。


    如果不夠,文家還可以把那兩百萬也給你。


    曉,阿姨求求你了,饒長慶這一次。”洛美琪泣不成聲的一邊哭著一邊說。


    在路上的時候,妻子給文兵說過很多大道理,不然這個時候他早就暴跳起來。


    文兵雙拳緊握,直接泛白,都是白利華那個貪心鬼惹得禍,如果再讓他見到她,定要揍的她滿地找牙。


    初曉為難的看著洛美琪,這次不讓自己心軟。


    她本想直接拒絕,可又怕他們夫妻兩人不肯罷休,做出什麽極端的事情,初曉決定先穩住他們,再想辦法,“文叔,阿姨,這件事情我心裏也有坎,需要一些時間考慮。”


    “你要考慮多久?”文兵一看有希望,眼前一亮立刻問。


    “這個我不確定。”


    洛美琪見還有迴旋的餘地,也不敢逼得太緊,說給初曉時間,兩人便離開。


    說如果考慮好了,就給他們打電話。


    他們走後,一直崩著弦的初曉癱軟在沙發上。


    周悅一直在房間聽著,怕文兵對她動手,此時她走出來,“曉曉,他們都找上門來,你怎麽辦?”


    善良是美德,可是這樣的善良就是縱容罪犯。


    說考慮本就是緩兵之計,初曉目光堅定,“明明兩百萬沒給,可他騙我說給了,悅悅,這樣的人,我實在……”無法原諒。


    周悅手放在她的肩頭,“按照自己的心走,有些人,有些事情,心軟害的還是自己。”


    她本是寡淡之人,對這些事情不愛專注,可是這次他們做的太過分。


    ……


    自從看了新聞之後,李沁兒就經常陷入沉思。


    腦子裏都是初曉的那些過往。


    楚峻北看著妻子鬱鬱寡歡,便提議,“沁兒,我們出去旅行,透透氣。”


    李沁兒抬眸看他,輕搖頭,“現在這樣的局勢,我怎能安心出去玩。”


    “你在擔心闖闖?”


    “嗯,峻北,要不我們見見初曉吧。”李沁兒的眼神突然亮起來。


    她經曆是可憐,但跟嫁進楚家有什麽關係?


    楚峻北還是不同意他們在一起,“有什麽好見的,到時候鬧的不愉快,闖闖又要跟我門杠上。”


    李沁兒撇他一眼,“你別矯情的給媳婦擺臉子,闖闖有什麽跟你鬧的,現在巴不得能討好你同意。”


    楚峻北這下聽出貓膩,聽這口氣她是同意這個女孩了?


    “沁兒,你這是倒戈到闖闖那邊了?”新聞剛出那會,她可不是這態度,那是死也不同意的堅決。


    “闖闖說她做模特,還跟朋友開一個樂器坊,還將未來的規劃都做好,他悄悄的拿了那個企劃來給我看,我覺得非常有前景,這個女孩子……”她似乎看到當年她的影子。


    那種不服輸,衝勁,她心生佩服。


    在那般家庭生長都還沒長歪,可見這女孩多麽勇敢,樂觀,對生活積極向上。


    闖闖的肝不好,不能悶氣。


    跟這樣的女孩在一起,或許是件好事。


    楚峻北心裏還是有所顧忌,並未表態見麵的事情。


    楚驥寒迴來的時候,看父母坐沙發上在討論什麽,便打招唿。


    “爸,媽。”楚驥寒現在都不太愛搭理他們,現在是過來看奶奶的。


    “闖闖,你過來坐下。”李沁兒招手。


    楚驥寒腳步頓一下,轉向沙發在李沁兒身邊坐下。


    不會是要說初曉的事情吧?


    現在除了同意他們在一起,楚驥寒跟他們已經沒什麽好說的了。


    “闖闖,安排這時間初曉跟我們吃頓飯。”


    什麽?楚驥寒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看著兒子驚訝的表情,李沁兒*溺的點了一下他的眉心,“你沒聽錯,這兩天安排一起吃頓飯。”


    “好,不過,爸媽,我話可說在前頭,你們要是擺臉給她看,我是不會拉她來受這個氣的。”


    “哎,你這小子……”楚峻北掄起拳頭就要揍,被李沁兒攔住。


    “爸,你說我媽要是受這份氣,你願意嗎?”他們現在日子過的好了,就不能忘了當年的苦。


    楚峻北被兒子堵的瞠著眼睛看著他。


    楚驥寒上去探望完劉湘就去找初曉,父母願意見她,就代表已經開始接受她。


    初曉被文家兩老攪合的心情不美麗,在家坐了一會就跟周悅到樂器坊。


    楚驥北找她的時候,她正在跟幾個家長辦理報名。


    等她忙完的時候,初曉給他衝了一杯咖啡。


    “驥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曉曉,告訴你個好消息。”兩人異口同聲的說。


    隨即兩人都噗的笑一下,“你說。”


    “你說。”兩人又異口同聲的說。


    初曉笑了,閉嘴,用手做一個請的姿勢讓他說。


    “曉曉,你先說,我怕一會說了,你興奮的都忘記要說什麽。”楚驥寒得意的看著她,長臂一攬就將她摟在懷裏。


    初曉挑眉,現在還有什麽事情能有這種效果。


    “好吧,我跟蕭總談好,要再開一間分店,他已經答應投資,我做的計劃書,他已經通過了。”這份計劃書還是剛開樂器坊她做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能實現。


    初曉樂嗬的都合不攏嘴,小腦袋直往楚驥寒的頸窩蹭。


    楚驥寒臉色一下就沉下,又是跟那個姓蕭的。


    人家故意拿著投資的事兒想泡你呢,你這傻丫頭還樂嗬嗬的感謝人家。


    初曉沒看大他變化的臉色問,“驥寒你有什麽好消息?”


    楚驥寒喉結上下滾動,“你明天準備一下,我父母邀請你吃飯。”將心中的酸味壓下來。


    初曉直起身子怔怔的看著他,“你說真的?”


    “真的,你沒做夢。”楚驥寒眼梢揚著笑意,*溺的扯了扯她的嘴角。


    初曉穩了穩神,“我明天會好好準備的。”


    本想問楚驥寒需要準備些什麽禮物,他肯定說什麽都不必準備。


    初曉的心怦怦的跳的劇烈,總算是要見他的家人了。


    一整天工作她的心都無法平靜。


    她跟周悅說起此事的時候,周悅也是愣住,隨即輕笑,“曉曉,你總算是熬出頭了,等待到花開結果的時候。”


    一絲傷感快速的從周悅眼底閃過。


    這次白利華做的惡倒是將這事往前推了一把。


    “悅悅我好緊張。”初曉眼中都是笑意。


    “緊張什麽,他們又不會把你吃掉,明天好好的準備一下,好好表現,一下說不定就抓住你婆婆的心,以後的路就好走些。”


    “嗯嗯。”初曉點點頭。


    白利華跟蹤初曉到樂器坊,開始的時候以為她在這裏上班,便躲在一邊觀察。


    看著裏麵的東西,白利華有些傻眼,初淩纏著他買過幾種,那價格很貴。


    在這種地方上班工資一定很高吧。


    白利華一直從早上看到下午,見很多人進進出出的,初曉也常出現。


    而且還指揮人幹活。


    白利華站在烈日底下,莫不是還當官了?


    看她那姿態跟個老板娘似的。


    白利華的心裏咯噔一下,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難不成姓楚的給她開的這個店。


    心裏抱著疑問,白利華趁初曉上樓,就走到店裏跟一個店員打聽。


    “你好,請問初曉是在這裏上班嗎?”白利華在醫院天天看電視,也學了幾句客套話。


    店員打量她一眼,“初小姐是這裏的老板,你找她有事嗎?”


    老板,白利華瞠大眼睛,這個小蹄子開一間這麽高檔的店,居然還跟她說沒有錢。


    “是的,我找她有事,你能帶我去嗎?”白利華的眼中冒著火星子。


    不止不給她錢,現在還要告她,白利華的心裏頓時怒火騰燒。


    店員領著白利華到辦公室的時候,初曉正在跟周悅商量將隔壁樓全部租下的事情。


    見到白利華時,兩人都愣住。


    初曉皺眉,讓店員先出去,她將辦公室門關上。


    “你怎麽來了?”初曉心中有不好的預感,讓白利華知道樂器坊是她開的,以後還能有安生日子過。


    “怎麽,你做了老板,我來看看就不行?”白利華一臉跟她深仇大恨的瞪著她。


    “我隻是在這裏上班,有什麽事情我們出去說。”


    “哼,我就要在這裏說。”白利華耍賴的一屁股坐在沙發上。


    周悅坐在一邊,裝作玩手機,然後將手機點開攝像功能,裝作無意的放在一個能錄製到白利華的地方。


    “你別裝了,都做老板還說什麽上班。”白利華諷刺道。


    初曉不知道她是如何找到這裏的,她倒是感覺出來白利華似乎比以前要有頭腦一些。


    “你跟蹤我?”


    “路上碰見你走進這家店而已。”白利華眼中閃過心虛,挺直背說。


    “你到底想做什麽?”初曉心裏有些怒火在燃燒,她沒去找她,倒是先找上門來。


    “我還想問你想做什麽,你說你在電視上說那些話幹什麽,從小我是缺你吃,還是少你穿。”白利華咻的站起來瞪著初曉,因為生氣,胸腔高低的起伏。


    白利華的嗓門很大,似乎故意嚷嚷著要人聽見。


    初曉手扶在額頭上,“我跟你沒什麽好說的,沒有那個媽媽能這樣的詆毀自己的女兒,你知不知道,我要受多少人戳脊梁骨。”


    初曉哽咽著瞠大眼睛。


    “哼,你自己不要臉,家裏有男人還要去外麵勾搭。”


    “你說,我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對我,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什麽?”初曉的情緒突然激動起來。


    白利華被她的樣子嚇一跳,重新坐在沙發上,“我養你這麽大,難道讓你盡孝心有錯。”


    初曉淒涼的笑笑。


    “那你現在可以走了。”初曉指著門板,她早已不再奢望。


    白利華騰的又站起來,指著初曉得鼻子說,“如果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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