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全是一團糊糊的東西。


    她不記得自己的生理期,也不知道這孩子是什麽時候的。


    連醫生都說看大小4-6周都有可能。


    南心頭很暈。


    “第一胎嗎?”醫生又問。


    南心沒作聲。


    醫生打量著南心的穿著。


    哪個正常點的女人這麽冷的天穿著晚禮服,外麵還套著外套?


    就像是應酬了一般。


    年紀大一點的醫生也是太忙了,沒有時間關注外麵的八卦,名人並不認識幾個,主要還是沒興趣。


    不認識南心也屬正常。


    但是看著南心的打扮,心裏猜忌了一下,“結婚了沒有啊?”


    “......”南心搖了搖頭。


    “哎。”醫生歎了一聲氣,“我真是一天不知道要遇到多少這樣的女孩子。


    你們啊!


    好多女孩來我這裏檢查,都是一個人,要不然姐妹陪著。


    你們啊,要學會愛惜自己,真的。


    你們要是自己都不愛惜自己,外人是不會愛惜你的,隻有你自己的媽媽爸爸心疼你。”


    南心手指相互摳絞著,她頭更低了,牙齒咬著唇,“我,我沒有媽媽,也沒了爸爸。”


    “!”醫生心中又是驚歎,“都是可憐的孩子,你啊,哎,你肚子裏這胎要不要啊?”


    “.......”


    “你決定好了再說,我叫下一個了。”


    南心雙手摳絞時撫到了自己的無名指。


    那裏空無一物。


    空得好象她來到這個世界上什麽也沒有一樣。


    “留不留啊?”醫生又小心的問了一句。


    南心深吸一口氣,狠心決絕道,“不留!”


    .....


    楚峻北找南心已經找得整個人都瘋了。


    南心三天沒去公司,電話三天聯係不上。


    為了不讓周姐擔心,他還讓amy告訴周姐,就說南心要開緊急會議,因為涉及股東利益,全程關機。


    周姐在京都這麽久,還是信任amy的。


    所以她也安心的在家帶著闖闖。


    闖闖在狗窩裏睡覺,gi用嘴咬過毯子,搭在他的肚子上,然後在他身邊睡下來。


    二郎神站在落地窗邊望著樓下,很安靜的望著。


    南心三天沒有迴來了。


    闖闖晚上也不肯下樓睡,隻願意跟兩條狗一起睡。


    他跟周姐生著悶氣。


    那天若不是周姐要把楚峻北趕走,闖闖覺得自己可以跟北北一起吃飯,洗澡,玩遊戲,睡覺。


    但是他也知道周姐是重要的人,所以隻能生悶氣。


    周姐喊他,他也愛理不理。


    吃飯就差吃狗糧了。


    周姐怎麽哄都不行,gi下樓把牛奶麵包咬上樓,等闖闖醒了,就咬一塊起來喂他吃。


    闖闖躺在狗窩裏難過。


    想媽媽了,想北北了。


    嘴裏吧嘰的吃著麵包,自己給牛奶盒插了管子,喝了一半,又擠了一半進狗槽裏,兩隻狗舔得聲音巨響。


    闖闖爬起來,站在狗槽邊,抱住gi的脖子,“gi,為醒麽你係北北的狗狗,可以跟著我們,北北卻不要我們?”


    闖闖說著說著,又癟著小嘴哭了。


    還非要噘緊嘴,不讓自己掉淚豆子。


    .......


    楚峻北迴到湘園的時候,一身疲憊。


    他不知道南心去了哪兒。


    全京都的酒店都沒有她名字的入住記錄。


    邱銘俊一陣一個電話,說是實在沒辦法找到,現在高鐵機票都實名的,沒有查到。


    “銘俊,你幫我查一下醫院的係統吧,看看有沒有掛號。”


    “俊北,醫院跟這些地方不同,報個名字就可以掛號,不用身份證也行,她可以用別人的名字掛號!”


    楚峻北在五幢自己的樓上的廳裏來迴踱步。


    廳裏的煙灰缸裏全是煙蒂,這次不比上次短信之後找南心抽得少。


    他擺了擺手,“不不不,我開始也這樣想,但你現在幫我查查有沒有這個名字,我一個個去認。”


    楚峻北已經沒法再理智去分析什麽地方得到的信息才是真實的了。


    他報了案。


    南心失蹤了。


    就在他剛剛掛了電話後,樓下有人拍門。


    是拍門,還有急促的摁 門鈴。


    楚峻北掛了電話,下樓開門。


    看見劉湘一臉慘白的盯著他,“峻北,南心找你。”


    楚峻北身形一晃已經踏出了門,脖子上驀地梗起了青筋!“她人呢!”


    “在停車場!”


    “她不是沒開車嗎?”楚峻北已經衝著停車場跑了出去。


    在暖氣充足的房間裏,楚峻北隻穿了襯衣,腳上還趿著拖鞋,有雪末子飛進領口,腳後跟一塊塊的雪碎鑽進腳底。冰涼得很,凍得他血液快要凝住了。


    南心站在停車場裏,還穿著三天前的衣服。


    黑色的禮服裙,黑色的外套。


    停車場有頂,她站在裏麵,和她身後黑色的商務車融在了一起。


    “你怎麽過來的?”楚峻北喘著氣,朝著她走過去,很冷肅的麵色。


    南心頭發很亂,好象幾天沒洗了,似乎汗濕了又幹了,成了條子似的。


    樣子看起來髒髒的,似乎兩三天沒有洗臉了,皮膚很幹燥,嘴唇也幹,臉色蒼白無他色。


    “我坐出租車過來的。”


    她聲音很淡,腳上的高跟鞋是露著腳背的。


    楚峻北隔著南心幾米遠,她蕭瑟站在黑色的商務車邊,活像一尊已經凍透的冰雕。


    看著這樣子的南心,楚峻北心裏頭的火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撒。


    隻覺得她突然出現的時候,他一直都揪緊的心都鬆開了。


    那麽明顯的鬆開了。


    明明恨不得她去死的。


    可是當真消失了,他又覺得天都塌了。


    他伸手拉她,“進去說。”


    才拉住她的手,他就知道她真的是一尊冰雕。


    冰涼得像樹上凝著的冰條一個溫度。


    他捏得更緊了,拉著她往五幢走去,她似乎走不動,他轉身過來將她抱起來往五幢走。


    一進了樓,他就把她往樓上抱,摁進褥子裏,“去哪兒了!”


    他聲線輕顫緊張。


    “去了醫院。”她坐在*上,抬起頭望著他。


    她眼裏的水紋清晰,眼睛是腫的,像是哭過很多次。


    他身形驀地一抖!突然鬆開她的手。


    想過很多次,她會去哪兒,會不會去醫院。


    醫院太難查,他怕她跑出京都,所以先查的交通線路。


    可她真的去了醫院。


    猛地意識到什麽,“孩子呢?”


    “打掉了。”


    她坐在*上,眼裏的淚水突然止不住的往下滾。


    心口被撕開的時候,疼得人需要一把火來烤著才壓得住,他用力掐上她的脖子!目眥欲裂的吼道,“靳南心!我幹脆殺了你!”


    “我幹脆殺了你吧!”


    她搖搖欲墜的任他掐著她,因為仰著麵,臉上的淚水改了道,往她的發際線裏流去,並無一點反抗之意。


    楚峻北覺得自己不是掐著一個人,是一個斷線的木偶娃娃。


    鬆開了南心的時候,楚峻北站起來,他不知道要說什麽,該說什麽,就是覺得什麽都斷了!


    什麽都沒有了。


    以為有了孩子,或許他們之間還有點轉機。


    那孩子不會是顧展唯的,一定是他的。


    可現在什麽也沒有了。


    南心趴在*上,從手包裏拿出一張揉皺的紙,她又訥訥的坐起來,把那張揉成皺的紙展開來。


    “峻北,孩子是你的,我做了手術,留了胚胎去做dna。


    我都不知道我怎麽會那麽愛你,你掉在枕頭上的碎發我都收集著。


    你不要我了,我就隨身帶著,我怕孩子不是你的......


    我做了dna。


    是你的......


    是你的......”


    南心說話的時候沒什麽音量起伏,就像一個沒有生命跡象的浮屍,可她卻捧著皺紙流淚,那樣子,是無力的淒愴絕望。


    “孩子是你的,可是沒有了,我該怎麽辦?峻北,我殺了人了......我把自己的孩子殺死了,而且那個孩子是你的。


    他從我身體裏滑出來的時候,我做了全麻,沒覺得疼。那時候我覺得我的心很冷,很硬。


    可是現在,我全身都疼,很疼,疼得什麽也感覺不到了......”


    ****


    【【今天的更新完畢,親親們明天見。ps:這個文步入完結倒計時了,呃.......我不知道我現在想說什麽,呃,若是有緣,會再見。


    落落和銘俊xi的文可能會出版,具體的親們可以關注我的微博【九月如歌-】,在哪裏更新,我也會在微博上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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