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作以前的南心,心裏百轉千迴,一定會覺得可惜。


    或者想盡辦法拖延。


    因為現在她也在想辦法稀釋手裏的股份,想要轉到安全的地方著陸,讓楚峻北竹籃打水。


    靳家的財產,怎麽可以給一個對靳家毫無貢獻的人。


    如今的她,萬分平靜。


    是值得的。


    闖闖迴來了,拿她的命去抵,都是值得的。


    以後她要在靳家立足,就算比以前更辛苦,她也認。


    一個人的平靜,會感染到周圍的人。


    楚峻北就感受到了南心的平靜。


    聲音不帶起伏,尾音有如釋重負的輕歎,終於放下的輕歎。


    他知道她之前執著的是什麽。


    如今自然知道她放下的是什麽。


    雖然披著婚姻的外衣,但她的目的從來隻有股權。


    放下了,股權都不爭了。


    這個女人真是有點.....


    呃。


    蠢死了?


    “我看你還是解決眼前的麻煩比較好點。”


    “啊?”南心訝異一聲,以為聽錯,恍茫凝望著站口倚門而站的男人,“你不急嗎?”


    “楚先生,麻煩簽個字。”小護士拿著講義夾跑過來,講義夾上夾著好幾頁a4紙,還有單據,是闖闖入院時的一些單子。


    小護士滿麵羞紅,隻敢盯著楚峻北的皮鞋看。


    楚峻北拿著講義便認真的看了起來。


    幾乎每一項都認真掃過。


    小護士覺得不可思議。


    這麽簡單的費用清單,用得著看得這麽認真嗎?


    “為什麽抗生素的劑量這麽高?”


    “啊?”護士以為楚峻北在糾結錢,結果居然在看藥,“楚先生,這樣的,因為寶寶吸入大量迷-藥進了鼻腔,對鼻腔進行清理的時候......”


    “所以要這麽多抗生素?”


    “不多的啊。”小護士對天發誓 ,真的不多的!


    楚峻北卻拿著講義離開病房,“你們護士長呢,孩子才兩歲,用這麽多抗生素,他以後的抵抗力不會下降?”


    “.......”


    “還不走快點?”


    “.......”小護士苦愁著臉,跑著去追大長腿,她真的是撞槍口上了吧,因為這個劑量很輕。


    南心坐在chuang邊,隻記得楚峻北一直看單子,然後走了,沒有迴應她簽字離婚的事。


    那離婚這個事,是不是要等他迴來的時候再說?


    她是有點擔心他發脾氣,經曆過這件事,愈發覺得楚峻北的本事大,以後在京都,還是不要惹了他好,萬一家裏有個事,還能請他幫個忙,照應一下。


    楚峻北在護士長辦公室簽 了字。


    方才隻是覺得那門口空氣似乎有些不太好,所以離開一下,現在舒服多了。


    南心還在房間裏等著楚峻北上樓來跟她談離婚的事,不用談,扔個協議就行。


    可是一直等,一直等。


    沒有等到他人來。


    “楚先生,關於這個抗生素,我要和你解釋一下。”護士長五十多歲,態度極其溫和慈善。


    楚峻北點了點頭,輕揚眉,態度亦是謙和。


    “寶寶兩歲,抗生素我看過劑量,沒有過量,甚至算微量,因為當時寶寶吸入迷-藥過後,粘了很多在鼻腔內,劑量太大,我們必須進行清洗,這個過程就算再小心,也有可能會碰到腔內黏膜,怕發炎,這是其一。


    其二,寶寶在吸進迷-藥以前,有過大哭大鬧的行為,喉嚨有紅腫,已經發炎了。


    抗生素我們醫院很少給兩歲的寶寶用,但是占了以上兩個原因,才給寶寶用了小劑量的抗生素。”


    “嗯。”楚峻北表示讚同,“我知道。”


    “那楚先生還有什麽疑慮嗎?”


    “沒有。”


    “......”護士長感覺自己剛才白作解釋了,或許根本不用作解釋。


    “打擾了,你忙。”楚峻北微一頜首,轉身出了辦公室。


    護士長愕在當場,擺著笑臉以為要對付一場病人家屬大鬧醫院的糾紛,結果感覺還沒有上戰場,戰爭就結束了。


    楚峻北沒有迴闖闖的病房,而是直接出了醫院。


    酷炫狂跩霸的黑色越野車在穿流不息的馬路上前行,車載電話裏正在說話的男人沉默了好一陣,“峻北,依我看這事點到為止就行了。


    咱們北方和南方,井水不犯河水,現在靳家雖然沒了家主,雖然家主印還在大房手裏,但靳二爺還是主要有實權的人。何必淌這個渾水。”


    楚峻北握著方向盤,在堵車的時候修長的指便敲著方向盤,戲笑一聲,“你都說咱們北方跟他們南方,井水不犯河水。


    可他明明知道這是北方,還非要來招惹一下,我若是不給他敲敲警鍾,下次他得往我這井水裏倒屎倒尿了。”


    “哈哈。”


    “在機場是吧?”


    “嗯,現在他整個航線都在管製,沒法起飛,困在機場了。”


    “行,麻煩了,那我派人去把他接過來,吃頓飯。”


    “別上硬菜,人年紀大了,牙口不好。”對方大笑。


    “哈哈,我會讓廚子燉得軟點,入口即化的那種。”楚峻北亦是大笑,兩人又寒喧幾句,掛了電話。


    楚峻北撥了電話給joe,“現在可以去機場了,把靳永鍾帶到五洲酒店我的包間。”


    靳永鍾在機場的時候就收到了消息。


    家主印沒在香樟園找到,這個也罷了,連到手的孩子也被路人給截了胡。


    原想著就算有楚峻北卡一下,可以他們的速度,肯定 到了車站,隨便哪一個即將出發的車就行,隻要轉出了京都就是大海撈針。


    偏偏進車站前發生這麽一幕!


    如今機場也戒嚴,靳永鍾知道現在不能坐飛機了。


    他馬上帶著保鏢就要離開機場。


    然而從機場大廳走進來了一行人,領頭的人,看起來斯斯文文,而他身後的人,個個肌肉豐碩,手臂粗壯。


    機場裏的旅客一看著這些人進來,紛紛走得遠了些,生怕給自己惹了麻煩。


    而這一撥人,直當當的就朝著靳永鍾走過去。


    靳永鍾並非一個人過來,他也帶保鏢,這些保鏢紛紛上前一步,擋在他麵前。


    joe笑起來風度翩翩,笑起來的樣子,就像一隻小受一般純良無害,他熱情的朝著靳永鍾伸了手,“二爺,怎麽這麽巧,我們上次見過,您 忘了?”


    甭管年輕人還是老太太,京都人要是和人熱絡起來,非得把肉給烤熟不可。


    靳永鍾對joe的印象就是站在楚峻北身後的一個人。


    這個印象很模糊,但他也明白了一個道理,是楚峻北的人!


    今天走不了!


    他上前一步,大方的與joe握了手,“楚少可好?”


    “楚先生可惦記著二爺,說要請二爺吃杯茶,怕二爺不肯賞臉呢。”joe說得跟真的似的,連旁邊路過的旅客都相信了。


    靳永鍾嘴角幹抽了一瞬,“靳某人還有很多要事要迴g城處理,真是遺憾,萬萬不想拂了楚少的麵子。”


    “二爺可別這樣說話,大老遠的從g城到了京都,怎麽能連頓像樣的飯也不吃就走?您上次跟楚先生碰麵的時候,楚先生還親自邀請過,上迴就算了,這迴要是再算了,傳出去,京都人可要笑話我們先生小氣,連頓飯也不請二爺您呢。”


    靳永鍾真想把joe這小嘴巴給撕了,“靳某人確實.....”


    “二爺啊,其實是我們先生想幫您 。”joe說著,便向前一貼,將嘴靠近靳永鍾的耳邊。


    話還未出口,靳永鍾身邊的保鏢便要動手,如此近,當然怕主子出事!


    靳永鍾抬手一頓,算是阻止。


    joe笑了笑,眸中純良不見,隻餘狡詐,不急不徐的說道,“二爺,您 說您,好好的來京都玩一圈,往兜裏裝什麽白-粉啊?這不?我們先生一聽說二爺您 被人盯上了,馬上派我過來幫二爺走出困境。若不然這天高皇帝遠的,二爺要是在京都這地方進了局子,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靳永鍾臉色青白交措,joe立時退了一步,眼神瞄向靳永鍾的褲袋,墨眉一挑,示意對方那裏有料。


    靳永鍾當場氣得話也說不出來!他這是在光天化日下被栽贓了!


    楚峻北悠然自在的坐在包間裏,自己煮著茶,洗著茶具,直到侍應生推開門,joe帶著靳永鍾進了包間,他才抬了眉眼,勾唇淺笑,好不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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