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沼區有十二億人口,有三百萬居住資源,有一千多萬的“穴居大廳”。而這些“穴居大廳”,被人們按照時鍾的方式分成了一十二個區。而為了方便計算和管理,膠囊賭局在每一個大區都開設了賭局。每個區的賭局相對獨立,個自都會誕生自己的冠軍。而因為參賽人數實在是太多,就算是按照五分鍾一場來算,參賽者龐大的人數也會讓人打個幾天幾夜。所以,每個時鍾區又被分成了六百個小區。每個小區都會誕生一位賭王和一位冠軍。獲得在一百六十平米的大房子裏居住一個月的權利。


    所謂賭局,說白了其實就是類似於地下拳賽的性質。所不同的是,參加賭局的賭徒人數,是和下場格鬥的人數相等的。就像下注一樣,每一個賭徒都可以選擇一個參賽者進行下注。如果押對了,那麽他將得到和參賽者同樣的住宿獎勵。但若是押錯了,則需要交付出自己的籌碼。


    而對於貧民區的人們來說,他們唯一可以拿得出的籌碼,就是自己的命。


    貧民區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膠囊賭局每月月中開局,持續時間七天。七天比賽結束之後賭局就會停止。一直到下個月的月中,才會再次舉行。屆時,那些曾經在賭局中獲勝的人可以選擇不參加比賽,也可以選擇繼續參加。而事實上,很少有人在享受了一個月的單獨安穩的睡眠之後,還會甘願迴到那個又髒又臭又擁擠混亂的穴居大廳裏的。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友上傳)


    而趙卓正巧是那種能夠很平靜的做到“由奢入儉”的人。


    膠囊公寓,他很小的時候就已經住過了。住了差不多三年。


    隻不過那個時候的他,並不是以參賽者的身份住進來的。而是以賭徒的身份——賭上自己的性命。而當趙卓長的足夠大,大到可以一個人獨自應付泥沼區那混亂而危險的日常生活之後,他便義無反顧的放棄了賭徒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


    把自己的命交給別人,總是讓趙卓難以放心。如非逼不得已,他更願意將命運握在自己手裏。


    這次是他第一次以參賽者的身份參加膠囊賭局。


    那位領路者在重新簡單的介紹了一下關於膠囊賭局的規則之後,便再次沉默了下來。幽靜昏暗的走廊上,眾人再一次陷入了沉默之中。絕大多數的人,都在用一種渴望貪婪且帶著三分好奇的目光不斷地打量著位於走廊兩邊的那些膠囊公寓。對於這些貧民來說,這些如同棺材一樣的房子,就是他們腦海之中的豪華奢侈品。而能夠在這裏麵睡一晚,則是最幸福的事情。


    雖然這些東西在外界看來,隻是如同笑話一般的存在。但對於從小生活在泥沼區的人們來說,就是那樣的昂貴而真實。


    就這樣一直重複著走過一個又一個如同蜂窩一樣的膠囊公寓,一行人走了足足半個小時,才堪堪在一道大門前停了下來。


    “好了,我們到了。”先前那位領路者迴頭掃了一眼默不作聲的眾人,朗聲說道:“接下來的路,你們自己走吧。”


    兩名領路者拉開了大門門閂,刺眼的亮光瞬間照亮了這條小小的幽長的走廊。


    隨之而來的,還有鼎沸的人聲。


    “讓我們歡迎第七時鍾區第三小區第406——486穴居小區的選手們!這個夜晚,以及下個下下個夜晚,都將由他們帶領我們一路前進,通往那令人向往已久的膠囊天堂!”一個巨大的清晰無比的聲音在眾人看不見的白光之中傳了進來,早有心理準備的趙卓微微眯著眼睛,放下擋在眼前的手臂,稍稍適應片刻之後,朝大門之外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站在用四根巨大鐵鏈吊在天花板上的一塊鐵皮上的主持人。頓時眼前一亮:


    他豎著直挺的短發,臉頰幹淨沒有汙跡,身上罕見的穿著整齊的幹淨的西裝,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泥沼區普通貧民的味道。反而有些像是人們口口相傳的那些住在平民區的上班族。


    而在這個主持人站立著的鐵板下方,則是一個直徑隻有五米的仿佛鬥獸場一樣的圓柱形鐵籠子。鐵籠高有四米,用絲絲密密的粗鐵絲製成,在鐵籠的最頂端,掛滿了各種各樣的武器。籠內的人如果想取到武器,就必須攀爬上四米的鐵籠才行。


    這,就是趙卓他們將要進行比賽的場地。也是可以決定他們今後一個月居所的福地。


    在適應了賽場內那刺眼的明亮燈光之後,眾人魚貫著走出了那條黝黑走廊,沿著台階一步步走到了角鬥場的最下方。在靠近鐵籠的地方,有一圈低矮的圍牆。圍牆的周圍,圍滿了吵吵嚷嚷狀若瘋狂的人們。這些人中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老的可能已經超過七十歲,而小的,則隻有七八歲左右。這些賭徒之中,有七成左右是女人,還有兩成是未成年的孩子,男人和老人則隻占了可憐的一成。


    這些人,就是參加膠囊賭局的賭徒們。曾經,趙卓也是他們中的一員。每個月的月中都會像他們一樣拿著代表著自己性命的標貼,貼在自己看好的參賽者身上,然後瘋狂而又忐忑且聽天由命的等待著結果的降臨。因為和所有參賽者不同的是,參加膠囊賭局的賭徒們,在他們所下注的目標失敗之後,是必須交出自己的賭資也就是生命的。失敗的選手也許不用去死,但失敗的賭徒,卻必須為此而付出生命。


    是生是死,全都不由自己。


    就是這種讓人討厭的不能掌握生死的感覺,促使趙卓在住了三年膠囊公寓之後,毅然決然重新滾迴了自己的“穴居大廳”。直到他有能力以參賽者的身份參賽為止。


    如果可能,沒有任何人願意將自己的命交給別人。隻有那些沒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小孩,老人,以及女人們,才會毅然決然用自己的命去賭博。


    擁擠的泥沼貧民區,對於沒有自保能力的人來說,是相當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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