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喝足後,兩人走出飯餐門。


    蘭露的電話追來了,“屠俊,我的錢包是不是在你哪兒?我過去找你。”


    “對!”


    hawk掛了電話,對張閑聳聳肩,“作好思想準備吧。蘭露肯定會把肖非帶過來。一見麵,你和她準打唾沫仗。”


    “大boss,喜歡看女人為愛戰鬥嗎?估計看過不少吧。這麽懂。”


    張閑有時候很恨自己這張嘴,用個詞來說就是缺心眼。說話的最高藝術,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張閑自覺達不到這個巔峰。經常話出了口,才意識失言。


    幸好大boss不計較。


    “劍橋校園裏,到處可見爭風吃醋。外國妞更沷更辣,男女交往更直接,所以算是見過世麵了。你和蘭露之間還算不上女人間的戰爭。”


    “大boss,能不能再爆個料,交過金發碧眼的妞嗎?”


    hawk略略有點窘,估計b城還沒人敢問他這個問題。不過隨即平靜,不置可否地說,“有啊。不過迴國後,分了。”


    沒想到,張閑突然來了一個響巴掌,“好可惜,聽說西方妞較之東方妞性感,更合男人口味。剛才應該去吃西餐,估計洋快餐比較適合你。”


    hawk看著張閑的小動作,聽著她的弦外之音,臉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扭曲。來blue—sky這麽久,隻有張閑敢說這種話吧。這妞好大膽!


    “張閑,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不怕惹惱了我,把你開了?”


    “為什麽?我說得不對?”張閑故作無辜狀。


    “當然不對!”hawk語氣嚴肅。


    “好,好。我道歉!”張閑趕緊說。


    “念你初犯,放過你,下不為例啊。”hawk亮黑的眸子中泛起了絲絲的冷意。


    張閑倒是不怕冷,隻是作了個滑稽的鬼臉,心裏趕緊自我批評,“竟然忘了人家是大boss。觸犯了龍顏,要殺頭的。以後說話千萬要小心!”


    一隻老貓開車送蘭露過來。肖非沒來。


    張閑明白,肖非一定是不想讓hawk看見他的bwm。這種事最好不讓老板知道。


    蘭露從包裏拿出一個黑色的男式錢包,塞給hawk,“不好意思,剛才抓錯了錢包。這個還你。”


    hawk遞過去那個粉色的錢包,“對不起,剛才用你錢包裏的錢付了一頓飯的帳。你不會見怪吧。”


    “不見怪。本來就想請你吃飯的。沒想到讓你自已拿著我的錢,吃了一頓。我想省都省不了,原本老天爺早安排好的。”蘭露瞟了一眼張閑,臉上微微笑。


    張閑搭了句,“不好意思,我也吃了。如果有意見,下次還你一頓。”


    蘭露轉過臉,變得像個大姐一樣,“張閑,謝謝你幫我陪屠俊。肖非先迴去了。你可能要坐屠俊的車,祝你們一路順風!”說完,向著hawk拋了媚眼,扭著腰肢重上了老貓的車。


    望著老貓緩緩開走的車尾,hawk忽然問張閑,“肖非在公司裏受女孩子歡迎嗎?”


    “應該吧。不過他好象不在心的。”張閑愣了下,迴道。


    hawk不再言語,領著張閑去停車場。


    第一迴看見hawk的benz,張閑無比感慨,有錢人哪。


    張閑坐在後排,她不想和hawk坐得那麽近。要是被某個熟人的看見,明天公司頭條鐵定就是她了。張閑式的驕傲,不允許這樣的緋聞撐高凝聚力。


    hawk不勉強,專心當司機。


    車子在長長的江岸均速前進。張閑靜靜地望著窗外。


    碧藍的江麵上,一群活躍的水鳥上下翻飛,飛出了一片雪白。江中心突兀出一座綠色的小島,對疲倦於碧藍的視野起了衝擊。小島過去,又是一片碧藍。微風吹皺了水麵,泛著太陽的鱗光,層層疊疊。


    這一切讓張閑憶起了大海。上次看海還是在兩年前,接到bs集團麵試通知的那天。那天跟今天一樣,好天氣,好風景。


    張閑的人生座佑銘,切莫錯過好風景啊!已成了過去完成式。轉眼間,對大海的印象已淡到模糊。


    想了許久,張閑覺得自己淪落為曆經滄桑的老女人,對所有的美好均加上一道灰色的枷鎖,隱誨著看不見的真諦。


    和hawk終究沒有和肖非來的隨和。一路上,張閑不再多說一個字,全是禮貌性的答腔。


    hawk當然明白張閑的心思,他也不想平添無謂的麻煩。車子抵達blue—sky站台時,他對張閑說,“我還有點事要處理,你就在這下吧。”


    張閑下了車。hawk開著他的benz很快消失在車來車往間。


    張閑慢步往公司走,漫不經心地甩著手中的包,把一頭青絲努力地往後拋。


    進了公司的大門,wolf迎麵走來,帶著討好的笑容,“張閑,周末好瀟灑!”


    張閑迴了個微笑。她和wolf沒話聊,這人的身上有一種令她討厭的氣息。每迴見到他,都忍不住蹙緊眉心。


    wolf的嘴巴還在說,“沒和肖非在一起?你可得盯緊了。不然那天把人弄丟了,哭不迴來的。”


    好歹是同事,得應付一二,張閑牽牽嘴,“放心,就算弄丟了,我也不哭。”


    wolf滿臉陰笑地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張閑脊柱骨發涼。這人比得上太平間的死屍,恐怖!


    **


    一上班,劉玥就來了。


    劉玥自從當上科長,氣順了,樣子好看些。走到張閑麵前,臉上會有微笑。偶爾還會在羅夕陽和張閑開玩笑的時候,來上兩句。


    “張閑,倉庫那夥人一個個像中了毒,全聽wolf的。我們去領料,經常故意刁難。羅夕陽和倉庫的幾位美女快打起來了。你要不要和肖非說下?”


    張閑一聽,頭皮要炸了。可惡的wolf到底想幹什麽?


    “我去肖非那裏告狀,反顯得我沒素質。得想個法子,擼一擼這家夥。羅夕陽找過倉庫科長嗎?上次當著孟紅的麵,說了有事找科長。”


    “孟紅的話,你也信。她巴不得天下大亂。每次去找她,她隻處理當前事故,其他的一律不管。我們不可能每天都去找她啊。底下的員工才是做事的人,人家隨便掰個理由就敷衍了事。”


    “說的也是。先告訴羅夕陽,盡量縮小領料次料,每天控製在一次,而且預前一天交單。盡量不要緊急領料。如果,倉庫還不能配合的話,我找wolf開個會,具體討論一下作業流程。”


    劉玥悶悶地走了。


    張閑新招的助理叫王姝姝。


    聽見劉玥在說wolf,她告訴張閑,“emu和wolf最近走得很近,經常見到兩人一起在倉庫談笑。”


    emu經常跑倉庫幹嘛?送資料?不可能。倉庫最單純,沒那麽多來來往往的單子。而且都是從下往上遞的。wolf有自己的助理,完全不勞emu親自送單。


    張閑心中隱約有了不好的想法,想給肖非提個醒。


    最近軟件公司有大單,肖非很忙,一下班就見不到人影。周末打電話也多半無人接聽。張閑好幾次跑去他的辦公室,隻有emu在。


    每迴去了,emu纏著她嘰嘰喳喳一些風花雪月的事,一切如昨,見不到異常。


    張閑心裏還是不放心。於是把測試部看管得很嚴,每周讓王姝姝做統計報表,及時了解底下的項目進度。


    技術部和試驗部的人以前沒跟過張閑,對她這位年紀輕輕地主管不感冒。張閑和他們溝通不好,心裏也是暗自著急。


    一晃眼,快見月底。


    王姝姝及時地交來統計報表。


    瞧著滿眼的紅色,張閑使勁地撓頭。這個月未達標的項數已超過了30%,成績太糟。


    “姝姝,數據沒搞錯吧?這些都是科長們上報的?”


    “是啊。除了測試部達標超過80%,其他兩科均隻有70%。”


    “噢,我找兩位科長聊聊。先幫我把兩位科長找來。”


    “好。”


    兩位科長很快來了。


    “你們這個月的成績一片紅色,作何感想?”張閑開門見山地問。


    兩位科長不自然地搓手,擦鼻子,恍恍然。


    實驗科科長率先說,“近期實驗不順,主要原因是倉庫供料不及時,影響好幾次的正常試驗。倉庫不知道怎麽迴事,發錯了好幾次料,害我們的試驗白做。”


    技術科科長說,“我們也是。新來的領料員天天被氣哭。”


    “為什麽我從未聽你們講過?已經影響到正常工作的事,為何沒想辦法解決?”張閑生氣地說。


    “倉庫的人說是wolf的指示,測試部優先順序最後。我們以為是肖非的主意,沒敢上報。”


    “用你們的腳指頭和手指頭想想,肖非怎麽可能會發話把測試部放在最後。且不管倉庫處理如何惡劣,但目標完不成就是你們的工作能力不夠。才當科長不久就想下崗了嗎?”


    而對張閑的嚴肅,兩位科長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這個月還剩最後幾天,如果不能完成目標的話,測試部整個月的績效會淪落到全公司最差的一位。如果真是這樣,有人會笑瘋掉!


    肖非使著力氣拚來的蛋糕,說不定會被人強行收迴去。


    “我知道,你們很懷念原本的部門,但現在不是分離出來了。作為領導,首先要擺正自己的態度。如果你們兩位都不把測試部當家,何談底下的員工。問題不全出在倉庫。倉庫隻不過是借機推了一把,你們就順著推力往懸崖底下掉。這份報表帶迴去,好好揣摩揣摩。如何在剩下幾天裏,把未達標項目完成,好好想想。需要我幫忙,盡管提出來。我不想讓人說我們這麽多人都是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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