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軒陪著莫宏帆等人喝了會兒酒,這時,外麵進來一個人,看樣子是州衙的衙役,“大人,剛剛府裏的人來報,說是隆州知府派人來,有急事要見大人。”


    子軒站起身來,朝著莫宏帆一拱手,“莫將軍,實在是不湊巧,原本還想陪著大家多喝點兒的。州衙有事,林某隻能先迴去了,明日林某再來,定要和諸位暢飲一番。”說著,子軒就往外走。


    大帳之中,有一個人,長得濃眉大眼,英武不凡。一見子軒要走,就要起身攔著。還是旁邊的另外一人,伸手擋下了這個人。


    莫宏帆迴頭看了一眼後麵的那位,那人對著他點點頭。莫宏帆趕緊笑道,“既然林大人有公事要辦,那莫某就不強留大人了。等他日有機會,咱們定要在一起暢飲一番,不醉無歸才是。”


    “一定,一定。”子軒趕緊答應,然後就帶著州衙裏的人從大帳之中出來。來到外麵,隻見他帶來的那些人全都聚在了一起,就擺擺手,帶著這些人出了大營,往城內走去。


    一行人速度很快,不多時就進了城。“立即關閉城門,沒有本官的手令,任何人都不給開城門。”子軒直接吩咐道。


    守城的人一聽,趕緊答道,“是,大人放心,沒有大人的命令,就是隻鳥,也別想進來。”這個可不是吹牛,子軒的命令,在這喜州城,那可是比聖旨都好用的。


    子軒一行快步迴到了州衙,一進了州衙後的議事廳裏,子軒就問道,“夫人,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當時他們有約定的,如果有發現,就說知府派人來了。


    靜涵點點頭,“嗯,是有點發現。那些人不是咱們大齊的士兵。他們都不會用筷子。雖然在兩軍陣前,一般人很少有機會用筷子的。不過人的本能不會改變,我今天特意帶了好多的筷子過去,他們竟然沒有一個用的。”靜涵說著,嘴角微微上揚,眼睛裏,卻是冰冷一片。


    “還有,我偶然聽見了那些人說話,說的不是咱們這邊的話,是北元的語言。這些人,弄不好是北元的士兵,這莫宏帆,竟然投敵叛國,真是該死。”靜涵有些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我還抓了幾個人迴來,你審一審他們,看看能不能問出什麽來。”


    靜涵此話一出,子軒當場就愣住了,“啥?抓了人迴來?你是怎麽抓到的啊?在人家的軍營裏?”這家夥,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靜涵得意的笑了,“我從姨母那裏討的藥,是一種聞了就會讓人迷失心智的東西。剛剛那些人都去搶吃的,我就趁著給那幾個站崗放哨的人送酒菜的機會,迷倒了他們。然後讓他們聽從我的命令,跟我一起迴來了。”錢氏出身宮中,什麽樣的事情沒見過?宮廷之中,最是肮髒齷齪,有很多東西,都是外人不知道的。


    子軒無語,錢氏的藥,再配上靜涵的鬼心眼,怕是一般人都會著了道的。“行,那就帶上來問問吧。”


    這時就有人將四個人推了進來,這四個人都穿著大齊兵士的服飾,跟子軒帶去大營的人穿著基本相同,難怪沒人在意。更何況當時都忙著搶好吃的呢,誰還注意這些啊?


    這四個人站在那裏,眼睛都是直直的,並沒有焦距,一看就是失了神智。


    “你們是什麽人,從哪裏來的?”子軒開口問道。


    這些人就開口說話,可是他們說的卻是北元國的語言,而並非大齊的語言。這下子,就直接暴露了他們的身份。府衙之中,自然有精通北元語的人,於是一邊聽,一邊給子軒他們解說。


    “他們是北元國王子齊格的近衛軍。這一次大齊火燒野狼穀,他們是被莫宏帆帶人給偷偷的放走,然後繞到了大軍的後麵。想在大軍班師之前攻下喜州,然後等著大軍迴來的時候,再趁機收拾咱們大齊的軍隊。他們這一次總共有八萬人逃了出來,還有三萬,則是另外埋伏起來,到時候一齊發難,打咱們一個措手不及。”那衙役說著,臉色大變。


    聽到這個,靜涵和子軒也就完全明白了。這些士兵,全都是北元國的人,或許裏麵還有很少的人,是莫宏帆的屬下。就是不知道,這莫宏帆是什麽時候,投靠了北元呢?


    子軒臉色也是很不好看,轉身去了書房,提筆寫了兩封信,然後出來交給了州衙的人。“將這兩封信送出城去,一封送給大齊的軍隊,讓他們速速迴援。另一封送往京城,這莫宏帆的父親鎮北侯,手裏可是握著京畿大營十多萬的人馬呢。萬一他也反了,那皇帝可就危險了。”子軒的反應十分快速,一下子就想到了京城裏頭。


    幾個人分成兩撥,趕緊出城報信去了。北城門自然是不能走的,於是就走東城門。可是到了東城門那邊,還沒等著說讓開城門呢,就聽到城門上有人說道,“快點,有人偷襲。在水裏,往水裏射箭。”


    聽到這個,自然是知道暫時出不去了,有人就立即掉頭,會衙門裏稟報去了。


    子軒一聽說有人偷襲,而且是東城,立即吩咐下去,是個城門都嚴加看守。不光是外麵,就連城內,閑雜人等一律不準靠近。“夫人,怕是城外的人,知道了什麽,提前攻城了。走吧,陪我去城牆上看看,咱們這一次,怕是又要是要堅守城池了。”


    靜涵陪著子軒一起,領著衙門裏的人,一同來到了北城門、果然,北城門這邊,也發現了有人偷襲。


    “大人,水裏有動靜,剛剛那些鈴鐺響了。”守城的人一見子軒,趕緊的上來稟報。


    “好,你們做的很好,要時刻警戒著。城外的五萬人,並不是咱們大齊的軍士,而是北元的韃子。他們是想要偷偷摸摸的攻到城下,卻沒想到咱們早就在水下設了機關。”子軒點點頭,對於這些守城人如此謹慎,十分的滿意。


    這護城河的水麵之下,機關重重。當初在挖好了護城河之後,子軒就帶人在裏麵設下了鐵欄杆。這些鐵欄杆,可是隨著護城河,整整的繞著喜州城一周呢。這些欄杆,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一根冒出水麵,然後上麵再攔上粗鐵絲,鐵絲上還拴著鈴鐺。隻要有人試圖穿過鐵欄杆,就一定會觸動上麵的鈴鐺,而發出聲響的。


    而且鐵欄杆附近的河床,上麵都布滿了各種尖刺。要想穿越鐵欄杆,就勢必得踩在地麵上,才能使出勁來。這樣一來,必然會被那些尖刺所傷到的。而即便有人能夠弄斷了鐵欄杆,成功穿過去,對麵還有埋在地裏的弓弩,隻要一經觸動,便是萬箭齊發。


    為了這些個機關,子軒和靜涵商討了無數次,也實驗過很多次,的確是很好用的。如今這些人想要來偷襲,光是這護城河,就夠他們過的了。


    喜州的百姓,全都知道,這護城河是不能下水的。但是底下到底有什麽,卻誰都不知道。百姓們全都會警告家裏的孩子,千萬不可以下水,再者白天也會有人在護城河沿岸巡邏,就是為了防止有小孩子不慎下水。所以這些年,倒是沒有百姓因為水底的機關兒受傷的。


    此時的喜州城外,莫宏帆有些氣急敗壞的喊道,“這個林子軒,他怎麽就這麽損啊?就連個護城河,他都能弄出來這麽多的花花樣。”


    原來他們在子軒等人走後,大帳之中的人就起了爭執。那個想要攔住子軒的人,就責怪莫宏帆不該放子軒走。若是將子軒扣下,那麽這喜州城就會唾手可得。莫宏帆卻說,這林子軒既然能夠將喜州治理的如此嚴整,定然不會因為一個知州,就讓整個州城不攻而破的。


    還是後麵的那人,也就是北元的王子齊格開口,同意了莫宏帆的話,這才製止了大帳之中的爭吵。正好外麵有人來報,說是有四個巡邏的士兵不見了。莫宏帆立即就意識到事情不對,於是帶兵出了大營,想要讓人偷偷的遊過護城河,想辦法攻城。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這護城河,就是一個吃人的陷阱。士兵還沒等到中央呢,就被對麵城牆上的人給發現了。一陣箭雨之下,竟然無一人生還。這下子,莫宏帆可真是氣的冒煙了。


    “哼,你們這些大齊人,還一直說自己是什麽君子呢,就是這樣的君子麽?我看啊,比我們還不如呢,至少我們不會設計這樣惡毒的東西出來。”旁邊有人諷刺道。


    齊格此刻也有些後悔將子軒放走了,於是決定,即刻攻城。他們這一次有五萬人,想來城裏也沒有多少的守衛,不如強攻算了。“莫先生,你的親信在城內,若是咱們發動攻擊,他們能不能將城門打開,放咱們進去?”齊格問道。


    莫宏帆點點頭,“應該可以的,這些人都是正月裏我過來之後安排的,他們人數不少,應該差不多。昨天我已經派人進去送信了,他們知道我在城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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