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城秦府,那媒婆正披頭散發的跟秦老爺哭訴著在許家的遭遇呢。“秦老爺啊,你可不知道,我這一去,可是遭了罪了。他們家一聽說是秦府要娶那二小姐,直接就讓人輪著大掃把攆我出去。我還想著多跟他們說說咱家的事情,誰知道,他們家竟然又出來好幾個人,輪著大棒子就往我身上招唿啊。秦老爺,你看看我這個樣子,你可得給我出氣。你是不知道,他們攆我還不要緊,嘴裏還都不幹不淨的,竟然敢辱罵老爺你啊。”這媒婆一邊哭著,一邊雙手拍著大腿,這下子,哭得可是一個慘。那臉上厚厚的脂粉本來就掉了一些,再被淚水衝走了一些,簡直就成了地壟溝差不多。


    秦老爺一聽媒婆的話,不禁臉色大變,“可惡,我找人說親是抬舉他們,一群土包子,竟然不識抬舉。嚴先生,多找幾個人,去許家把那個小娘子給我搶過來。我還就不信了,在這縣城裏,還有我弄不到手的女人?”


    旁邊的嚴先生有些猶豫,“老爺,許家的確不足為慮,可是這知縣大人那裏,咱們可是不好交代啊。您真想跟知縣大人交惡不成?這事不能太著急了,左右許家已經在縣裏紮了根,他們跑不掉的。不如再讓我想想,至少在不得罪吳大人的情況下,讓你得到那個美人兒。”這嚴先生是秦家二爺派過來的,這些年也是沒少給出壞主意。這次他就是感覺有些不太對勁,所以一直阻止秦家直接動手搶人。


    大廳裏不光是這幾個人,還有一個管家模樣的,這人一雙三角眼,眼珠子嘰裏咕嚕的亂轉悠。“老爺,這事咱們的確是不好明著來,但是可以暗地裏下手啊。許家的那個小娘子也不可能一直不出來,咱們找人看住了,隻要他們一出來,就直接帶迴府裏不就成了?就不信了,他們還能一輩子都呆在家裏頭?”


    嚴先生一聽,趕緊點頭,“對,暫時這樣也不失為一個好法子。隻要不驚動了吳知縣,咱們就好辦。關鍵是這吳知縣來的奇怪,他在翰林院裏可是有四五年了呢,聽說已經做了翰林院編修,可是為什麽突然就來到了咱們這個破地方來做知縣呢?這裏麵肯定是有貓膩,要是咱們不弄明白了,恐怕弄不好就要連二老爺都連累了。”嚴先生把一直以來的疑惑當眾說了出來。


    秦老爺聽了,也點點頭,“罷了,既然嚴先生這麽說,怕是真的有事情在裏麵。為了老二好,這件事情就暫時先按秦安的話做吧。那許家的小娘子,老爺是勢在必得。不管用什麽法子,隻要你們能讓老爺得到她,老爺就賞你們一千兩銀子,這可就看你們的本事了。”這秦老爺也不知道是著了什麽魔,竟然不惜下血本,也要得到靜涵。


    旁邊的下人一聽,這還了得?一千兩啊,一般的人家這輩子也見不到一千兩。這要是真的給老爺辦成了,那以後可就厲害了。


    這些人一個個都摩拳擦掌的,恨不得立刻去許家把那小娘子搶過來得了。“老爺放心好了,這小娘子就是長了翅膀,也逃不掉老爺的手掌心兒。”


    嚴先生讓人拿了點銀子,給了那媒婆。“李嫂子,今天的事情讓你受委屈了,這點銀子給你壓驚。以後有事情,還少不得要麻煩李嫂子,到時候可別不來啊。”


    那媒婆一見銀子,立時眉開眼笑,“哪能呢?秦老爺可是沒少照顧我的生意,隻要秦老爺發話,我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的。秦老爺放心,這小娘子定然會弄到手的,到時候可別忘了我,我可是還等著喝一杯喜酒呢。”那媒婆拿了銀子,也顧不得收拾一下自己,扭腰晃屁股的就走了。


    管家秦安叫來幾個家丁,吩咐他們到許家的酒樓外麵看著,一旦見到那個小娘子,就直接抓迴來。這幾個人裏,有人是跟著去過北山,見過靜涵的,所以不怕認錯了。


    這些家丁都是沒少幹這些事的,一個個都惦記著老爺的賞錢,眼睛都紅了。“安管家放心好了,不過是個小娘子罷了,我們幾個隻要看見她,斷然不會讓她跑了就是。”說著,幾個人就出去了。


    酒樓這邊,朱氏等靜涵他們走後,正好這飯點兒也過了。就把酒樓裏的所有人等全都集合到一起,說起了今天的事情。“如今咱們是把秦府給得罪了,這秦府未必肯善罷甘休。你們要是有誰怕被牽連,現在就說出來,正好上個月的工錢也發了,我不擋著你們再去別處謀生。”朱氏明白,這件事不會就這麽完事的,許家可以跟秦府死磕到底,但是不能連累了外人。


    高師傅是個非常爽直的人,“三太太,你這話可就差了,咱們可是一家人,哪能一有什麽事情,我們就害怕跑了啊?這秦府的確是厲害,可是也犯不著跟我們這些幹活的為難就是了。三太太放心,隻要酒樓還在一天,我們就在這幹一天,若是哪天咱們真的被他們逼的幹不下去了,那我們再走也不晚。”


    “對,我們難得遇上這麽好的東家,高師傅說的對,隻要酒樓還在,我們就不會走的。”夥計裏麵有個領頭的姓胡,這人也是個非常能幹的,他第一個站出來附和高師傅的話。


    剩下的這些人也都紛紛表示願意留下來,“東家一家都是好人,我們不走,走了上哪找這麽好的東家去?再說了,咱們家可是還有知縣大人撐腰呢,也不用就這麽怕了他們。”


    “對,還就不信了,他們秦家還敢明目張膽的跟知縣大人對著幹是怎麽的?咱們哪裏都不去,就在這,等著看秦府的下場。”


    一時間,群情激奮,恨不得就要去找秦家拚命了。


    朱氏一看這個樣子,心裏還安定了些。她不過是個女人,遇上了這種事,真的是有些心驚膽戰的。如今靜涵他們已經走了,夥計們也沒有說是害怕的就要走,朱氏還算是能穩得住。“承蒙各位在這個時候還肯跟我們許家站在一起,我在這先謝謝了。別的事情我不敢說,但是隻要各位在我這還呆一天,我就不會少了各位的工錢的,這點大家全都放心就是了。若是咱家真的挺過了這一關,他日定然好好的謝謝各位。”


    老掌櫃的笑了,“三太太,你就把心放肚子裏頭就是了。這秦府作惡多端,早晚會有報應的,人在做,天在看,他們不會有好下場就是了。好了,我們還有不少的活沒幹呢,大家夥都散了吧,該幹啥幹啥,酒樓若是真的幹不下去,咱們再說。”


    於是大家全都各自忙活去了,雖然心裏有些擔心,不過為了讓朱氏安心,卻是一個個的啥都沒說。


    朱氏留住了國興和安順,讓他們兩個去趟陸家,把這件事跟陸三爺說一下。朱氏一個女人,有太多的事情不好出麵,若是陸家能夠出麵的話,這事倒也不算個啥。


    國興二人是許家的人,當然會為了主家著想的,於是趕緊帶了禮物去陸家。


    陸三爺聽了這事,差點氣炸了肺。這要是一般的平民百姓,倒是也沒啥,不過是兩家親事不成而已,算不得什麽大事。可是這秦老爺在縣城裏,那叫一個臭名昭著,他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個女人了。這樣的一個人惦記上靜涵,可絕對不會簡簡單單就完事的。


    “還好這誌明媳婦還算是聰明的,立馬就把靜涵送走了。要是靜涵還在,恐怕早晚都脫不了魔掌,這秦家這些年可是沒少幹強搶民女的事情。隻是他家家大勢大,遇事就拿錢砸,一般人家的閨女,就是賣了也賣不到那麽多錢,所以大多也就隻能忍了。有些個烈性子的,不肯算完,但是小胳膊上哪能擰得過大腿去?到最後,也就是那麽迴事罷了。”陸三爺歎了口氣。


    “這事我知道了,呆會兒我就寫封信給那秦成仁。他若是肯罷手也就罷了,若是不肯,咱們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他們有人在京城做官,咱們也有,大不了一狀告到禦前去。”這許家是女兒的婆家,他當然不能袖手旁觀的。“迴去告訴誌明媳婦,讓她安心的開著酒樓就是了,我給派過去個管事,這陣子幫著在酒樓那邊支應著。想來用不了幾天,你們家就會有人來的。”


    國興和安順從陸家出來,陸家的那個管事也跟著一起來到了酒樓。這管事不是別人,就是酒樓開業時幫著待客的那位。朱氏一看,這才放心,有這個管事在,就代表了陸家的態度,這樣,應該會對秦家有一點震懾的作用。


    縣衙裏,吳知縣正在批閱公文呢,從外麵進來了一個人,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吳知縣一聽,臉色微變,“韓先生,這事得趕緊送信迴京城裏去。咱們是為了啥來到這的?臨出京的時候,主子可是囑咐過了。這許家的二姑娘,可是萬萬不能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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