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沒等到於大人休沐登門感謝周書仁,晚上書仁就病倒了,這一次不是裝病為了提前休年假,而是真真實實的病了。


    這一場病來的突然,竹蘭半夜做夢摸到燒開的水壺,驚醒了,才發現枕邊人額頭發燙,再一摸脖子也是滾燙的,竹蘭心慌了一瞬快速的喊來守夜的丫頭,讓丫頭去找管家請太醫。


    太醫院有值班的太醫,周府請太醫也不敢耽擱,太醫到的時候,竹蘭正在給周書仁做物理降溫,期間周書仁醒了。


    周書仁燒的迷迷糊糊的,涼醒的,渾身無力的配合降溫,直到太醫到了。


    太醫說了一堆,竹蘭也沒記住多少,隻知道周書仁病的嚴重需要好好的修養,一顆心就一直提著。


    竹蘭等書仁吃了藥再次睡下,眼裏都是心疼,今年先是水災後是戰亂,冬日又為糧食操心,鐵打的人也扛不住,這一場病純是累的。


    書仁不告訴她,不代表她不知道,有幾次糧草差點準備不齊,為了糧草,書仁廢了許多心血。


    最近要到年關,這心神一鬆身體就扛不住了。


    早上,周老大幾個站在床邊沒動,直到爹再次睡下,娘帶他們出了臥室,周老大才開口,“娘,太醫說沒說爹什麽時候能好?”


    竹蘭精神也疲憊,她不敢閉眼守了一晚上,坐下靠著墊子,“太醫沒說具體日子,隻說需要好好的靜養。”


    她看了這麽多年的醫書不是白看的,她對藥材了解不少,太醫一般的時候藥方的藥量不會太重,昨晚的藥方加大了藥量。


    現在她的手好像還能感覺到書仁的體溫,高燒了。


    昨晚太醫嚇壞了,又不敢耽擱隻能硬著頭皮寫藥方,還好,吃了藥有些降溫。


    周老大和昌智都不說話,明雲是長孫也沉默著,今日昌智和明雲都請了假。


    明騰在平港,其他的孫子輩在大廳。


    竹蘭問老大:“你爹的病假折子可寫了?”


    “兒子寫了。”


    早朝,周書仁沒來,還是病假,昨日還懟溫老大人呢,怎麽就病了?


    邱延今日上早朝,他也心裏打鼓,不會是裝病想早些休假吧!這事尚書大人幹的出來。


    汪苣也是這麽想的,好吧,與周書仁熟悉的幾個都是沒往真生病上想。


    隻有皇上知道真相,周書仁病了,還挺嚴重,太醫天沒亮就上報了,皇上擔心的很,打算讓太子親自去看看。


    皇上聽了太醫的診斷結果,周書仁的確辛苦,這一年壓在書仁身上的擔子太重。


    今日沒什麽大事,早朝結束的很快。


    然後眾位大臣就見到太子沒跟著皇上走,反而帶著等在外麵的侍衛和公公出宮了,互相對視一眼,周書仁真的病了?


    邱延咯噔一下,可能尚書大人真的病了。


    汪苣想著中午過去看看,現在他走不開。


    太子到周府,周書仁病重的消息就傳開了,一時間高興的不少,擔心的也有不少。


    周書仁遭人恨,也有人佩服他,尤其是寒門出身的大人們。


    竹蘭和周老大幾個見過太子,竹蘭見太子要進去,忙開口攔著,“太子留步,老爺病重怕傳染,還請太子以身體為重。”


    別到時候傳染了,反而怪上周家,還是小心的好。


    太子腳步頓住了,“孤想的不周到了。”


    隨後是太子帶的太醫進去,竹蘭讓周老大幾個陪著太子,她跟著太醫進臥室。


    這次來了兩位太醫,診斷的結果和昨晚的太醫一樣,又看了吃的藥方,今日來的是院首,拿過筆改動了幾個地方。


    竹蘭仔細看過後,這是又加大了藥量,所以昨晚的太醫還是沒幹用藥。


    周書仁迷糊的睡著,臉上發紅,降下去的溫度又起來了,竹蘭不放心的守著。


    兩位太醫,太子都給留下了,太子還帶來了藥材等,沒坐一會就離開了。


    太子剛出門就遇到了皇爺爺,愣了下,“皇爺爺,您怎麽親自來了?”


    太上皇,“我想親自看看。”


    太子皺眉,“您入了冬也病了一場,這。”


    太上皇擺手,“我心裏有數。”


    他正因為又病了一場,深有體會年紀大了,病一場身子骨大不如前,他和周書仁除去君臣,他是將周書仁當朋友的,所以必須親眼看看。


    然後太子又迴來了,竹蘭沒攔住太上皇進去,太子不能讓皇爺爺單獨進去也跟進去了。


    竹蘭,“......”


    她已經盡力了,真要是出事,皇上不要怪周家才好。


    太上皇坐在椅子上,這些年第一次看到這麽脆弱的周書仁,又看著周書仁頭發上的白發,心裏的觸動更大了,太上皇感慨道:“書仁為百姓,為朝廷付出太多。”


    今年糧草的調配因為書仁的方案,糧草的補給十分及時和迅速,這是大功,還有魚餅等為百姓解決口糧的方法。


    太上皇語氣感性了不少,“書仁啊,朕知道你累了,你想好好休息休息,但是不能啊,你的功績會被後人傳頌,你一定要快些好起來。”


    他的自傳寫了不少周書仁,這是他的福將,是皇室的福將,也是百姓的好官。


    竹蘭給書仁換了帕子,又摸了摸書仁的脖子等地方,唿出口氣溫度降下來一些。


    太上皇看著這樣的情景,又想到自己生病妻子守在身邊,這才是夫妻。


    雪晗知道消息的時候算晚的,容川沒在京城,大哥幾個也沒通知她,等她到的時候,太上皇和太子已經走了。


    雪晗邊說話邊哭,“娘,爹怎麽樣了,爹生病了怎麽不告訴女兒呢?”


    竹蘭拍著閨女的手,“我不讓你大哥告訴你的,你的身子骨不能上火,不止沒告訴你,我也沒告訴你大姐。”


    雪晗吸著鼻子,“爹生病京城都傳遍了,這瞞不住我的。”


    所以娘你到底瞞什麽?


    竹蘭拍了下額頭,她也是急糊塗了,一時間忘了這裏是京城,周書仁病重是大事,“我也急的。”


    說完,竹蘭按了按眉心,她年紀大了,也需要休息,擔心又焦慮,有些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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