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太子殿下來了,周書仁捏著書的手指用力,書頁出現了褶皺。


    周書仁起身去前院,前院太子已經喝上了涼茶,吃上了點心,邊等還邊與身邊的小公公道:“周大人家的冰真富裕。”


    小公公連連點頭,目光落在冰盆上,忍不住想要走過去湊近一些。


    小公公又看著大廳內的丫頭和小廝,眼裏閃過羨慕,宮內主子都縮減用冰了,他們這些宮人更是享受不到,他還算好的,貼身跟著太子,還能享受一些,其他人每日熱的要死。


    晚上從井裏打上來的涼水,一會就有了溫度,根本不涼快。


    周書仁進來,“臣見過太子殿下,不知道太子殿下來府上,可有什麽要事?”


    如果沒事就趕緊走,他在休息,同時心裏磨牙,他剛好太子就來了,嗬。


    太子笑眯眯的,“孤的確有要事,今日孤特意替父皇看望長輩的。”


    周書仁扯了扯嘴角,他讓四舅獻上冰窖,反而給了太子正大光明來周府的理由,後悔死了,早知道等他假期結束再獻上冰窖了。


    太子殿下,“既然大人到了,可帶孤去看望長輩?”


    周書仁額頭有汗水,從後院走過來挺熱的,啊,現在家變大了也不好,“太子殿下請。”


    太子內心也不願意離開屋子的,可必須要去看望,隻能不舍的掃了一眼冰盆,跟著周書仁出去。


    榮裕愓正躺邊吃葡萄,邊聽書,悠哉的不行。


    周書仁進來幽幽的想,這就是他想想的養老生活。


    主院,玉蝶是閑不住的,坐了有一會了,有些坐不住了,“奶奶,爺爺去了前院,什麽時候能迴來啊!”


    竹蘭,“你爺爺今日是不能考校你們了。”


    玉蝶啊了一聲,“為什麽啊!”


    竹蘭心道,因為太子不會輕易走的。


    玉雯很討厭夏天,並不單單討厭今年的夏天,因為夏日睡覺不舒服,願意出汗,皺著臉像是個包子,“奶奶,那孫女迴去了。”


    竹蘭,“好,迴去的時候走陰涼地方。”


    玉雯從窗戶看了一眼外麵的日頭,嗚嗚,有些不願意出去,最後咬了咬牙,還是站起身離開了。


    玉蝶一看,“奶奶,那孫女也迴去了。”


    竹蘭,“好。”


    兩個小姑娘迴院子的速度天差地別的,玉蝶是飛速的快走,玉雯則是走一會皺一會眉頭,走的很慢。


    周書仁帶著太子順著長廊去前院,就見到了玉雯正皺著眉頭看天。


    然後就見玉雯跳了一步,跳到了樹蔭下,隨後臉皺的更厲害了,顯然前麵的樹木距離有些遠跳不過去。


    周書仁,“......”


    不是,孫女哎,你有思考的功夫,還不如快些迴院子。


    太子眨了眨眼睛,顯然才去遠處女娃的身份,隻是他不可願意多停留,“大人。”


    周書仁啊了一聲,帶著太子快步的去書房,今日沒得清閑了,按了按眉心,再次後悔給皇上理由。


    如果不是正當的理由,太子可不好登周家的門。


    別看太子一身便服,嗬,他敢說,關注太子的現在一定都知道消息了。


    江州,太上皇和妻子正坐在船上,江州今日陰雨,泛舟於湖上,喝著茶聽著雨聲,太上皇道:“這才是日子。”


    皇太後欣賞著美景,“可惜美景也掩藏不住藏汙納垢。”


    太上皇放下茶杯,“越遠離京城,州城還能好一些,遠離州城的縣城,世族一手遮天。”


    越說,太上皇越生氣,強搶民女的有,強占田地的有。


    皇太後給丈夫倒茶,“我們出京就是皇上的眼睛,你不是寫信迴京了。”


    太上皇,“我提前禪位是對的,我代替皇上看江山。”


    他是皇帝,每到一處看待會從皇帝的角度出發,也是最客觀的,他的消息也是最真實的。


    皇太後疑惑的道:“我以為你會出手去管的。”


    太上皇看著湖麵,雨下大了,幽幽的道:“朕出手管的是一時,我們走了,當地世族盤根錯節,受害的人下場隻會更慘,不如寫信迴京給皇上,調查清楚直接辦了,一招拔起當地勢力,才是真的解救。”


    而且他太知道末路的瘋狂,他要為自己和妻子安全著想,他到處看發現問題就調查,然後整理送入京城,才是最有效率的。


    太上皇又道:“今年辦的宣傳文章挺好,在各州都很受歡迎,應該多開展幾期關於家鄉的文章,等日後發聲的多了,地方的一些勢力也能收斂一些。”


    皇宮,皇上正翻看著父皇的來信,信見很厚,看過後拍了桌子,“好,好一個欺上瞞下,好一個土皇帝。”


    張公公聽到最後三個字嚇壞了,瑟瑟發抖盡量降低存在感。


    皇上捏著信,“宣秦王進宮。”


    張公公利索的跑出去,“是。”


    容川進宮已經是小半時辰了,滿身都汗水,皇上也心疼弟弟了,“瞧你這一身汗,快去換身衣服。”


    這就是親弟弟的待遇了,容川的確難受,去側殿簡單擦拭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


    容川道:“皇上召見臣弟,可是有什麽急事?”


    皇上將信遞給容川,“父皇送迴來的信,你看看。”


    容川飛快的看完信,眉頭也緊鎖著,“這信上真應了一句天高皇帝遠。”


    皇上低氣壓,“你有什麽看法。”


    容川,“看法啊,這事不好辦,地方盤根錯節的,找不準源頭砍了枝杈也沒用。”


    皇上也清楚,“你。”


    容川一聽苦著臉的打斷話,“皇上,臣真的很忙,臣弟覺得齊王和楚王都可以。”


    當年和皇上鬥的多愉快,這兩個哥哥腦子手段都有,他是不想給自己增加擔子了。


    皇上沉默,他自然知道齊王和楚王都可以,先不說齊王和楚王擺出的姿態,就是他剛繼位,他也樂的齊王和楚王消停。


    現在看著容川,嗯,容川的確夠忙了,摸著珠串,“你覺得他們兩個誰更合適?”


    容川想說齊王,最後沉默片刻,“楚王更合適,當年齊氏一族就是有名的世家大族,楚王對這些盤根錯節最了解,也能更摸到脈搏。”


    皇上欣慰的看著容川,說的甚合他的心意,“朕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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