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封閉的京城城門才打開,哪怕開了城門,京城的百姓依舊很小心,除了購買必要的生活所需,輕易不會上街。


    周家,竹蘭聽著室外的雨聲,皺著眉頭道:“都說春雨貴如油,這幾日的雨就沒斷過。”


    雪晗皺著眉頭,“這雨下的讓人心裏煩悶。”


    竹蘭點頭,這天天陰沉沉的,室內的光線不好,太影響人心情。


    雪晗放下手裏的瓜子,“娘,聽說五皇子的傷好了。”


    竹蘭,“聽說當時沒受多種的傷,隻是劃破了手臂。”


    她還記得當日的情況,傳言傳的以為五皇子不行了呢,還鬧了不少的笑話,這幾日張揚都不敢上朝,丟臉。


    雪晗抿著嘴偷笑,“容川說,當時五皇子請了不少的太醫。”


    竹蘭噗呲也笑了,現在誰不知道張揚最惜命,當然關於周家的八卦也不少,周家進來兩批的刺客,這是瞞不住的,這幾日接到了不少的慰問。


    竹蘭想到這裏,臉色不大好,“這京城人心惶惶的,杜氏為了看熱鬧,昨日親自來府上,她安得什麽心呢!”


    她和杜氏關係又不好,絕對不是慰問,純是來看熱鬧的,想想杜氏說的話,什麽周家還是低調些的好,什麽別太張狂,這不就招人恨了。


    哪怕她對迴去了,她心裏也不舒服。


    雪晗歎氣,“這日後杜氏成了國公夫人?國公府的好名聲會被敗沒的。”


    昨日她也在?杜氏太惹人生氣了。


    竹蘭隨後心裏又舒服了,“哼?今日有她受的。”


    雪晗偷笑?娘記仇的,“現在奶奶應該已經見了宋婆子。”


    竹蘭也笑了?“嗯。”


    寧國公府,老國公夫人等丫頭送走了宋婆子?臉上的笑容沒了?手邊的茶杯摔在了地上。


    國公爺進來嚇了一跳,“今日怎麽了,發這麽大的脾氣?”


    老國公夫人瞪了一眼丈夫,“還不是杜氏惹的?昨日本以為她去周府是帶著誠心去的?結果呢?這是惹急了楊氏,雖然不知道杜氏說了什麽,從剛才的婆子話裏也能猜到,一定不是什麽好話。”


    老國公臉色僵硬,“婆子都說了什麽?”


    國公夫人深吸一口氣?“楊氏的意思,周家日後一定低調行事?絕不會惹是生非,所以近一兩個月周家不會接帖子。還有一些話?我就不學了,這還不夠嗎?”


    老國公沉著臉?夠了?他也能想到杜氏都說了什麽?“不長腦子的。”


    國公夫人頭疼的很,人老了,精神頭不足,昨日杜氏迴來,她也沒多問,說真的,杜氏能親自去周家,她是高興的,結果打臉了,“哎,繼續放任她,還不知道得罪什麽人呢!”


    尤其是現在太子的風頭正盛的時候,太子這一次的差事辦得好,地位也越穩,送來國公府的帖子多了,她真怕杜氏狂了。


    國公爺黑著臉,“讓她繼續禮佛,這幾日寧徽因為下雨又病了,祈福的理由正好。”


    國公夫人點頭,語氣有些惆悵,“太醫說,希望寧徽能放寬心,可杜氏惹的事,寧徽怎麽放寬心,我真怕繼續這麽下去,咱兒子還活不過我們兩個老不死的。”


    國公爺心疼,他一共兩個兒子,他重視大兒子死了,成了心中永遠的痛,小兒子假死,隻有二兒子一直陪伴著。


    戶部,周書仁揉著肩膀,對著匯報的雷郎中道:“終於清點出古董字畫,剩下的就是處理掉了。”


    雷郎中眼眶子都是青的,戶部是真累,以前在刑部的時候,真清閑得很,哪裏像戶部,天天和銀子打交道,清點結束,他的語氣也輕快,“是。”


    周書仁等雷郎中出去,靠著椅子休息,腦子放空著,姚氏一族擔任職位的族人,殺傷大半,二十歲到三十歲之間的,已經沒剩下幾個人,姚文琦病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病了。


    次日早朝,周書仁心塞,這新的一個月,他竟然連著上早朝,邱延一定是故意的,這月底了,說病就病了,一場病假請了五天。


    早朝上,周書仁能感覺到打量他的目光,抽搐著嘴角,真以為他願意來一樣,他還想多睡一會呢!


    皇上和太子很快到了,皇上坐下後,直接開了口,“朕老了。”


    殿內所有的大臣心肝一顫,這個時候都抬起頭看著皇上,等待著皇上說下一句,禪位?


    最緊張的是幾個王爺,齊王握緊了雙手,深怕父皇說出他最不想聽的兩個字。


    梁王的臉色都變了,他還沒最後拚一把。


    楚王倒是淡定很多,平靜的注視著父皇。


    最後是臉色發白的張揚,他才剛爭就結束了?


    周書仁淡定許多,皇上的套路太多,現在也不是禪位的時候。


    皇上將所有人的反應看在眼裏,伸出手指著太子,“這陰雨連綿,朕身子有些乏累,太子會代替朕處理朝政。”


    說著,皇上就起身拍了拍太子的肩膀,隨後帶著柳公公等人出了朝堂,一點都不會在意朝堂上的震動。


    周書仁默默的想,清理京城的差事,其實也是信號,太子的地位穩固,這麽重要的差事,其實已經說明了很多的事情。


    齊王直勾勾的看著站在龍椅前的太子,隻要太子坐下,那就是皇帝,這個位置離龍椅是多麽近,心裏嗤笑著自己,太子的地位穩固,他懂,不僅僅他懂,幾個弟弟也懂,父皇從未掩飾過對太子的看重。


    齊王捫心自問,太子最像父皇,不僅僅是父皇的教導,而是太子的性格是真的像父皇。


    楚王想笑的,卻笑不出來,他更不知道自己為何想笑,為了自己心裏幻想的破滅,對,就是幻想,自己構造的幻想,他為何爭,從小父皇的眼裏隻有太子啊,同為兒子,他不爭如何入了父皇的眼。


    他是皇子,還是有勢力龐大得母族做依靠,他憑什麽不爭,哪怕他不爭,太子就會放過他,不會,母族勢力龐大,遲早會被清理掉,所以他必須爭,隻是沒想到,母族卻是父皇動的手,快準狠,絲毫不留擁護的情分,外公死的時候隻說了一句話,最無情的是帝王。


    現在父皇又親自撕毀了他的幻想,楚王低聲笑著,終於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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