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周書仁留下昌廉,將皇上給的選擇說出來,詢問著,“你想去哪裏?”


    昌廉仔細看著爹的神色,這個消息,他忐忑大於激動,爹心裏一定有選擇,現在正考驗他,兩個去處不看品級,隻看權利和職位,他是有想法的人,這麽多年,他一直學著爹,自然希望走和爹一樣的路,隻是他沒有爹的本事。


    昌廉見爹依舊喝著茶,忍不住去看娘,娘像是沒聽到談話一樣,正畫著要繡的花樣,他沒得到任何的暗示。


    昌廉低下頭,又抬起來,“爹,兒子選主事。”


    周書仁放下茶杯,“說說理由?”


    昌廉一聽心安了,這麽多年他對爹了解已經很深了,“兒子缺磨練,海務司能給兒子更好的磨練。”


    周書仁是滿意的,“你能這麽想很好,說明你的確成熟了,京城有你爹我坐鎮,隻要你在海務司積攢夠了功勞,到時候調走慢慢熬資曆,你的仕途也能更平順一些。”


    他都打算好了,海務的功勞有他幫著,等昌廉在海務司幾年,官級升上來,就想辦法去散州當知州,散州知州做跳板,一步步的往上走,能省下很多的彎路,雖然不能複製他的仕途,卻也大大的減少了年限。


    昌廉咧著嘴,他就知道爹已經為他打算好了,“兒子一定不會讓爹失望。”


    周書仁摸著胡子,“行了,時辰不早了,你也迴去歇著吧。”


    “爹,娘,您二老也早些休息。”


    竹蘭等昌廉離開,才道:“昌廉要是離開,讓慎行跟著一起去吧,雖然咱們家有幾個身手不錯的,可知根知底的還是慎行。”


    周書仁道:“自己培養才知道高手難得,你說皇上有些忌憚我,我能不能坑幾個迴來?”


    這家裏真得他信任的隻有謹言慎行,謹言貼身跟著他,慎行大部分是留家的,這人手真不夠用,昌智明年要迴家鄉參加鄉試,身邊也要跟著可靠的人。


    竹蘭,“你要是有本事就去坑,反正家裏也沒什麽秘密。”


    周書仁真的動心,“讓我想想,讓我想想。”


    次日,戶部,汪苣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過來,“我聽說你昨日跟著太子去了榮家?”


    周書仁嗯了一聲,“你的消息夠慢的。”


    汪苣翻著白眼,“我一天在戶部,消息自然不靈通,我迴家才聽我爹說的,我家老爺子說榮家要迴來了,你和太子一起去的榮家廢墟,你可聽到什麽消息沒?”


    周書仁就知道這丫的是來打聽消息的,又一想汪老爺子沒少指點他,忍住懟汪苣的話,“榮家沒人迴來。”


    汪苣驚訝,“那為何清理廢墟,而且看樣子是要重建,我爹說,當年建朝有人打過榮家住址的主意,然後你就知道了,皇上暴怒,自此再也沒人敢打過主意,這些年一直荒廢著,突然清理,都猜測消失的榮家要迴來了。”


    周書仁,“老爺子知道的真不少。”


    汪苣小聲的道:“我們汪家一直都在京城,知道的自然多,我知道的不多,現在說的都是聽我爹說的,我爹說。”


    周書仁正聽著,見汪苣停住,“怎麽不說了?”


    “隻是有些悲哀,你可知道一個世家幾百年,嫡支,分支,遠親,同族人等等有多少人?”


    周書仁能想象的到,周氏一族這幾年發展的好,已經有幾百人之多,更不用說世家。


    汪苣見周書仁沉默,“拿我們汪家來說,一些同族算在內,有五本名冊,這還是戰亂時候死傷了許多,否則更多,可就這樣繁榮的榮家被滅了。”


    周書仁心道,前朝的皇室一定也參與了進去,否則榮家不會輕易被滅,王朝腐敗,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加上一些本就對榮家虎視眈眈的世家,榮家注定了結局。


    汪苣問,“真不是榮家人迴來?”


    “我剛才說了,榮家沒人迴來。”


    汪苣這迴信了,“那皇上的舉動?”


    周書仁也沒瞞著,現在都猜測,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皇上要建園子,榮園。”


    這迴是汪苣沉默了,榮園,榮家以另一種方式活著!


    寧國公府,寧緒看著爹,“爹,你說榮家真沒人活著了嗎?”


    這麽多年,皇上一直沒動過廢墟,他以為皇上在等,等活著的榮家人,可現在看來並不是。


    寧國公思緒有些飄遠,寧家並不是京城世家,寧家世代占據一方,對榮家知道的不多,他知道的,還是因為皇上,“皇上不建園子,我都要忘了榮家,剛建朝的時候還有人提,這都快二十年了。”


    寧緒,“爹。”


    寧國公道:“我對當年的事知道的不多,至於有沒有人活著,應該沒了吧,如果有早該出來了,你要知道皇上登基多年了,這麽多年沒人出來,應該是沒有活著了。”


    寧緒歎氣,“皇上心裏還掛念著榮家。”


    寧國公對榮家不關心,榮家已經過去,他反而更關注張揚,“張揚的妾室真的懷了?”


    寧緒道:“兒子覺得此事有蹊蹺,如果懷孕了,依照張揚的性子該寶貝才對,怎麽會放任妾室出府?”


    寧國公也是這麽想的,就是不知道幾位王爺怎麽看了。


    周家,竹蘭桌子上已經放了十幾張的帖子,指給閨女看,“這都是想打聽消息的。”


    昨日書仁先進宮待了許久,隨後又和太子去了榮府,她就知自家又要熱鬧了。


    雪晗問,“娘,女兒還是第一次聽說榮家?”


    竹蘭示意丫頭將帖子拿下去,“娘也是第一次聽說榮家,你爹知道的也不多,唯一知道皇室要建榮園。”


    雪晗心裏記下,她可以讓容川去打聽,寧家應該知道的不少,“娘,大姐自從您過生辰後就沒來了,大姐家還沒忙完秋收?”


    竹蘭,“忙完了,她這幾日忙著買地。”


    “大姐又要買地?”


    “嗯,她覺得銀錢留手裏不如買地,哪怕租出去一年也能有些進項,這幾日和她公婆看地。”


    宋婆子這時進來,在竹蘭的耳邊說著,竹蘭眼睛睜的大大的,“齊王妃親自去的?”


    宋婆子點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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