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力氣大,體格子又胖很快就擠開了人群,“娘,您來這邊。”


    竹蘭擠到李氏身邊,李氏的胳膊擋著,這迴沒人擠她了,還是李氏更靠譜啊,周書仁這個時候真不行。


    周書仁黑著臉,又被人踩了一腳,身後還有人推著他,再看竹蘭滿意的看著李氏,心塞的不行。


    周老大咳嗽一聲,示意媳婦別得瑟了,沒看到爹的臉色不好嗎?


    周老大的體格子也不小,很快擠開了人,“爹,您站在我前麵。”


    周書仁麵無表情的嗯了一聲站到了周老大的前麵,老大雖然讀書不行,習武也不行,但還是有些用處的。


    竹蘭他們站的位置是看不到皇帝的,這個位置隻能看到進城的將領,皇上在前麵等著的。


    據說太子長的很好,不僅皇後嫡子,還深得皇上的信任,太子的地位穩。


    皇後的地位也很穩呢,五個皇子親生的兩個,占了長子和幼子,長子不僅是嫡子還是太子,其他的幾個皇子有心思都藏的緊呢。


    竹蘭站著一會功夫,周圍都是討論的人,都想麵聖呢,隻可惜皇帝在的位置戒嚴,不放人過去,竹蘭也想看看本朝的皇帝呢!


    等了一會,聽到了馬蹄聲,街道兩側的交談聲都沒了,也不會在互相推擠,都安靜的等著,馬蹄聲音越來越近。


    迎麵而來的隊伍每個人將領臉上並無多少喜悅,每個人都表情嚴肅,昂著頭眼裏有著哀傷。


    竹蘭心裏沉痛,大戰的勝利是用鮮血換來的,這次大戰死了許多將士,邊疆的戰場就是他們的埋骨之地。


    竹蘭震撼的同時也感染了情緒,尤其是見到鎧甲上還未清洗幹淨的血跡,情緒更是達到了頂點。


    京城持續許久的歡唿,今日沒有任何的聲響,對隊伍行注目禮。


    等到了押送的車輛過來,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殺了他,民憤激蕩,一聲聲喊聲讓看護的將士警惕的看著周圍,深怕有情緒激動的衝上來。


    竹蘭也在看送的將士中看到了鄭宏和武春,還真是運氣好,武春護送的一邊正好是竹蘭一家站的一側。


    李氏摟著婆婆的胳膊,“娘,武春,武春。”


    武春目光本來警惕著周圍,李氏的聲音辨識度高,武春一眼就看到了李氏,武春順著見到姑姑和姑父情緒有些激動。


    竹蘭又不敢喊太大聲,車輛過的太快了,隻說到了南城的一家酒樓,後麵宅子地址還沒說呢,也不知道武春記沒記住酒樓的名字。


    楊武春聽到了也記在了心裏,他見到親人了,快一年了,他的心神都沒敢鬆懈過,戰場上越拚殺越想念家人,隻是,武春握緊了手裏的韁繩。


    鄭宏不能和武春聊天,感受到了武春的情緒,拍了拍武春的肩膀表示安慰。


    迴朝的隊伍過去了,圍觀的百姓都散了,有迴家的,有幾個朋友聚集在一起去喝酒的。


    周書仁走到竹蘭身邊,“我們也迴吧!”


    竹蘭心裏惦記,“你說武春聽到了我說酒樓名字沒?”


    她後麵還沒說完呢,人就走遠了。


    周書仁,“這幾天讓二月在酒樓等著,如果聽到了會找來的,就算沒聽到,他也會想辦法找的。”


    “恩。”


    竹蘭隨後心裏沉重啊,她和周書仁都是觀察入微的人,武春剛才的確激動,可隨後臉色就不是激動的樣子了,哪怕騎馬過去的快,竹蘭也沒錯過武春的變臉。


    迴到家,周老大和李氏去買菜了,屋子裏就剩下竹蘭和周書仁,竹蘭幽幽的道:“我覺得楊家三兄弟中有人出事了。”


    周書仁猜到了,“這是現實的世界。”


    正因為是現實世界,他就沒指望三兄弟都能好好的活著。


    竹蘭眼睛紅了,“是啊,正因為現實的世界,三兄弟都完好無損隻有奇跡,刀劍無眼,他們怎麽可能都完好無損呢!”


    周書仁摟過竹蘭,其實他們心裏一早就知道,古代本來醫療條件就差,尤其是戰場上更是如此,三兄弟武藝再好,戰場上千軍萬馬一起廝殺,怎麽可能都護好自己。


    中午李氏做了不少菜,隻可惜竹蘭和周書仁都沒有什麽胃口,兩個人太聰明了,聰明的無法裝糊塗抱著幻想,以前沒見到武春,他們不願意多想,現在見到了逃避不了了。


    李氏和周老大最敏感的人了,知道爹娘情緒不高,他們也不敢說笑了。


    晚上的時候,京城放了禮花,皇宮內在大擺酒席,煙花照亮了夜空。


    李氏和孩子們沒見過煙花的,後來去平州住也錯過了新年,光聽說平州新年放過煙花,卻沒見過。


    這還是李氏和孩子們第一次見到煙花。


    周家院子裏的燈籠也都點著了,李氏帶著孩子們站在高處依稀能看到皇宮方向有光亮。


    竹蘭站在迴廊下抬頭看著天空,天空了飄了雪花,今年的第一場雪,雪花越下越大了,竹蘭喊著李氏,“帶孩子們都迴屋子,別涼到了。”


    李氏是能和孩子們玩到一起去的,玩的正高興呢,“娘,我們一會就進屋子。”


    竹蘭輕笑一聲,她都有些羨慕李氏了,從不會多想,情緒來得快去的也快,好像什麽煩惱都沒有一樣,真是幸福啊!


    竹蘭和周書仁迴了屋子,屋子裏點了好些蠟燭,蠟燭多了,屋子裏亮堂了許多,竹蘭和周書仁都沒有休息的意思,周書仁看著書,竹蘭則是擺弄楓葉。


    她製作的標本失敗了,撿迴來的樹葉流逝水分大部分都碎了,隻有幾片竹蘭塗抹過蠟的保存下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外麵沒有孩子的笑聲了,李氏帶著孩子們迴去了,竹蘭收起僅剩的楓樹葉,動了動脖子,時辰不早了,“該休息了。”


    周書仁放下書,“好。”


    隨後的兩天,武春並沒有找來,竹蘭和周書仁倒是不急,李氏和周老大急得很,兩個人深怕武春沒聽清楚酒樓名字,周老大甚至親自去街上轉了幾圈。


    又過了三日,馬二月終於在酒樓等到人了,楊武春獨自來的,並未騎馬身上的鎧甲也換成了武將長袍。


    馬二月殷勤的道:“前麵就到了。”


    馬二月真沒想到啊,老爺的外甥竟然是武將,聽大太太說西北沒打仗的時候就是八品,這次跟著迴京一定升官了,就是不知道升了幾品了。


    楊武春其實在酒樓外轉了好幾天了,他受封賞第二天就有時間了,隻是不敢見姑姑,看著前麵的大門,袖子裏的手窩成了拳頭,做了幾次深唿吸才邁著步子跟上。


    馬二月敲了大門,立春開的門,馬二月道:“您裏麵請。”


    楊武春恩了一聲,邁著步子往裏走,隻是每走一步都格外的沉重。


    竹蘭聽到立春報信,竹蘭和周書仁對視一眼,兩人站起身到了門口,楊武春已經到了後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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