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崔夫人度過了一個中秋節,趁著夜還未深,宣華帝與崔皇後準備迴宮了。崔夫人一路將他們送到門外,直到馬車消失在視野內才轉身迴去。


    小皇子再怎麽精力旺盛也隻是個小孩子,此刻已經趴在宣華帝懷裏睡著了,小臉蛋擱在宣華帝肩上,還時不時吐個泡泡。


    迴宮梳洗後,崔皇後換了寢衣,晚上的宮宴其實她就夠累的了,心中擔憂崔夫人又沒法去看,原本她正失落著呢,誰知道宮宴還沒結束,皇上就暗搓搓地找她說話,還故意在她手心寫字,告訴她要帶她出宮。


    一開始崔皇後也不知道要去哪兒,還以為宣華帝是要帶自己出去逛逛,畢竟中秋節街上會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可她沒想到會連小皇子也帶了,最後坐在馬車裏,下車的時候發現是崔府,崔皇後險些落下淚來。


    看到母親隻是因為身子不適臉色憔悴了些,沒有大礙,崔皇後心底這塊大石頭才放下來。父兄都不在京城,母親若是出個好歹,她有何麵目去見父親與哥哥呀。


    所以此刻她心中對宣華帝充滿感激。宣華帝吹滅了燈,隻留下一顆夜明珠閃著柔和的光芒。他已經躺下了,伸手把崔皇後攬入懷中,問她:“今天晚上開心嗎?”


    “嗯,多謝皇上,臣妾很開心。”她頭一次沒有抗拒任由他擁抱,沉寂了一會兒,輕聲道:“今天晚上……皇上特別的好。”


    宣華帝第一次聽她這樣誇自己,心裏高興不已,整顆心都軟了,見她小臉仰著,一雙美目中柔情似水,忍不住想要親近,低下頭吻住崔皇後,半晌氣喘籲籲鬆開,對她說:“不行,朕不能……”


    “不能什麽?”她連問他都這樣溫柔。


    他一直想要得到的溫柔……頭一次,是身為皇帝的自己也能看到的,宣華帝眼眶有些泛酸,他知道自己不該再繼續下去,但他控製不住自己。夜色太好,心愛的女人太美,他隻想和她融為一體,再不分開。


    “渾姬……朕、朕想抱你。”他在她耳邊喘息著說。


    崔皇後的臉微微一紅,沒有說話,隻是輕聲嗯了一下。宣華帝頓覺整個身體都要爆炸了,完全控製不住。欲|火一上頭,他心一橫,媽的!管他那麽多!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


    結果一語成讖,第二天早上當他發現自己在小皇子身體裏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死氣沉沉的。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早習慣了……


    年輕的宣華帝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種奇妙的感覺,這一次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毓秀宮的床上,懷裏抱著的美人裸著身子,兩人親密地蓋著同一床錦被,對方的臉埋在自己頸窩,唿吸輕淺柔軟,讓他忍不住親了一下,然後動都不想動,就這樣抱著她感覺也非常美好。


    真奇怪,他並沒有感到驚訝,反倒覺得十分自然。


    不過昨天晚上……好像沒什麽記憶啊。宣華帝有點懵逼,最後決定不去想那麽多。


    也不知躺了多久,外頭的福公公提醒該起身準備上朝了,宣華帝卻還是舍不得懷中的軟玉溫香,他輕輕喊了崔皇後一聲:“皇後。”


    崔皇後沒有動靜。


    於是他又喊了一聲:“皇後,皇後?醒醒,朕該起身了。”


    這時崔皇後才艱難地睜開一隻眼皮,昨晚胡鬧的太晚,她到現在還困著呢。從宣華帝懷裏爬起來,她孩子氣的揉了揉眼睛,一時間還有些看不清站在自己麵前的這個男人是誰,好一會兒才意識到,時候不早了,該起了。


    “皇後……”宣華帝無奈地接住往前撲倒的崔皇後,把她抱了個滿懷,本來是想說什麽,話到嘴邊卻成了柔和的聲音:“若是困便再睡會兒吧,今兒的請安朕給你免了。”


    “不行……”崔皇後拒絕。“臣妾得起來……”不過她迷迷糊糊的大腦意識到一個問題,“皇上怎地……喚臣妾皇後了……”


    不然呢?該叫什麽?宣華帝眨眨眼,沒法迴答這個問題,好在崔皇後問的也沒什麽意識,她在宣華帝懷裏又待了會兒,終於完全清醒。


    一醒了就不可愛了,宣華帝心想,瞧這嚴肅的表情,唉。


    “臣妾失儀,還請皇上恕罪。”


    “無妨。”宣華帝擺擺手。


    “今兒中午皇上還在毓秀宮用膳麽?”崔皇後問。


    宣華帝想都沒想就答道:“對。”說完自己就奇怪了,他沒想答應呀,他為什麽要來毓秀宮對著皇後這張麵無表情的臉吃飯啊?可是仔細一打量皇後他又覺得對方秀色可餐,實在是矛盾不已。


    更令人驚奇的是,中午的時候,他本來不打算來的,但是一出了禦書房,腿腳像是有自我意識一般朝毓秀宮走,根本控製不住。


    ……其實他本來是想去看看婉妃的呀。但話又說迴來了,他們什麽時候迴來的?那群失蹤的姑娘最後怎麽樣了?不過宣華帝雖然心裏奇怪,但嘴上可沒敢問,誰知道最後是什麽情況,他現在對自己老是斷片的記憶感到有些懷疑,卻又沒敢問崔皇後,怕被對方當成瘋子。


    婉妃最容易接受新奇事物,若是跟她說,應該……沒什麽吧?


    這樣一想,宣華帝頓時打定主意晚上去婉妃那兒了,但真到了晚上,他的身體自有意識,根本不受大腦控製,又來了毓秀宮。


    崔皇後正陪小皇子玩兒呢,宣華帝進來看見小皇子,很熟練的一把將小家夥拎起來甩了幾圈,直把小皇子逗得哈哈大笑,噴了他一臉口水,然後自然而然地抹了一把,一點也不嫌棄,轉身黏崔皇後去了。


    從頭到尾宣華帝的內心都是懵逼的,怎麽迴事,他明明不想這麽做,卻不由自主地這麽做了,最重要的是他竟然一點都沒覺得哪裏不對!甚至崔皇後沒把自己攆開,他心底還有種竊喜的感覺!


    什麽鬼!


    崔皇後梳洗妥當後上床,說來也是奇怪,她今天總覺得皇上似乎有點不大對勁,但又說不出來什麽。


    仔細一想,會有這種感覺也不是第一次,這人老是怪怪的……


    宣華帝發覺崔皇後在看自己,立刻露出正兒八經的表情,怕被對方看出什麽——不對,他又沒做錯什麽,為什麽要害怕被看破?他在怕什麽?!


    真是越想越不明白。


    莫名心虛……


    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虛個什麽勁兒。


    “皇上可是身子不適?”


    “啊?沒、沒有,朕舒服得很,舒服得很。”說完還不忘幹笑兩聲。


    崔皇後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眼前這人分明是日夜相處的皇帝不會錯,但好像……少了什麽,她掀開被子,拍了拍:“皇上還不就寢麽?”


    “來了。”宣華帝一鑽進被窩就聞到熟悉的幽香,是崔皇後的味道,怎麽老是那麽熟悉那麽自然呢……仿佛已經聞了無數次一樣。他躺在柔軟的被窩裏,雙手不受控製地就去抱住了崔皇後,還把臉在她肩頭揉了一番——行雲流水做完這串動作的宣華帝被自己驚到了,他感覺自己很有可能中了邪,明天是不是找人弄個道士進來看看?


    之前在民間他就覺得隱隱不對,現在更是……有些記憶完全斷了片,到底怎麽迴事?想到這裏,他心裏發慌,可是懷裏抱著崔皇後,又不覺得怎麽樣了。


    她從來沒有這樣跟自己親近過。


    剛入宮的時候,便是一副冷冰冰的臉,說話更是古板的宛如小老頭,一舉一動都端莊大氣,就像是最好的大家閨秀模板,沒有絲毫人氣。少女該有的天真爛漫在她身上找不到,溫柔軟語更是別想聽,明明比自己小了好幾歲,可每次站在崔皇後麵前,宣華帝都有一種看到先帝的感覺。


    也許這就是為什麽先帝親自下旨要她做皇後的原因?不過那會兒她還沒出生呢。


    可是像現在這樣乖乖地被他抱著,說話雖然不算情意綿綿,卻也十分柔和,眼角眉梢也沒了往日的冷淡防備,如同他是個朋友那樣自然隨意,對宣華帝而言跟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差不多。他舔了舔唇瓣,悄悄湊近崔皇後,試探著在她粉頰上親了一口。


    咦……沒有生氣。


    於是他又想去親她紅潤的唇瓣,可還沒親到崔皇後,崔皇後突然開口,把他嚇了一跳,“時間過去這麽久了,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婉妃和襄王?”


    “什麽?”宣華帝有聽沒有懂,為何要處置婉妃跟襄王?哦對,之前在民間的時候說過襄王有意謀反……但婉妃犯了什麽事兒?他有點複雜地看著崔皇後,還以為她是嫉妒。雖然他們倆的關係莫名其妙好了許多,可這關婉妃什麽事兒?處置婉妃做什麽呀?


    就算……他還挺喜歡這樣的皇後,也不能無緣無故找後妃的麻煩吧。


    崔皇後瞬間抬頭看他:“皇上怎麽了?你不會是忘了婉妃與襄王淫|亂宮闈一事吧?”還是說綠帽子戴久了都舍不得拿下來了?


    宣華帝一聽,立刻從床上坐起來,還抱著崔皇後一起,眼睛瞪大:“你說什麽?婉妃與襄王——”


    “皇上?”崔皇後摸了摸他的額頭。“你沒事兒吧?這事兒不還是你告訴臣妾的嗎?怎麽,現在你自己忘了?”這樣大的事兒也能忘,這位陛下心可真寬呐。


    “不是——朕、朕告訴你的?”


    “對呀。”崔皇後慢慢點了下頭,狐疑地看著他。“皇上是不是真的身子不適?要不要傳召太醫?”


    “不!不必,朕很好。”宣華帝表情都扭曲了,“你把這事兒再給朕說一遍,朕現在可能是太困了,腦子不大清醒。”


    崔皇後心想,你這哪裏是腦子不大清醒,你根本就是滿腦子勾芡,不知所雲。明明前幾日還可靠得很,雖說臉皮厚了些,嘴皮子滑了些,但終究是叫人信服的。可現在這樣,分明又變迴了過去那個吃喝玩樂玩心重什麽都滿不在乎的皇帝。她不懂這是怎麽迴事,兩人日夜相處,宣華帝肯定沒有被掉包。


    ……那就是他的腦子出問題了?


    崔皇後隻能這麽認為了。


    於是她又把事情原原本本地給宣華帝說了一遍,略過了韋才人的話,直截了當地告訴他:你的愛妃出軌了,奸夫是你的好弟弟。


    聽完的宣華帝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了,他嘴角抽搐,也沒有多麽傷心,更沒去懷疑崔皇後,他就是覺得……哦原來這斷片的記憶裏,朕還錯過了這麽多……“皇後覺得該如何處置他們二人?”


    他又叫她皇後了。


    “這是皇上才能做的決定,臣妾不敢置喙。”


    宣華帝沒精打采地說:“那明天再說吧,朕困了……”


    崔皇後覺得這位心是真大,橫豎都拖了這麽久,也不差明天一天。


    他躺下去又習慣性地摟著她,睡覺時眉頭都是蹙起來的,崔皇後看著看著,便覺得他孩子氣十足,明明都這麽大了,可是從小生得好,身份尊貴,便不知人間疾苦,隻愛玩,也不知什麽時候才能真正長大,從而負擔起一國之君的責任,把江山社稷和百姓放在心上。


    “跟個孩子似的。”她把他眉頭撫平,輕歎,都做父皇的人了,比斐兒還能鬧能玩,父子倆每每在一起,崔皇後都覺得自己像是生了倆孩子。


    她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隻是不知什麽時候,皇上才能像個皇上啊。


    第二天宣華帝上完朝,意外地沒去毓秀宮報道,而是坐在龍椅上發呆。福公公一邊瞧見了,小心地上來詢問:“皇上可要擺駕毓秀宮?”


    宣華帝呆滯地看了他一眼,良久方道:“不了,擺駕——算了,去把婉妃給朕召來。”


    福公公一聽,眼珠子差點凸出眼眶。“婉、婉妃?”這麽久了皇上終於想起他還有個寵妃了嗎?他還以為皇上現在心裏就隻有皇後娘娘了呢。“可皇後娘娘知道的話……”


    她知道又能怎麽樣,難道朕不能召見個妃子嗎?宣華帝很想這麽迴答,可是嘴一張卻說:“那你不能悄悄的嗎?為什麽一定要讓皇後發現?”


    福公公自以為是的認為皇上是要“偷腥”,心裏一方麵忠於皇上,一方麵又為崔皇後感到難過。相處了這麽久,福公公真心認為皇後娘娘身上挑不出一絲缺點來,可這皇上,總不能一輩子就隻碰一個女人吧?


    他一出殿門就開始唉聲歎氣,還是叫人“悄悄”傳召了婉妃。


    婉妃到的時候宣華帝還坐在龍椅上發呆,單手還撐著下巴,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麽。她都跪下請安了,他卻仍然沒反應。


    皇上太久不曾召見自己,都宿在皇後宮中,她還以為自己失寵了,隻是皇上雖然沒寵幸她,卻也沒寵幸別人呀。皇後那根木頭若是能得到皇上的歡心,婉妃才不信呢。得知皇上第一次召見後妃便是自己,婉妃心花怒放,特意換了一身能凸顯身段的宮裝,精心描繪了妝容,甚至含情脈脈地凝視著皇帝。


    她真的是太久沒有見到他了。和溫和的襄王不同,總是透出一股邪氣恣意的宣華帝更讓婉妃心動,否則她怎會甘心留在皇宮和那麽多女人爭奪他的寵愛?隻是她雖然喜歡他,卻也對他很失望。


    帝王的薄情,從來都隻有書本中敘說,若非身處後宮,婉妃也不會那麽清晰地意識到,這個男人,即使對自己另眼相待,到了關鍵時刻,也不會選擇維護自己。


    他隻會站在他的皇後那邊,讓她受委屈。


    想到那個早夭的孩子,婉妃的心又開始隱隱作痛。


    宣華帝還是被福公公提醒才意識到婉妃已經到了,他懶洋洋地睇了對方一眼,那身子恍若楊柳扶風,跪在偌大的金鑾殿上,顯得格外纖細輕巧,隻是眼神一如既往的深情,似乎有無數的話想要敘說又不知從何說起。


    若非得知她和襄王暗通款曲,宣華帝說不定還真會被那眼神感動。“朕有多久沒見你了?”


    “迴皇上,數月有餘。”


    那雙總是閃動著靈氣的眼睛讓宣華帝很喜歡,後宮的妃子,大多都是好人家出身,個個矜持又拘謹,唯一一個不拘謹的崔皇後又和自己相敬如冰,好不容易來了個天真嬌俏的婉妃,能玩到一起去,能說上話。在她麵前自己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不用擔心什麽事不能做什麽話不該說,更別提婉妃還有那麽多新奇的主意,這讓宣華帝感到有趣。


    大概是從他成年後,婉妃是第一個讓他不覺得麻煩的玩伴。


    與此相對應的,他願意給予她地位和寵愛,這是來自帝王的獎勵。隻是,如果這個玩伴心突然大了,即使是皇帝也會感到困擾的呀。


    婉妃心裏有些忐忑,總覺得皇上看自己的眼神不對。她現在是越來越琢磨不透這位帝王了,也許是做了虧心事的緣故,她很恐慌,生怕被宣華帝一眼看出自己的不對勁。


    “朕沒有傳召你的這些日子,你都在做什麽?”


    “妾身什麽也沒做,每日便留在宮中,等待皇上傳召。”一字一句緩慢斟酌,生怕露出沒說馬腳。


    卻忘了這樣規規矩矩的講話,和平日的自己完全不同。


    宣華帝打了個響指:“今晚朕若是翻你的牌子,你可願意?”


    婉妃心中一驚,她自然是願意侍寢的,隻是她身上還有痕跡未消,萬一被發現那可是殺頭的大罪。她的夢想還沒有實現,怎麽能輕易就死?“妾身自然求之不得,隻是妾身剛來了葵水,怕是不能伺候皇上……妾身惶恐。”說著磕了幾個頭。


    “是麽?”宣華帝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既然如此,朕也不難為你,你退下吧。”


    婉妃心中更不明白了,就算不臨幸她,他們也可以說說話呀,以前不就是這樣的麽?可是她剛抬起頭,便覺得周身氣氛壓抑得很,不敢多言,便退了下去。


    她走後,宣華帝問福公公:“你可曾見過婉妃這番模樣?”


    “迴皇上,老奴隻見過婉妃娘娘意氣風發連皇後娘娘都不放在眼裏的模樣。”今兒簡直可以說是判若兩人了。


    “派龔琪日夜盯著她,有什麽消息都立刻迴來稟報於朕。”


    福公公的眼神頓時變得很奇怪:“……皇上,您之前就已經把龔琪派過去了。”


    宣華帝:“……多嘴!”


    嚇得福公公連忙跪地請罪。


    午膳的時候他出現在毓秀宮外頭,就又跟平時一樣,誰也看不出早上的時候他在金鑾殿想了些什麽。


    小皇子坐在地毯上打著滾四處去抓那些圓溜溜的小球,如詩如畫在一邊看著,怕他抓到什麽都朝嘴裏塞。崔皇後則坐在美人榻上,手裏拿著本書,可宣華帝站在那看了好一會她也沒翻頁。


    還是宮女們的請安聲讓崔皇後如夢初醒。她連忙放下書,正要行禮卻被宣華帝阻止:“免了。”


    順勢跟崔皇後擠坐一張美人榻,伸手對小皇子招招:“斐兒,到父皇這裏來。”


    正玩得開心的小皇子才懶得理他,很熟練地對他翻了個白眼,繼續抓小球。


    宣華帝那一腔慈父之心頓時化作惡毒,恨不得把小兔崽子抓過來打一頓。崔皇後早看慣了他們父子倆互相拆台,嘴角微揚,莞爾道:“皇上來了,臣妾命人傳膳吧。”


    “好。”


    雖然這麽說,但宣華帝還是趁崔皇後沒注意的時候瞪了小皇子一眼。小皇子眼珠一轉,手裏抓了個球丟過來,正好砸在宣華帝臉上,好在他年紀小沒什麽力氣,卻也足夠宣華帝嘔血了。


    他真是……事事不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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