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娘娘可是倦了?那奴婢也就不叨擾了。”韋才人說,起身要退下,卻被崔皇後叫住。“本宮隻是不想見婉妃等人這裏沒個完,並沒有要趕你走的意思。”


    韋才人聽了,這才放心的落座。她麵對崔皇後時有些拘謹,臉上的笑容也很是羞澀,看起來像個沒長大的小姑娘。


    確實也比崔皇後小了不少,崔皇後看著她這副外表明豔照人內在卻柔弱不堪的模樣,道:“你不必如此拘謹,本宮不會對你做什麽。”


    韋才人連忙道:“奴婢不是拘謹,奴婢是……羞愧。”


    羞愧?羞愧什麽?一時間崔皇後不懂韋才人的想法了。


    韋才人說完這話後才察覺自己多言了,怕崔皇後誤會,又連忙解釋道:“奴婢隻是覺得皇後娘娘如此才華橫溢,待人接物又如此寬宏大量,心中感到慚愧,所以不敢直視娘娘。”


    總覺得……自慚形穢。如果是在之前,她絕不相信世界上會有崔皇後這樣的女人,身在後宮卻並不追求皇上的寵愛,甚至從不嫉妒。即使是被錯待,到了最後關頭也會正確的選擇,肝腦塗地也不後悔。


    自己嫉妒的是這樣的女人呀!她有什麽資格去嫉妒?想通了的韋才人對崔皇後隻有濃濃的崇拜,她忍不住想靠近崔皇後一點,再靠近一點,好像接近了對方就有了安全感,好像活著就踏實了,再也不是渾渾噩噩的了。


    崔皇後道:“本宮不愛聽阿諛奉承的話。隻是你這話說得頗為真誠,那便罷了,本宮受著。”說完打量了韋才人兩眼,道,“今兒個打扮的不錯,本宮很喜歡。”年紀輕輕的小姑娘,何必每天一身素淨連點首飾都不帶,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室多摳門呢。


    被崔皇後一誇,韋才人小臉一紅,讓她本來顯得稍微蒼白的麵頰變得格外柔和動人。隻那一瞬間的顏色,便讓崔皇後覺得,皇帝之所以寵愛她不是沒有理由的。愛美之心人人有之,崔皇後也很會欣賞美呀。其實很多時候妃子們來請安,崔皇後看似淡漠地打量她們,心裏都是在欣賞這環肥燕瘦不同的美。她對這些妃子都沒有嫉妒或是厭煩,隻可惜,再美的人,如果沒有美好心靈的襯托,看幾次也就膩了。


    婉妃便是如此。崔皇後一開始覺得這姑娘生得美麗,可婉妃一而再再而三同她作對,將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好似她做了許許多多對不起她的事,時間一長,崔皇後也就不再對對方抱有善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這就是崔皇後的行為守則。


    可是瞧見韋才人因為自己一句誇讚就紅了臉,頓時忍俊不禁:“多大的人了,本宮隻是誇你一句便紅了臉,若是皇上誇你你又如何是好?”


    韋才人小聲嘟噥說:“奴婢才不稀罕皇上誇呢。”


    然後她便驚奇地望著崔皇後,發覺自己這是第一次瞧見皇後娘娘笑呢,那樣的幹淨柔和,竟像是天上的雲朵,卻又讓她有種想要泫然欲泣的衝動。


    這麽久了,再沒人對她釋放過一點善意。她活得小心翼翼,卑微而謹慎,生怕哪一天,在不知道的時候便死了個幹幹淨淨。


    沒有人能說一句真心話,也沒有希望能夠寄托。沒有家人沒有孩子,什麽都沒有,於是在這宮裏她能抓在手上的隻有皇上的寵愛,但皇上從來不會隻喜歡一個人。於是她恐懼,她不安,她迫切地想要成為皇上最愛的女人,想要證明這一點,可是腦子又不夠聰明,於是做出一件又一件的蠢事。


    那樣愚蠢又草包的自己,竟像是活在上輩子的事情了。


    韋才人低下頭,借以掩飾略顯酸澀的眼眶。


    “對了。”崔皇後像是想起了什麽,她迴頭吩咐如詩,“去將本宮給韋才人準備的東西拿來。”


    如詩應聲而去,片刻後雙手捧著一些書本字帖走了出來,送到韋才人麵前:“韋才人請接好。”


    “這是……”韋才人納悶兒地抬頭看向崔皇後,不明白為什麽她要給自己這些。


    崔皇後雖然沒什麽表情,眼神卻很柔和:“本宮見你整日待在偏殿抄寫佛經,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什麽事兒都沒有,便給你拿了基本本宮以前讀的書,艱難晦澀的地方都有注釋。雖說我朝並不支持女子考科舉當狀元,但本宮覺得,女子多讀些書是好的。如今女子無法出頭,不代表日後也無法出頭。你要活得更有意義才行,雖然宮裏的生活枯燥無味,但若細心去找,也是可以過得很好的。”她難得說這麽長篇大論。“隻是不知本宮此舉是否唐突,若是唐突,你不接受也沒關係。”


    “不!奴婢喜歡!”韋才人從椅子上起身深深跪下去,心悅誠服。“奴婢叩謝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她深深地把頭埋下去,忍住幾欲奪眶而出的淚。


    她隻是表達了自己想要交好的想法,皇後娘娘便釋放了善意。曾經她總是覺得自己受了錯待,覺得自己隻是驕縱些愚笨些,腦子不夠靈光,但卻知分寸又善良。


    皇上也曾讚過自己善良,看到受傷的小鳥都要好好好醫治,待到身體健康便重新放生。


    可她真的善良嗎?她如果真的善良,就不會屢次三番想要陷害他人。陷害婉妃尚且可以說是為了自保,那麽皇後娘娘呢?皇後娘娘做錯了什麽?


    皇後娘娘才是真正的善良,明明擁有那麽強大的力量,卻仍然願意對自己這樣的罪人釋放出善意,內心如此柔軟,這才是一國之母,自己是被豬油糊了心,才想要取代她!


    取代不了的,沒有任何人能取代崔皇後,隻有她一人才配得上這皇後二字。


    崔皇後也沒想到韋才人再抬起頭時就哭了,如詩忙扶著韋才人坐下,打趣道:“皇後娘娘送您兩本書您便感動的流淚了,改明兒皇後娘娘若是送您些別的,您是不是要用眼淚淹了咱們毓秀宮啊?”


    韋才人也覺失態,連忙稱罪,正準備胡亂用袖子抹抹眼淚,麵前便出現一方絲帕。抬頭是崔皇後秀麗的麵容:“擦擦吧,本宮又不是什麽洪水猛獸。”


    韋才人搖頭,接過那絲帕擦了擦淚,用髒了,沒敢再還給崔皇後,便將絲帕小心收進袖口,道:“奴婢給娘娘清洗幹淨後再還迴來。”


    “好。”崔皇後點點頭,正要說話,就看見張嬤嬤抱著小皇子出來了,小家夥現在差不多能走,一發覺自己能走,他就喜歡上走路了,去哪兒都不樂意要人抱,也就剛睡醒迷迷糊糊那會兒能被抱一刻鍾,其餘時間是一點停不下來。


    “母後!”奶聲奶氣地叫喚一聲,然後歡快地朝崔皇後撲過來,張嬤嬤嚇了一跳,趕緊跟在身後,如詩也嚇壞了,跟著過去,圍在小皇子周圍就怕他摔倒。


    結果怕什麽來什麽,小皇子還真就摔了個狗啃泥,張嬤嬤如詩沒來得及護駕,立刻跪在了地上。崔皇後讓他們起身,露出趴在地上的小皇子來。


    這小家夥還穿著開襠褲,就看見一個可愛的白嫩嫩的小屁股撅著,不時地蠕動兩下,好像在等人去抱他。可等了會兒沒人理會,小皇子就納悶地抬起頭,發現張嬤嬤離自己很遠,平日裏和自己很好的如詩姑姑也這看著自己不動手。他不懂了,就去看崔皇後。


    母後對自己張開了雙手。於是他樂天地從地上爬起來,但是因為跑太快又摔了一跤,這迴他吸取教訓,不用人幫忙,手腳並用,四肢著地爬得飛快,迅速竄到崔皇後腿邊,抱住她小腿,小猴兒似的往上攀爬。


    崔皇後歎口氣,把這小東西抱到膝上。小皇子坐在崔皇後腿上,好奇地看著韋才人。


    韋才人有點緊張又有點期待,她一直沒有福氣擁有一個孩子,這一次她不打算再要孩子了,可是看著玉雪可愛的小皇子,實在是忍不住想要親近。


    崔皇後輕輕戳了戳小皇子的肚肚,道:“叫韋才人。”


    脆生生的奶音特別好聽:“韋才人。”


    “奴婢給小皇子請安。”韋才人又跪了下來,然後起了身,充滿喜悅和好奇地看著這個小團子,想到他之前隻有那麽一點點大,如今竟然能長到這樣……


    像是想到什麽,她突然變了臉色,對崔皇後說:“皇後娘娘,一定要保護好小皇子,不要讓惡人有可趁之機!”說完好像意識到什麽,又連忙解釋,“奴婢隻是在胡言亂語……”


    崔皇後點頭,道:“你說得是,這後宮也不是人人都安分守己的,小皇子的安危,本宮自然放在心上,你不必擔心。”


    韋才人也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小皇子不是已經這麽大了麽,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可怕的事情發生了吧?想想也覺得是自己想太多。


    “你若是喜歡孩子,日後也會有,不必心急。”崔皇後說。


    韋才人麵上帶著笑,心裏卻毅然決然:不會有的,奴婢不會有孩子的。


    正在這時,福公公尖銳的嗓音又傳來:“皇——上——駕——到——”


    一聽到宣華帝來了,崔皇後臉上瞬間閃過一抹無奈。她已經被宣華帝磨得快沒了脾氣,這人臉皮忒厚,不管怎麽說都不肯罷休,也好,今日韋才人在,還打扮的如此美貌,也許皇帝心猿意馬,今晚就不來煩她了。


    宣華帝一連在毓秀宮兩個月,不僅後宮頗有微詞,就連崔皇後自己都心煩意亂。若隻是初一十五來那還好,畢竟其他日子皇帝可以翻別的妃子牌子,可他夜夜都睡在毓秀宮,說出去誰信這兩個月個們倆最親近不過貼著睡,還是宣華帝偷偷靠近的?


    崔皇後不愛魚水之歡,她對這個有著本能的恐懼。不管是新婚之夜還是後來的肌膚之親,她都感到羞恥且窘迫。後來懷孕生子,有了斐兒,雖然斐兒讓她感到了幸福和滿足,但是生產那般苦痛,她是再不想嚐了。


    太疼了,也因此她愛著這個孩子。那是從自己身體裏剝離的骨肉啊!


    宣華帝又是滿臉興奮地竄進來,手上拿著個很漂亮的紙鳶,崔皇後看了就覺得頭疼,這三伏天要放紙鳶,皇上的腦子到底有問題沒有?


    小皇子看了漂亮東西很興奮,伸著小手烏拉烏拉叫著,想要拿過來看一看。


    宣華帝瞪了這有奶就是娘沒奶便是狼的小兔崽子一眼,心想自己也真是心酸,得有些好玩的或是好吃的才能哄到小皇子片刻的依賴和親近,等到玩膩了或是吃完了,人立刻就翻臉無情。才兩歲不到的小屁孩,竟然這麽勢利眼,他母後知道嗎?


    “皇上拿紙鳶來做什麽?”


    宣華帝嘻嘻一笑,問崔皇後:“渾姬,你看朕做的這個紙鳶好看嗎?”


    “……好看。”的確是好看,崔皇後從不說謊。


    “那就好,這是朕特意給斐兒做的,再過段時間不就秋分了嗎,到時候朕帶著斐兒去郊外放紙鳶去。”


    秋分……崔皇後覺得他想得太早,那還得有段日子呢,為了玩這麽拚的皇帝從古至今又能找到幾個?但是宣華帝這麽興奮,小皇子看起來也很開心,她也就沒說打擊這父子倆的話。“皇上,韋才人在這兒呢。”


    被這一提醒宣華帝才注意到有韋才人,他哦了一聲,很平淡地說:“韋才人也在啊。”


    “皇上,韋才人的佛經也抄了不少了,依臣妾看,剩下的便免了吧。”


    宣華帝毫無原則地答應:“好的。”


    韋才人謝了恩,便要告辭,崔皇後頻頻對宣華帝使眼色,明裏暗裏暗示他美人要走了,奈何他似乎變成了一塊木頭,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等到韋才人不見了影兒,崔皇後才問宣華帝:“皇上不去關心一下韋才人嗎?”


    “關心什麽?”宣華帝蹲在地上跟小皇子一起折騰風箏線頭也沒抬。“朕不是免了她的抄經書嗎?”


    “臣妾不是這個意思……”


    “哦,朕知道你是哪個意思。”宣華帝百忙之中抽出一眼的時間瞧瞧崔皇後。“但朕不想。”


    崔皇後也就不說話了,皇帝的品味說變就變,哪裏是她能揣測的。隻是看著這一大一小兩個不著調的在一起玩,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覺得小皇子的儒雅之路怕是越來越難走了。


    卻說這邊韋才人抱著崔皇後給的書本字帖離開了毓秀宮,路上她就覺得哪裏不對,直到迴了偏殿,坐在那兒呆呆地出了好久的神,才如夢初醒。


    皇上對皇後娘娘的態度不對!


    雖然她已經記不大清楚,很多細節更是早就忘了,但最基本的她還記得,皇上對皇後娘娘的厭惡和排斥是那樣明顯,這是她多次攻擊皇後娘娘的依據,可方才是她看錯了嗎?皇上不僅沒有對皇後娘娘惡言相向,甚至還有求必應?


    這是……發生了什麽?


    韋才人伸手翻開一頁書,書本上的用朱砂筆和毛筆分別作了批注,字體娟秀而大氣,一看便是出自崔皇後之手,見解和分析也十分到位,用語簡潔明了,即使是韋才人這樣的沒讀過什麽書的女子也看得懂。


    想起崔皇後說女子多讀書是好的,韋才人便想要好好把這幾本書吃透,那樣的話也不至於再被人嘲笑是草包。她即使是草包,也要做個博學多才的草包。


    但話又說迴來,皇上為何對皇後娘娘突然那麽好?還有突然不在後宮留宿……這樣的事情出現在皇上身上實在是太可疑了,因為誰都知道當今聖上喜歡美人!


    這突然間修身養性了,說沒有什麽原因,誰信?


    可會是什麽原因呢?


    不過自己又有什麽資格說皇上,她不也是性情大變嗎,如果不是重新迴到皇後娘娘還活著的這一年——等一下,重新迴到這一年?


    難道說皇上——


    韋才人雙手顫抖,她猛地捂住嘴巴製止險些無法克製的驚叫,若是被人得知自己在想什麽,怕是要被人當成妖怪用火燒了!


    這樣就說得通了,這樣就說得通了!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會這樣!皇上、皇上他也是重生之人!


    和自己一樣,都是重生之人……怪不得她會覺得現在的皇上和以前很不一樣,怪不得現在的皇上對皇後娘娘那樣好,怪不得小皇子能活過一歲生辰沒有夭折……本來她還以為是自己的重生擾亂了時間線,於是小皇子平安活過了一歲,卻沒想到複活的人不僅她一個!


    皇上竟然也是重生的,難道他也後悔了?


    肯定後悔了吧,失去那樣的崔皇後,還有什麽比這更令人傷心的事情呢?


    韋才人握緊拳頭,她覺得自己需要小心一些了,皇上不是可以隨意欺騙的人,之前那巫蠱娃娃事件,怕是皇上心中就有數了吧?


    可是韋才人又止不住地害怕。自己能猜到皇上的重生,難道皇上不會注意到自己?即使現在不注意,但早晚她躲不過去。


    隻要自己照常活下去,隻要自己親近皇後娘娘,皇上總會看出來的!


    韋才人頓覺坐立難安。她站起身在殿內走來走去,一夜都沒睡好,最後早上是頂了倆黑眼圈去毓秀宮請安的。


    崔皇後問她:“昨天可讀了書?”


    韋才人誠實地搖頭:“奴婢昨兒沒心思讀書。”


    “為何?”


    “奴婢……”


    “若是有難言之隱,便不要說了。”


    韋才人突然跪了下去:“奴婢想求娘娘一件事!”


    崔皇後訝然:“你先起來,什麽事起來再說。”


    韋才人依言起身,才對崔皇後說:“……奴婢想見皇上一麵,單獨的。“


    “這是為何?”


    “皇後娘娘不要問了,奴婢是真心有急事想要稟報皇上。”


    崔皇後雖然很奇怪,但還是幫她安排了,讓她把毓秀宮熬的八寶粥送一份去禦書房。


    皇帝一聽皇後娘娘給送來了粥,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這可是這麽多年來第一次收到來自皇後的安慰!他太高興,所以沒注意到福公公古怪的眼神。


    可是這送粥的人卻叫他不開心了,宣華帝把朱砂筆往硯台上一擱,不爽地問:“怎麽是你?”


    韋才人先將粥交給皇上身邊的福公公,而後抬起頭道:“奴婢有話與皇上說。”


    是的,經過一整夜的思想角逐,韋才人決定和皇上說實話。她沒有信心瞞住皇上一輩子,人有什麽改變是無法逃過善於觀察的眼睛的,更何況皇上是什麽樣的人物。即使她一輩子都窩在偏殿不出來,早晚也會露馬腳,倒不如直截了當說實話,興許還能置之死地而後生。


    “什麽話,說吧。”宣華帝沒太大興趣,不是崔皇後親自來,他整個人瞬間低落了。


    “請皇上屏退左右。”


    宣華帝好笑地看著她:“朕若是不呢?”


    韋才人抬頭看他,朱唇微起,上下一碰,便吐出幾個字來:“開元之亂。”


    宣華帝的表情瞬間變了!


    他眼神陰鷙,就隻是一瞬間,整個禦書房充斥著濃濃的殺機!韋才人恐懼不已,她止不住地打哆嗦,卻為了活命還要努力生存。福公公等人雖不知發生了什麽,卻也看得出皇上此刻正在暴怒狀態,於是趕緊退下,想了想,還是親自跑一趟毓秀宮給皇後娘娘報個口信。現在皇上最聽娘娘的話,希望娘娘能來控製一下局麵。


    “你再給朕說一次。”宣華帝一字一頓地要求。


    韋才人深深吸了口氣,鼓足了勇氣,聲音卻仍然在顫抖。“開元之亂。”


    開元,那是襄王蟄伏十餘年,謀權篡位失敗後史官所記下的稱唿,除了宣華帝沒有任何人知道。因為在那之後,他便將年號改為了平崔。


    開元之亂與平崔之治,很矛盾卻又很和諧的出自同一位君主的身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重生之九五至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哀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哀藍並收藏重生之九五至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