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鬆去幫黑阜他們處理食物了，小戰士阿青捧著個大碟子過來，碟子裏放著幾顆鯰獸的心髒，這是陸湛抓迴來的鯰獸，心髒自然也歸陸湛所有。“他吃不了那麽多，留下兩個，剩下的你拿去給其他的戰士們分了吧。”羅臻笑著說道。阿青咧開嘴，露出一口大白牙，“謝謝大巫。”說著留下兩個心髒就捧著其他的走了，不遠處幾個戰士看到阿青迴來都發出一聲歡唿，齊齊轉過身高聲對羅臻喊道：“謝謝大巫。”終於將追風打發走的陸湛湊過來，剛好聽到那些戰士們在起哄，委委屈屈地湊到羅臻身邊，“明明是我抓迴來的鯰獸，怎麽他們都感謝你？”羅臻白了他一眼，高聲對那群戰士問道：“你們是不是還忘了一個人？”戰士們互相對望了一眼，連黑阜聽見動靜都看了過來，隨後他也跟著大聲起哄道：“謝謝首領。”其他戰士也嘻嘻哈哈地大喊，聲音倒是沒有剛才的整齊劃一了。“滿意了？”羅臻倪了他一眼。陸湛磨了磨後槽牙，瞪了那些哄笑的戰士們一眼，“不滿意，你應該給我留三個的。”“你忘記之前你吃多了鯰獸心髒的時候那難受樣了嗎？”大概是冬天被困在這裏太久了，陸湛一入春沒多久就跑了一遍去大湖，足足離開了好幾天才迴來，羅臻也不知道對方吃了多少鯰獸心髒，隻是迴來後沒多久他就難受了好幾天，嚇了羅臻一跳，一度以為對方得了什麽急病。切了點太歲給對方吃都沒什麽作用，結果反而讓羅臻肚子痛得臉色都發白了，冷汗沾濕了好幾件獸皮衣，幸好後來陸湛隻是睡了兩天就繼續活蹦亂跳了。這會兒再宰殺鯰獸，羅臻說什麽也不讓對方吃太多了。陸湛縮了縮脖子，不敢再多說話，他將羅臻麵前的火堆點上，在上麵架上一塊幹淨的石板，石板並不是太厚，很快就燒熱了。羅臻拿過旁邊早就準備好了的骨刀和砧板，將那兩個心髒切成片，鯰獸的心髒要比一般的野獸還要小，大小甚至連小孩的拳頭都不到，全部切完後也隻有一小碗而已。用一塊比較肥膩的油脂在石板上煎了一下，沒多久一股濃鬱的香味就蔓延了開來，陸湛聳動了幾下鼻子，從黑阜那邊拿了一盆肉迴來就乖乖坐在旁邊給羅臻打下手了。這個篝火會其實並不是隻有一個大火堆，考慮到一些普通人在夜裏視力不好的問題，除了中間點了一個大火堆用來照明之外，周圍的小火堆才是他們用來烤肉食的。聞到了油炸的香味，其他人都坐不住了，黑阜已經將用木棍串好的鯰獸整個架到了火堆上，以前他們烤整隻獵物的時候都是放到火上就不管了的，看到表皮變色後就直接撕來吃，有些注重口味的人倒是會抹上一點石鹽上去，大多數他們吃的時候，肉塊裏麵還帶著血水，那味道要是讓現在的他們嚐嚐，隻怕不是餓得狠了的，都會嫌棄。但現在不一樣了，黑阜早早就調好了醬料，刷子是用動物的毛發製作的，燒烤的時候用來沾醬料非常方便，滿滿的醬汁一塗就能均勻地落到鯰獸的身上，黑阜力氣大，還能一邊塗一邊慢慢轉動木棍，可以保證鯰獸的每一麵都能均勻受熱。油脂隻煎出了一層薄薄的油後就被羅臻夾出來放到了一邊，他用筷子將切好的鯰獸心髒片一塊塊夾到石板上，他切得很薄，剛剛放上去就發出一陣“嗤嗤”的聲音。陸湛也沒閑著，他用一些木簽將其他的肉塊竄到一起，放在一邊備用。“大巫，這是我烤好的，你要不要嚐嚐看？”阿水拿著一個碟子跑了過來，碟子裏麵裝了一塊烤得焦黃的肉塊，他用的調味料是一種果醬，聞起來有一股果香味。羅臻笑著夾起一塊放進口中，咀嚼了幾下，誇讚道：“不錯，比上次做的要美味不少。”果醬其實混了一些肉沫翻炒過，吃起來果味並不重，倒是帶有一點點甜味，是部落裏孩子們最喜歡的一種調料，一般用來炒菜的時候，羅臻也喜歡放上一些。阿水像是不好意思一般，小臉蛋被火光映得通紅，羅臻切了一小塊油渣，以及將剛剛煎好的鯰獸心髒夾了兩片給對方，剩下的則都裝到了陸湛的碟子裏去。阿水低低地道了一聲謝，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就想迴去跟自己的小夥伴們炫耀一下，結果被羅臻拉著在耳邊耳語了幾聲，阿水聽完後睜大了眼睛，羅臻鼓勵地摸了摸他的腦袋，“你行的。”“像平時那樣嗎？”阿水忐忑地問。“嗯，”羅臻點點頭。阿水躊躇了一下，這才邁著小步子跑開。“你跟那個小崽子說了什麽？”陸湛看了看跑走後就和一堆小孩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嘰嘰咕咕什麽的阿水，好奇地問。他一邊往自己口中塞食物，還不忘夾上兩塊湊到羅臻的唇邊。羅臻動作自然地張口吃下，鯰獸的心髒煎過後很脆口，而且很嫩，吃完後口腔裏有一股的肉香味，“一會兒你就知道了，將那碟魚片遞給我。”陸湛將裝魚片的碟子遞過去，他們這個火堆沒人敢過來和他們搶吃的，所以他倒是吃得慢條斯理，時不時還會抬頭看看部落裏其他人的相處情況。其他幾個火堆旁邊聚集的人數倒是不少，每一個火堆前幾乎都圍著十來個人，日曜部落的人被陸湛提前打過招唿，會主動拉著山甲族的人一起聊天，他們會教他們怎麽烹飪，也會介紹那些用各種植物，幹果，甚至是部落附近新開的鮮花搗鼓出來的各種醬料。在食物麵前，人與人之間的距離總是很容易被拉近的，倒是小戰士阿青，他的烹飪手藝是部落裏除了陸湛之外公認最差的，這會兒正各個火堆前轉悠著，看見誰的食物熟了，就舔著臉討上一些，然後再轉悠到下一個火堆前去。或許是他臉皮太厚的緣故，反而是第一個在山甲族人麵前混熟臉的，到最後就連那些年輕的女人們，在其他人的起哄下，也會故意板起臉將阿青趕走，然後惹來眾人一陣愉悅的笑聲。很快，陸湛就知道羅臻對阿水交代了什麽事情了。大火堆和小火堆之間有一片空地，阿水和阿花帶著幾個稚裏稚氣的孩子走到空地中間。平時在部落裏天不怕地不怕地亂竄和現在這種走到前麵成為部落裏所有人的焦點的感覺是非常不一樣的，不止是阿水，連其他幾個小孩一張臉都漲得通紅，一雙雙大眼睛緊張地到處亂飄，阿水更是連聲音都有點發抖，但看到羅臻鼓勵的眼神，阿水深吸了一口氣。“今天，為了歡迎山甲族的人加入我們日曜部落，我們打算為大家獻唱一首歌。”阿水小大人一般來了一句開場白，還不忘將自己的名字，以及幾個孩子的名字都大聲介紹了一遍。羅臻輕輕帶頭鼓了鼓掌，其他人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向火堆中間的幾個孩子，阿水迴頭拉起旁邊孩子的小手，然後那孩子拉起另一個，大家手牽手互相鼓勵了一會兒，阿水這才清了清嗓子，帶頭唱了起來。那是一首他們學了一整個冬季的童謠，不單止是孩子們，連部落裏的大人都懂得怎麽唱，倒是山甲族的人第一次聽到這種優美的旋律並不是出自大巫之口，而是這麽幾個普通的孩子時，而震驚不已。山一將目光投向中間的羅臻身上，這位年輕的巫師是將自己的知識全部都傳授給了部落的族人了嗎？他活到這麽大歲數，年輕的時候也沒少去過別的部落，但從來沒有見過有哪個巫師是會將自己的知識傳授給自己的弟子以外的人的。稚嫩的童音在夜空中響起，飄散到小小日曜部落的每一個角落，一開始，小孩們的聲音還很輕，慢慢地阿青和阿雪也加入了這個小小的合唱中去，其他人見狀所有懂得這首童謠的人都跟著一起唱了起來。羅臻也笑著跟著開口，山甲族的人受到感染，連山鬆這樣強大的戰士都忍不住眼角有點發澀，山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山鬆拿起火堆上那塊還沒完全熟透的肉塊，大口大口地咀嚼起來，似乎這樣能讓他激蕩的情緒好受一些。能加入這個部落，很好。這一刻不單止是山鬆，就是山甲族裏的其他人，都紛紛忍不住冒出了同樣的想法。歌聲傳出到了城牆外麵，不知什麽時候，草叢中的蟲鳴聲早就停歇了下來，幾點微弱的光點在草叢中跳動著，為這漆黑的夜裏帶來了一點亮光。其中一個光點飛過了一棵正在盛開的野牡丹時，突然消失不見，而它消失的花心裏，一個火紅的身影慢慢沿著花瓣爬落到了旁邊的野草上，它的速度很快，沒過多久，附近草叢中的光點就都消失不見了。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有點事，很晚才迴來，所以沒辦法碼二更了，大家不用等啦，明天再來看吧，抱歉哦，麽麽噠(づ￣3￣)づ╭～感謝在2020-03-27 23:50:10~2020-03-28 23:53:4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