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笑笑,容許我再提醒你一遍,你千萬不要逼著讓我對你動手。”


    歐陽明晨隻是用那樣冷冷的眼神看著田笑笑。


    “不,不,不。”


    田笑笑慌亂地搖著頭。


    “為什麽?為什麽?我哪裏不好,明晨,我哪裏不夠好?”


    “閉嘴。”


    歐陽明晨舉起了手掌,是真的就要下去了。


    “田笑笑,我的名字是隨便讓你叫的嗎?你算什麽人?”


    那一刻,田笑笑幾乎是絕望,她甚至不敢想象這個已經接近狂怒邊緣的男人,如果真的是一巴掌下來,自己該是如何地承受。


    她的身子不停地顫抖著,她真的是有些後悔,不,是很後悔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


    可是,有什麽辦法,一切都如同是潑出去的水,已經無法收迴了。


    可是,這樣的一巴掌啊,如果真的被歐陽明晨打去了,自己是真的連小命都沒有了。


    情急之下,她大喊:“姐姐,救我。”


    歐陽明晨的手就在那一刻堪堪地停住了,田笑笑甚至感覺到了手掌快要下來的一陣風。


    她的臉色刷白,她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突然覺得,自己今天過來竟然真的是一種錯誤。


    可是,不甘心,她田菲菲有什麽好,自己哪裏比不上她?


    “田菲菲有什麽好?為什麽你可以喜歡她?卻不能夠喜歡我?”


    那一刻,田笑笑已經心如死灰,她知道今天的事情必將已經是失敗,她隻是做著最後的垂死掙紮。


    “田菲菲。”


    歐陽明晨冷笑著,如今才知道,原來即使田菲菲打著錢的旗幟,自己還是喜歡她的。


    “田笑笑,你也配和田菲菲相比?不,你不配,你什麽都不配。”


    他冷冷地看著田笑笑,眼神真的是如同利劍一般。


    田笑笑倒抽了一口冷氣,是不是室內的冷氣太足了?


    自己隻覺得一陣寒意自自己的腳底緩緩地升起,自己竟然覺得周身都是寒氣,不,甚至是整個人都跌進了冰窖。


    怎麽會這樣?


    “嗤。”


    沒有想到,身後竟然傳來了一聲冷笑。


    分明是一個女孩子的笑聲,而那聲音田笑笑也是熟悉的。


    她驚慌失措地抬起頭,然後果然看見了林倩倩。


    今天,她穿了一件鵝黃色的襯衣,一條打底褲。


    她的頭發光澤柔順,一雙眼睛盈盈如水。


    那樣子,要說有多甜美,就是有多甜美。


    田笑笑看了一眼林倩倩,又開了一眼自己,突然覺得羞愧。


    歐陽明晨緩緩地轉過頭,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林倩倩,又轉頭看田笑笑,然後笑:“原來如此,我倒是真的感到奇怪,田笑笑,你的膽子為什麽突然變得這麽大了。”


    剛才自己的心裏還是狐疑,為什麽田笑笑竟然能夠想出這樣的方法來,原來背後竟然是有指導的人,而那個人很明顯是知道、了解自己的內心的。


    “明晨,我是真的不想出來的,可是,我忍不住了,原來在你的眼裏,田菲菲是不是就是神仙?”


    歐陽明晨細細眯縫了眼睛,看著林倩倩,就是不說話。


    “是不是在你的眼睛裏隻有她一個女人了?”


    林倩倩隻是嬌笑著,然後一步一步地朝著歐陽明晨走來。


    “她有多好?明晨,我就是想要知道她有多好?她是堅強的?她有愛心?她包容一切?她是能幹的?明晨,你告訴我呀,她田菲菲到底有多少好?”


    歐陽明晨笑了,隻是那分明是一種涼薄的笑意,那樣的笑意甚至沒有深達他的眼底。


    “林倩倩,你是誰?我為什麽要告訴你這一切?”


    其實,這麽多天來,自己竟然在想著過去的那段感情,那段自己幾乎是付出了生命的感情,不,是用生命來維護的那段感情。


    自己到底最後得到了什麽呢?


    什麽也沒有得到,反而傷害了奶奶。


    現在,每當晚上,他去看望沉睡中的奶奶的時候,心中是愧疚。


    他不知道那樣長長的幾年,長長的一千多個日子,奶奶是怎樣度過的?


    一個人守著那樣大的房子,每天從日起到日落,每天獨自對著一桌子的飯菜,黯然地度過那樣的一段時光,孤獨,寂寞,那應該是奶奶那幾年的生活最最真實地寫照吧?


    每次那樣想到的時候,歐陽明晨的心中便如針紮一般地疼痛。


    偏偏如果自己一直守著的那份愛情是純真的也好,或者是完美地也好,那樣自己總算還是有一個交代。


    可是,那樣的一份愛情竟然被生生地玷汙了,那樣一份沾染了金錢的愛情,讓自己情何以堪。


    所以,日子一天一天地過去,對著林倩倩的恨意也是一天一天地增加著。


    而現在眼見著林倩倩這樣對著自己說話,他是真的恨得直咬牙。


    “明晨。”


    林倩倩似乎沒有看見歐陽明晨對自己的恨意。


    “明晨,你可以對我沒有感情,你可以對著我沒有那份情意,但是我不能夠忘記,明晨,我真的是不能夠忘記。”


    “你對我的那份情意?”


    歐陽明晨楞了一下,然後笑了。


    他是真的從來沒有如此放肆地笑。


    林倩倩的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可是,馬上又恢複了正常。


    “林倩倩,我請問你對我有什麽情意?是用金錢交換的情意?”


    林倩倩的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後卻依然笑得嫵媚。


    她避而不談自己和歐陽明晨之間的事情。


    其實,她並不傻,不是沒有感覺歐陽明晨對於自己的變化。


    初迴國的那段時間,她還能夠看到歐陽明晨,而現在,甚至連見他一麵也是難如登天。


    若不是因為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的低位發生了變化,又怎麽會這樣子?


    可是,她也知道,今天的事情是自己最後的一博,成敗得失全靠在今天了。


    她的臉上又恢複了自然,一切當做了沒有發生一般,似乎她剛才並沒有聽到歐陽明晨對自己的批評,她隻是接下了自己最初的那個話題。


    “明晨,無所謂,你對我的看法已經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你和田菲菲之間的事情。”


    歐陽明晨卻又是笑:“你是誰?那是我和田菲菲之間的事情,你有什麽權利來管我們之間的事情?笑話,真是天大的笑話。”


    “是啊,我知道,全部知道。我隻是覺得明晨你很可憐罷了。”


    說完了這句話,林倩倩的眼神緊緊地鎖住了歐陽明晨的臉。


    看著他的臉微微動容,她的心中是暗暗地得意。


    “我隻是覺得你是那麽誠意誠心地愛著田菲菲,你是將她當做自己手中的寶貝。”


    說到這樣的一句話的時候,林倩倩的臉色是微微地黯淡。


    歐陽明晨的寶貝啊,這樣的一個稱唿本該是屬於自己的,可是,自己卻是沒有抓住,讓那樣的一個稱唿從自己的身上消失。


    如果,如果幾年前的一切沒有發生,如果自己不是因為被眼前的一點利益所驅動,也許,現在她依然是歐陽明晨手中的寶貝。那樣的生活啊,自己簡直就是難以想象。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一說的,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成了無法改變的局麵,自己隻有想著努力地去改變它。


    林倩倩知道自己是厲害的,讀書的時候,自己竟然可以想方設法地得到歐陽明晨,那麽現在依然是可以的。


    想到這裏,林倩倩不由得覺得自己身上的力量又迴來了。


    她繼續笑著,看著歐陽明晨。


    “可是,我不知道田菲菲是不是也像你對著她一樣的?她對你是不是真心誠意的?她是不是將你放到了她心目中的第一的位置。”


    歐陽明晨的心中最最脆弱的一個地方就這樣被林倩倩輕易地擊中了。


    是的,這便是他惱恨的地方。


    可是,卻不想在林倩倩的麵前露出一點什麽,當下便陰冷著臉說:“林倩倩,你難道聽不懂嗎?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無論如何,都是與你沒有任何關係的。”


    說到這裏,轉身便打算就要走了。


    “等等,明晨。”


    沒有想到林倩倩竟然伸手攔住了歐陽明晨。


    “你何必這麽著急呢?你為什麽不看看我給你帶來的一些東西呢?”


    歐陽明晨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倩倩。


    “你這話說的可真是好笑,我為什麽要看?”


    林倩倩看著歐陽明晨,眼神中是真誠。


    “明晨,你相信我,雖然當初我和你在一起,確實是為了錢,這點我真的是承認的。可是,愛錢有錯嗎?你是因為有錢,所以永遠體會不到沒有錢的痛苦。你想想,當初我們沒有錢的那一段日子是如何的痛苦?那段日子我們過得是如何的艱辛。所以,你不能夠怪我,這是各人的誌向不同。”


    “是,是各人的誌向不同,林倩倩,我並沒有說你什麽,你要如何愛錢是你的事情。”


    林倩倩慘笑了一聲,一遍一遍地聽著歐陽明晨對著自己說跟他沒有關係的話,心裏不是沒有悲涼。


    她自然知道這並不是歐陽明晨的氣話,他是用那樣平靜的語氣對著自己說出那樣的話來,那說明什麽,說明他對自己是真的不關係了,說明從今以後,自己在他的心目中真的是沒有一點的地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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